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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538)+番外

不过就是个缓兵之计罢了,并且也应该是他们一家子祖孙三代想借机密谋商量一下后续的锅该怎么分……

顾瞻却还气着这些人败坏他名声的事,祁欢没听见身后的回应动静,就转头看他。

顾瞻果然还臭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不痛快。

祁欢觉得这男人真小气,这都根本不算什么事儿,可又绝对不敢拿这事跟他开玩笑,还只能体贴的假惺惺哄他:“别生气了,有人觊觎,说明你够优秀嘛!”

一院子的人,说话也不敢大声,但还是被旁边的太子云湛听见了。

“咳!咳!”太子殿下没有围观过谁家小两口腻歪,当即重重的咳嗽两声。

也没好意思说——

人家分明是慌不择路,顺手拿你们当借口,当挡箭牌的,什么觊觎不觊觎的,根本没这回事好么……这还得意上了,脸皮得有多厚!

不过被他这么一打岔,许是对比一下太子殿下这条单身狗找到了优越感,顾瞻的脸色倒是缓和多了。

那偏殿里,把人送过去,李公公就也很“体贴”的带着人都退了出来,只留下文妃父女和太医在里头。

太医从自己的药箱里取了现成的一瓶什么药水,倒了些搓匀,给宁氏揉了人中和太阳穴,然后又给她扎了几针,宁氏便很快悠悠转醒。

只她哼哼唧唧的躺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看着还是动不了。

“祖母,您怎么样了?”文妃半跪在旁边,紧张又忧心的握着她的手,眼圈都急红了。

“就是……一时急怒攻心。”宁氏有气无力的,“还有点头晕,我……再缓缓就好。”

文妃只唯恐她身体有什么,刚想叫太医再进一步请脉,杨成廉却懂了自己老娘的意思,抢先已经给太医道谢:“真是有劳凌太医了,我母亲这也算老毛病,年纪大了,受不得一时情绪波动太大,您先忙,我与娘娘在这守着,过一会儿若是不见好转,再去寻您。”

常年游走在宫里的太医,都是一点就通的。

凌太医当即收拾东西:“杨大人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那下官就先去给皇后娘娘复个命,有需要您再喊一声。”

“好。”杨成廉态度极好的,甚至亲自将他送到门口。

看他朝人群那边走去,又飞快的虚掩上殿门,快走回来。

金阳殿是专为大型宫宴设计的,无论宫殿本身还是院子,都是所有宫殿里最大最宽敞的,就是偏殿也很大。

现在宁氏躺在内殿,离着外面殿门起码有三丈开外的距离,她依旧一动不动躺在榻上,却在凌太医起身离开之后,眼神就从脆弱浑浊转为精明冷厉。

文妃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这祖母是装的。

“祖母……”她此时竟生出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压着声音叫了一句。

杨成廉也折了回来,面色沉郁又一筹莫展道:“现在怎么办?楚沁那套说辞,只能糊弄一半,没人会相信她和盼丫头两个就能将事情安排做到这个地步。而且顾瞻回来了,并且他对祁家那个丫头维护的态度远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坚定,中间又有皇后母子镇着,就算陛下想要大事化小网开一面……”

宁氏没等她说完,已经定定的望着文妃道:“这件事,你去担了!”

文妃一整个愣住,暂无反应。

反倒是杨成廉不可思议的低呼一声:“母亲……”

他眸中闪过一丝什么情绪,又飞快收敛。

宁氏只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文妃的眼睛,又重复解释了一遍:“你是六皇子生母,只有你去担了,皇后才不能一力坚持叫陛下下狠手,就说是为了你妹妹的姻缘,犯了糊涂。只要先保下了性命,有你父亲在,有杨家在,咱们迟早还能重整旗鼓,不至于山穷水尽。”

文妃此刻心中可以称之为惊悚不已。

她万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这事儿会须得她挺身而出,承担所有。

要说不怕,那又怎么可能。

可宁氏说的没错——

就算她机关算尽,造成的最恶劣的结果的也只是谋杀了一个宫女而已,她是六皇子生母,皇帝会责罚她,却总不至于要她去给一个宫女抵命。

可如果这事儿得落到杨成廉头上,杨成廉被削去官职获罪,他们杨家几十年打拼下来的所有,都会一朝化为乌有。

并且——

他们母子,从此以后,在宫里也成了孤立无援的孤魂野鬼,指靠都没了。

宁氏见她迟迟不应声,就更是用力又攥紧她手指几分:“这是现在唯一损失最小的一条路,总不能一家老小一起上路!”

杨成廉这会儿却是闭紧了嘴巴,只神色略显复杂的看着自己女儿。

宁氏也有些急了:“没时间了……”

在她再三的催促之下,文妃终于破釜沉舟,点了点头:“好!孙女儿明白该怎么做了。”

宁氏心中如释重负的狠狠松了口气,但她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愁苦的,纠结的,忍痛割爱的悲怆表情。

文妃从小也是在祖母膝下,由祖母教养长大的,对宁氏深信不疑,并且感情深厚。

见着老祖母这般神伤,是打从心底里舍不得,可是张了张嘴,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劝慰。

正待要垂泪——

杨成廉终于再度开口:“那你先出去吧,咱们都躲在这里长久不露面,会叫陛下起疑的。到时候一定要说是你一时糊涂,哭诉求饶就对了。”

“女儿明白。”文妃点点头,并没有擦泪,还特意又将眼泪往外挤了挤,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红着眼圈出去了。

待她走后,杨成廉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紧锁着眉头望向自己的母亲:“母亲,您今天这样把她推出去,您知道的,一旦她获罪……六殿下身上就有了一个永远洗刷不掉的污点,从此以后,他可就一点登上帝位的指望都没有了。”

宁氏的面孔上,这时候已经毫无感情,变得冷硬又冰凉。

她深深回望了儿子一眼:“他们母子断了前程,你跟我还能活,若是把你卷进去,依着杨墨音母女的心思,大概率上你我连性命都保不住。”

她说着,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警告:“此一时彼一时,你也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有的没的,天下的至尊之位只有一个,本来就没什么胜算,彻底断了念想也好。”

虽然自己老娘这决定做的狠了些,可有一句话她没说错——

这是迄今为止,对全家人来说损失最小的一套解决方案了。

杨成廉纵然不甘心六皇子就这样被踢出局,但终究是保命和保自己的官位更要紧,他也没什么好放不下的。

母子两个,随后就不再说话,各自沉默了下来。

一直等到外面再次有了动静,该是贾公公取了楚沁的扳指等物回来,外面楚沁在磕头求饶。

母子两个重新打起精神,由杨成廉搀扶着宁氏走出了偏殿。

等他们回到皇帝等人那边时,杨盼儿已经面无血色,一个惶惶不安的傀儡一样,只跪在那里,楚沁被侍卫押着,脸上眼泪鼻涕全糊了,只在拼命辩称自己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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