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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474)+番外

祁欢闻言,眼底笑意也便淡了。

她莫名有些忧虑起来:“应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紧要之事,否则……”

她手指稍稍撩开窗帘一角,看见外面唇线紧绷,策马跟在马车旁边的秦颂,继续道:“他不会贸然来找我的。”

秦颂的突然出现,很反常。

方才在御书房,昭阳公主前后的态度矛盾,这也很奇怪。

而彼时的皇宫之内……

御书房里。

打发了云峥和祁欢二人之后,皇帝便随意靠在了椅背上,冲着他宝贝女儿毫不掩饰的露出个宠溺的笑容来:“你这个疯丫头,这是又有多少天没过来看看朕了?别人家生个女儿就有了过冬的小棉袄,就朕……生了跟没生一样,这会儿都还光着膀子呢。”

云澄撇撇嘴,脸上表情依旧不多。

她转身,直接靠在了皇帝的御案上,散漫道:“父皇还不是就会拿好听的话填补我,您在宫里有母后陪着您,您还在乎谁啊?”

皇帝嘿嘿一笑,掩饰性的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后才坦然道:“你母后是你母后,你们是你们……”

话到这里,他表情也不由的严肃几分下来,忽而直入正题道:“说吧,你这样匆忙跑过来替叶才植那个女儿续命,是有何图谋?”

云澄嗤了一声:“不是我想多管闲事,是母后说要留她性命。”

皇帝端着茶盏的手猛地顿住。

云澄这才回头看向他,如实道:“父皇今日自早朝起就没再回过后宫吧?母后那里早上收到了皇兄的密信,好像是事关南境,她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和计划吧,是她叫我来保下叶氏的。那些事我也不感兴趣,回头您直接问她去吧。”

说话间,她似是有意观察,目光一瞬不瞬定格在皇帝脸上。

皇帝一直神情严肃的听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茶盏搁回案上,理了理袖子,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

他的视线微垂下去,那一瞬间,云澄未能再捕捉到他的准确的情绪。

她到底还是年纪小,没那么沉得住气,忍了又忍,便还是转身凑过来,皱着眉头道:“边境和军方的事,一个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动摇国本,这您也由着她施为?”

皇帝重新抬起视线,面上仍是慈爱透着宠溺的笑容。

他抬手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顶,却是含笑反问:“怎的,澄儿对你母后没信心?”

云澄被他堵得,莫名觉得胸中有了一刻的窒闷。

她表情垮了几分下来,不说话。

皇帝见状,就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哄道:“这么多年了,你母后也不容易,那是她的心结,总得叫她做些什么才能彻底释怀吧?”

她说这话时,语重心长到近乎是带了几分无底线的卑微的。

云澄看着他鬓角染白的发丝,心里却生出几分酸楚来。

她仿佛赌气似的愤愤道:“依我看父皇您就不该当这个皇帝!”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应该直接就被叉出去砍了。

谁敢说皇帝坐这个皇位不合适的?

可是他父女二人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皇帝却是嗓音低哑的朗朗笑出了声来。

他佯怒的瞪了女儿一眼:“胡说!朕可喜欢当这个皇帝了,朕的手里若是没有这个皇位,拿什么资本纵着你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小丫头片子不知好歹!”

云澄看的出来,他这笑容是发自内心,十分享受并愉悦的。

可同时,她也看清了自己父皇眼角堆叠起来的那些皱纹。

她不想承认那么宠爱的她的父亲,真的已经这般苍老了……

眼眶有些酸胀。

她却不想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就仍是满脸娇嗔的也回瞪回去,反唇相讥:“您稀罕这个皇位才不是为了方便儿臣,您就是以公谋私,给母后撑腰的!”

皇帝闻言,再度失笑。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拿手指戳了女儿额头一下:“没大没小的,你还要跟你母后吃味儿不成?她是朕的皇后,朕的妻子,朕自该是与她一条心的。至于你……早些找个靠谱的驸马给你撑腰去吧,还能指望朕管你一辈子不成?”

云澄撇撇嘴,不再说话。

皇帝还是很有技巧的没敢当面提祁文晏的事。

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这小丫头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儿,不给她点破,顺其自然没准还能拼拼运气,这要是泄露了他在暗中操纵推动她和祁文晏去接触……

毫无疑问的,这丫头立刻就能翻脸,还得直接迁怒到祁文晏身上,那就真的完全没戏了。

所以,皇帝就只摆出一副老父亲良苦用心的嘴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最近不是调进城里当值了吗?就住在城里吧,顾瞻和湛儿都不在,偶尔也进宫陪陪你母后。”

世人皆知,帝后之间琴瑟和鸣,夫妻关系极好,可事实上——

寻常在后宫,皇帝也不经常往凤鸣宫去。

他们两个平时更多的是各司其职,各自做好了在世人面前的门面和表率。

倒不是皇帝为了避讳朝臣风向或者后宫其他嫔妃的态度,这才刻意保持距离,而是……

云澄看他这样,心里就越发的不是滋味儿,沉闷着在心里跟自己较劲片刻,这才应了声:“知道了。”

这边秦颂护送祁欢的车驾一路缄默的前行,一直到长宁侯府附近……

祁欢估摸着行程,在自家隔壁那条街上叫停了马车。

她拎着裙子自车上下来,仰头看向犹且坐在马背上的秦颂:“我家里的气氛一直以来也都不是太好,未免节外生枝,我还是不请小侯爷进府去坐了,就在这里咱们就近找个地方聊聊吧,我也不能耽误太久。”

这个时辰,天色已暮。

街尾那边有橙色的霞光铺开,光线照射在她侧颜之上,甚至叫她的五官看起来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秦颂高居马上,静默的望了她片刻。

最后——

果然到底还是从善如流的翻身下了马。

好巧不巧,前面再走两步就是上回他和顾瞻一起去过的那个茶楼。

祁欢那边还在吩咐老井他们:“我与秦小侯爷单独谈点事情,你们先回吧。”

说着,又单独看向云兮:“母亲若是问起,你就说我在这边街上买点东西,马上就回。”

“嗷。”云兮向来听话,立刻答应一声。

卫风却显然对秦颂大为防备,默不吭声的径直陪着留下了。

卫风虽然后来就不怎么在人前露面了,一般都是在暗处盯着长宁侯府,可顾瞻刚回京那阵他几乎都是形影不离跟着的。

秦颂本来看他第一眼只觉得眼熟,后来走了这一路也想起来他其实是顾瞻的近卫。

知道祁欢与他连身边的人都开始共享了……

说实话,秦颂心里就更是觉得窒闷。

他唇角扯着个讥讽的弧度,睨着卫风,不说话也不动。

祁欢只当视而不见:“小侯爷挑个地方吧,您总不会是想和我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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