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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448)+番外

她本来就觉得云珩勾结大成人这事儿不符合常理,想起叶寻意还掌握了这项技能之后——

就更是笃定,这件事的真相另有玄机。

面对顾瞻,她顾虑也不大,于是稍微润色了一下说辞,坦诚与他道:“瑞王与叶寻意之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开始瑞王只是绞尽脑汁的想娶她而已,即使她不愿意嫁予瑞王,她区区一个丞相府的庶女,谁又给她的胆量和决心,叫她敢于一次次铤而走险,屡次反手算计到瑞王头上?她对瑞王的态度,早就超越了不喜,反而是有种苦大仇深,毒辣到骨子里的恨意,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很不对劲。他们之间,似乎并不是瑞王在针对叶寻意,反而是叶寻意一而再再而三,处心积虑在针对他。若是有什么缘由,叫她对瑞王的恨意旷日持久,而她又背地里做了太多想要扳倒瑞王的准备……寻一些瑞王平素的手稿,花个两年时间反复磨练,习得他的笔迹,这应该也不是难事吧?”

叶寻意何止是对云珩的举动有太多不合常理,她对她身边和她有过节的太多人的态度都不合常理。

主动挑衅,主动设计,与谁有丁点儿过节,就不遗余力的非得将对方置之死地不可。

言氏一族,那么多混迹官场的人,她挨个招惹,甚至连皇族中人也不在话下……

在这个时代,人心对皇权的敬畏是深入骨子里的一种本能,毕竟皇权是可掌生杀的利器,轻易谁敢触犯?

可是——

叶寻意居然不怕?!

沉默片刻,顾瞻便是意味深长的深吸一口气:“如果朝着你想的这个方向推论,那确实……与其相信瑞王和大成勾结,不如反过来怀疑做这件事的人是那个叶寻意。”

祁欢一针见血的再点出其中最可疑之处:“据说瑞王此次是被人匿名举告了,既然那些信件是从一年多以前就有了往来,那为什么黑火案刚刚爆发那会儿对方不翻这事儿,而非要等到那件事的风头过去,到了这个时候才去告发?行刺事件发生在一月之前,中间的这一个多月,反而更像是有人刻意腾出的时间,等着去制造瑞王的这些罪证。毕竟……这里离着大成还挺远的。”

如果说,云珩的笔迹,叶寻意可以毫无破绽的模仿,印鉴她也能寻到能工巧匠去做……

这个证据链里最难得的还当属于大成方面给云珩的回信。

叶寻意和云峥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太可能完美复刻出大成皇帝的玺印,和那边戍边主帅的私印。

如果这些印鉴上也都寻不出丝毫破绽的话——

那极大的可能便是这些印鉴都是真的。

在行刺事件发生之后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有人往返大成和大觐两地,完美整合了这些造假的所谓云珩通敌叛国的信件。

这事乍一看,不可思议。

可谁让叶寻意是开了金手指的女主呢?原书里她最后倚仗走上人生巅峰的就是来自大成的男主。

所以,在别人身上看来千难万难之事,到了她这里,都顺理成章了。

顾瞻的表情也蓦然严肃下来:“若真是这样,那这事情可就更严重了。”

他定定望着祁欢。

祁欢明白他的意思——

目前这一切,都只是他们单方面异想天开的揣测,他们手上也毫无实证,证明是叶寻意在构陷云珩。

这就是身在局中的弊端,明明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没有办法说服别人相信你所相信的。

说话间,星罗和云兮她们刚好去而复返。

两人端着托盘,拿了几样吃食过来。

星罗道:“大厨房没剩什么了,这是从安雪堂的小厨房端过来的,现在盛夏时节,天气热得很,什么都存不住,只有这些点心了。”

顾瞻在外面跑了一天,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他自是不挑。

两个丫头把糕点摆上桌,他便就着茶水吃起来。

祁欢见他茶盏已经见底,就将自己的换给他。

顾瞻风卷残云般先吞了两碟子点心,进食的速度才缓了下来。

祁欢抬手,隔着桌子拿掉他唇边一点糕点的碎屑,突然有点心疼:“你以往在外行军打仗时是不是经常要挨饿的?”

顾瞻又塞了一块糕点进嘴里,面上却是神色如常的笑道:“军中嘛,战事当中自然比太平盛世上要更苦一些,不过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好的。”

祁欢哪里不知,他这是在避重就轻,不想和自己说太多细节。

总归她也是对此无能为力,所以就识趣的没再多说,就只安静的看着他吃。

然后,她目光不经意瞥见他放在手边的那枚小小印章,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猛地坐直了身子:“我突然想起来个地方。”

顾瞻被她惊动,停了咀嚼的动作抬眸朝她看来。

祁欢道:“胡大夫他们医馆那条街上有家很老的首饰铺子,叫众钰斋,我曾经在那里遇见过叶寻意,据说她是那家铺子的常客,那家有位老师傅,手艺十分了得,如果真是叶寻意找人仿刻的瑞王的印章……她会不会找的就是那位师傅?”

自古以来,每一行金字塔顶端的人才都是稀缺的。

叶寻意要做这么大的局,一时之间应该也不好去网络人才,加上时间也紧迫——

那家铺子开了几十年,掌柜伙计都是知根知底常驻京城的,用他家的师傅相对也比较放心。

可——

如果叶寻意真的用的是众钰斋的师傅的手艺,那么她谋划了这么大一件事,为保万无一失,利用完对方之后的第一件事……

祁欢心下蓦然一惊。

顾瞻已经蹭的站起来,嘴里还叼着块糕点:“他们极有可能会杀人灭口,我这就赶过去看看。”

说话间,他已经顺手捞起桌上那枚半成品的印章收进了腰带夹层里。

那东西还没刻完,祁欢并不想就这么送给他。

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她不敢上去纠缠,索性就先由着他了,只飞快的从袖袋里抽出帕子,将桌上剩下的糕点一股脑儿倒进去,然后追着顾瞻跑出门去。

顾瞻人高腿长,加上这回走的极快,祁欢一路小跑追到大门口,他都已经上了马。

见她追出来,顾瞻就蹙眉暂且又收住了缰绳:“大晚上的,别出来了,快进去。”

祁欢走上前,将那包糕点塞进他马背的褡裢里:“剩下的糕点你带着,如果顾不上吃饭还能垫垫。”

顿了一下,她又往前凑了一小步,压低了声音道:“瑞王的案子我们没有证据,未免被人倒打一耙惹火烧身……”

不等她说完顾瞻已经明了。

他弯身下来,手掌摸摸她的脑袋:“我明白,我就是先去确认一下,不会贸然出头的。”

祁欢又道:“那……你确认之后,尽快叫人给我回个消息,我今天晚睡,等着你的回信。”

顾瞻张了张嘴,原是想劝她早些去睡,可是话到嘴边又知道心里存着这么大的事,叫她睡她也未必睡得着,所以便直接点头:“好。你留个人在门房等着吧,我尽快给你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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