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千金令:嫡欢(513)+番外

话音未落,秦颂却是捏着手里几根马毛霍得抬眸,看向跪在不远处的那个士兵。

那士兵顿时面如土色,一个响头重重叩在地上。

再抬头时,都有几粒砂石嵌入了皮肉里。

他诚惶诚恐的大声辩解:“侯爷,卑职冤枉啊!这马……这马虽是卑职所有,可平素里也不能时时都在眼皮子底下。咱们卫所数百号人,人多眼杂……卑职一天总有那么几个时辰是在睡觉或者操练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秦颂此时心中有火。

虽然这士兵所言有理,可只要想到早上那会儿祁欢甚至差点被太子卫队射杀的凶险……

他现在却有种不管不顾,直接将这人杀了泄愤的怨气。

他手底下人基本都了解这位年纪轻轻就可独当一面的武成侯的脾气,眼见着他眸中凝聚一片冰冷的杀意,那士兵便是吓得冷汗直流。

其他人也都知道,现在要如何处置这人就全在秦颂一念之间——

他要是接受了对方的解释,那今日这就是一场意外,情有可原;可他若是就要执意追究,那这士兵就是玩忽职守,甚至险些伤了侯府千金,甚至冲撞太子殿下,处死都不冤枉。

这事原也是轮不到祁欢管的。

此时,她看着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士兵,以及旁边那些人噤若寒蝉的模样,便就说道:“算了,他这话也不无道理,横竖我自己这边线索都断了,也没道理苛求秦小侯爷替我挽尊,就请您从宽处置吧。”

她说的是从宽处置,而不是完全免责。

那士兵期期艾艾的看过来。

秦颂心中始终有火,但又仿佛是不好意思驳她面子,这才冷声道:“带回去重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

说着,又扫视一眼剩下的兵士,警告:“以后行事都多几分小心谨慎,下次再出现差错,酿出了祸事来,会是个什么下场就不用本侯说给你们听了吧?”

今天这事儿,但凡遇上的不是一个在太子那里有面子的祁欢……

这个出了岔子的士兵都必死无疑。

甚至——

秦颂都要受牵连!

“是,卑职等命令,以后一定严于律己,再不会出现此等纰漏!”一干人等当即正色保证。

逃过一劫的那个士兵,又是重重的磕了个头:“多谢侯爷宽仁。”

有人上来将他提了下去。

拎走。

他却仍是心有余悸,神色复杂的多看了祁欢一眼。

只对方是女眷,他也不敢多看,连忙又重新移开了视线。

秦颂示意简星海先将这队人马带进城里去等他,待他们走远,他才正色看向祁欢:“既然你不想打草惊蛇,那便依你,稍后我会派人暗中监视此人的。”

如果真的是这个人有问题,那么后续,他迟早是要和背后指使他的人接洽。

祁欢这边的线索断得彻底,这个人——

算是现存的,唯一有望被跟住的线索了。

“今天的确给小侯爷添了不少麻烦。”祁欢对他的行事,依旧不过分指摘,只是思忖着,眼中笑意便慢慢地淡了,“不过这人前面说的话确实没错,他未必就是知情人,也就碰碰运气吧。”

胡大夫去旁边净手,这会儿才重新走过来。

她面有忧色看着祁欢:“欢娘,这次的事可不小,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只能说是因为你运气好,幕后之人用心绝对狠毒。你自己心里有数没有?究竟是何人要处心积虑,这般算计于你?”

自从星罗脱险之后,这件事祁欢已经前前后后琢磨过无数遍。

此时,她自是思路清晰的。

她说:“我跟旁人都没什么深仇大恨,要说会叫对方算计到这种程度的……无非一个宁王府和一个右都御史府了。”

说着,她语气一顿,表情就越发凝重起来:“也有可能我只是颗棋子,对方是打的太子殿下的主意,也或者是想利用此事离间太子与平国公府之间的关系。”

如果是针对她,想害她的,应该无疑是宁王府和右都御史府两者其一。

可如果是冲着太子云湛的——

当时要不是秦颂反应及时,并且出手帮忙,她要么就真的撞到云湛回京的仪仗上了,要么就是被云湛的卫队以护驾为名射杀了。

而要针对太子云湛的人,也无外乎是宁王府和年初行刺的过的信王余孽,然后可能还有可能会有大成方面横插的一脚。

可不管是谁,既然第一时间没抓住对方的手腕,现在这个哑巴亏暂时也就只能吃下了。

秦颂听着她的分析,便是神情一凛。

可他才刚要再说些什么,祁欢已经叫了卫风:“耽误太久,我得回去了,母亲得了消息该担心了。这里还是你留下善后,死马埋了,另外马车和马匹都带回去再行处理吧。”

卫风忙道:“叫骆章留下处理就好,属下护送您回去。”

经此一事,他现在也算心有余悸了。

祁欢倒不觉得对方会紧锣密鼓的连着对她出手,不过为了叫他安心,也没反驳。

胡大夫要去祁家接乔樾,自是跟她一道儿走,这会儿已经拎着裙角先行登上了马车。

祁欢见秦颂还站着不动,就又再次走回他面前:“今天确实要多谢小侯爷出手相救,当我欠您一个人情,后续诸事您就不要插手了,省得徒惹麻烦。”

依旧——

还是明里暗里的和他保持距离。

秦颂心中窒闷,原是有话跟她说的,此刻心烦意乱,也便没了心情。

他只是静默与她对视,很是费了些气力才整理好心情,询问:“你是伤到哪儿了吗?”

祁欢微怔,自是没想到他憋半天,最终会问的居然是这个。

她一时尴尬,便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没什么,就是有些磕碰淤血,所以从医馆拿了些跌打药。”

说完,也便为了避开他,敷衍的扯出个笑容,“那我就先走了。”

当时跳车时候,秦颂给她当了肉垫,即使他是习武之人,也难免会受到一些外伤。

祁欢看到他手背上擦破了皮的大片伤口了,却也只能昧着良心当不在意,屈膝福了一礼便上车离开了。

其实如果当初她拒绝之后,秦颂能果断的悬崖勒马,那她如今与他相处便会坦然许多。

可是现在——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也感觉得到,秦颂对她的那点心思还没完全放下。

这种情形之下,就只能是她自己注意分寸,保持距离了。

秦颂并未阻拦纠缠,只是沉默着站在原地,目送她上车离开。

直到祁欢的车驾走出去老远,他这才踱步到路边,解下自己的坐骑,也上马进了城。

马车上,胡大夫看出了祁欢的那点窘迫。

她没拿秦颂出来打趣,只适时地打破沉默:“你后续这阵子,最好还是小心为上。今日这一场事故,对方不仅有备而来,各种准备也都做的极为充分,单是那两种东西精炼出来,就耗时耗力,还不是一般的大夫或者精通医理的工匠在短时间内能备出来的。他们不仅下了大本钱,并且……还准确掌握了太子回京的日期和你外出进城的确切时辰,想想都叫人心惊。”

上一篇:梦十夜 下一篇:当高门找回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