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千金令:嫡欢(479)+番外

“武成侯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那本官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但是赶在秦颂爆发之前,他也适可而止,重新庄重了神色道:“誊了那份东西给你送去,确实是因为本官瞧着那些战报记录觉得好生有趣。十五年前,建阳城在,除了战报上的那些伤亡,每年朝廷为了应付战事更是要投入大批的财力支撑,军备,粮草,武器这些,不计其数,但是因为建阳城的占地没什么优势,那座城池守的永远都岌岌可危。可是自从十五年前建阳城一役失利之后,虽说朝廷连丢三城,视为奇耻大辱,却是就此大幅度减少了士兵伤亡,更是大大的减轻了国库压力,从南境边关到京城,这些年百姓们全都休养生息,恢复的不错。”

秦颂死死的捏着拳头,在黑暗中盯着他,一语不发。

祁文晏道:“咱们换个思路,若将这当成一场交易的话……以十五年前建阳城的那场战损,换了后面这十五年边境固若金汤的安稳,划算啊!”

早些年,大觐的边城守卫战的确打的既持久又吃力。

可那里就是大觐立国之初所设的边境,普天之下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盯着,一个自诩浩浩盛世的泱泱大国,自然不能主动让边,露出力不从心的颓势来。

所以,长久以来,戍边、守边,都成了南境驻军甚至整个朝野上下的执念。

没有人觉得那有什么不对,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的就该去守。

直至——

十五年前!

麟王云骧和老武成侯秦豫丰在南境战场上那惨烈的一败!

边境线被迫北迁,重新筑起新的防线。

现在十五年过去了,虽然不得不接受当年那一战惨败的事实,可那件事也终是所有大觐人心目中耿耿于怀的仇恨与耻辱,亟待洗刷!

只是被人所共见的就只是这些事实,包括秦颂在内,明明看在眼里现在的南境边防远比当年更加容易和得心应手,却也只记得那一役战败的耻辱和伤痛,而直接忽略,不会去计较这前后的得失与不同。

或者更确切的说——

在祁文晏今日开口之前,以前是没有人敢于用商贾行事的思维去考量其中的利弊得失。

秦颂沉默着,咬牙咬到嘴巴里一片腥甜的血腥气。

最后,还是不得不艰难的开口:“所以,你是说十五年前建阳城那一战的惨败,实则是朝廷蓄谋已久,弃车保帅的计谋?”

因为那一战,打的太过惨烈了,每个人看在眼里都是守军已然竭尽全力,战败失守虽是叫人痛心,却也并没有因此打倒整个边军和朝中的士气。

如果单做一笔买卖来看,这笔交易确实划算。

可秦颂,做为受害者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祁文晏却似乎是不带感情的,他就只是就事论事的分析:“即使是个计谋,当年那一场也打的很逼真啊,只能说是在前线奋力杀敌的人配合的也很好。麟王是将那场战事拖到最后一刻的人,且不论背后真正的主谋者为谁,但凡我的怀疑成立,他都应该是知情人吧?至于令尊……或是跟他一样?也或者是蒙在鼓里,被他带下了黄泉路?”

至于为什么当时必须要打那一仗,而不是大觐守军主动撤出建阳城,迁往雁岭关内——

除了历史原因,建阳城是建国时候所设的边界,不好随意舍弃,另外还有就是那时候皇帝的皇位坐得并不够稳固。

这位皇帝陛下生性就是个极温良的人,又自幼体弱,就是因此才有了信王自以为是的逼宫叛乱。

他那时候也才刚做了皇帝没几年,勉强维持着朝中平衡,那时候若是主动让出边城,只会叫人更加认定他是个懦弱可欺之人,届时如何震慑外敌?甚至连朝堂上也可能会出乱子。

内忧外患一同被激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思路不开则已,一旦打开——

放眼望去,这十五年,少了南境战事的拖累,皇帝集中精力整顿了朝纲,整个大觐国境之内的确是蒸蒸日上,国泰民安,一切都比他刚登基时好了许多了。

秦颂又再沉默了下来。

眼见着天色又亮了些,祁文晏却有些急躁起来,叹息道:“武成侯今日不上朝了吗?”

秦颂一寸一寸,借着缓慢亮起来的天光抬眸,正视他双眼,一字一句冷冷的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祁文晏并不回答,抬脚便走。

秦颂却冷着脸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第248章 蹭饭

祁文晏生性冷淡,极是不喜有人对他动手动脚。

何况秦颂这一下用了蛮力,掐的他肩上都是剧烈一疼。

“大人!”风临低呼一声,当先已经冲过来。

祁文晏眉头蹙起,侧目看着秦颂扣在他肩上的手指,眸中瞬间凝起一股凛冽寒意。

却在此时,听得远处有稀疏的马蹄声拐进了巷子。

他抬眸看去,虽然天色朦胧,他却一眼认出那是云澄带了她近身的一个护卫。

祁文晏眸光微微流转,瞬间便敛去眼底厉色。

他先是给风临递了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后才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看向秦颂道:“武成侯与本官都是体面人,大街上公然拉扯,怕是有失身份吧?”

秦颂同样是个极骄傲的人,为了撑起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从小就将礼教这块把控严苛。

私底下争执失态也就罢了,眼见着有人过来,哪怕只是个过路的行人……

他冷冷的又盯着祁文晏看了眼,便暂且撤了手。

也就是这一来一回的工夫,云澄主仆二人已经到了近前。

她翻身下马。

因为天色还没大亮,加上她自己也有心事,看见门口几个人,她也只以为是祁文晏带着随从要去上朝,没心思仔细辨认。

“你要去上朝?”既然打了照面,她倒是随意主动问了祁文晏一句。

祁文晏看她身上还穿的软甲,不禁诧异:“你刚夜里是去公干了?”

云澄本来已经抬脚准备上台阶进门了,闻言,不由的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装扮。

她解释:“哦,就是西市巡护的那趟差事。”

秦颂这会儿也认出了她来。

这半个月西市有通宵的庙会,巡城防卫这块的差事是他和京郊大营派过来的人一起负责。

而至于云澄的真实身份——

这姑娘混迹军中,借的又是平国公府顾家的光,他早注意到了,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抽丝剥茧的查了查,虽然没人明确给出个说法,他自己也根据种种迹象推论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此时,他便主动开口:“你们京郊大营负责的不是白天阶段的防务吗?”

云澄是听他说话,这才注意到他。

她看过去一眼,面露狐疑;“武成侯?”

秦颂在军中的职位要高于她,所以就只是长身而立,并未言语。

他和祁文晏同朝为官,要说有什么事来找祁文晏,这也说得过去。

云澄向来懒得过分关注旁人之事,便是直接忽略不计,只回答了他前面那个问题:“我跟吴参领调了职。”

上一篇:梦十夜 下一篇:当高门找回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