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千金令:嫡欢(440)+番外

院子里,门房的老管事领着霜打的茄子似的的那三个已经在院子里跪成一排。

祁欢瞄了眼。

嗯,这回衣裳都穿好裹严实了。

老者见着顾瞻开门出来,也立刻跪下请罪:“是小的约束底下人不严,失……失礼了,请世子爷责罚惩戒。”

他府里原就是这样的,一群战场上退下来的大老爷们闲不住,平时闲来无事时练练拳脚,权当强身健体了。

而顾瞻被祁欢一顿闹,之前堵在胸口的那股子郁结之气也散了个差不多。

他面色肃然的微微叹了口气:“以后都注意些,在府里不准衣衫不整的没规矩。”

后面跪着的那三个,齐刷刷抬头看他,仿佛是因为没挨一顿打显得有点不习惯。

顾瞻已经抬了抬下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那三个还愣着,老者反应最快,赶紧领头道谢:“谢世子爷不责之恩。”

然后率先起身,又跟赶鸭子似的赶着那几个往外走:“还不起来,走走走。”

待着他们走后,已经等在院外有了片刻工夫的管家便带着几个婢女走进来。

端着茶水点心和水果。

顾瞻微微颔首,他们便鱼贯而入,全都规规矩矩的埋着头,将东西摆到桌上便又飞快的退了出来。

依着顾瞻平素里的作风,他这样突然带了个姑娘回来,并且两人之间举止还十分亲昵……

祁欢的身份并不难猜。

管家搓着手,明显透出几分紧张来,又问顾瞻:“世子您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顾瞻回头看了祁欢一眼。

他第一次带祁欢回来,其实自己心中也是略感局促的。

也都说不上还需要再给她准备点什么,就只烦躁的摆摆手:“暂时不用了。”

管家却唯恐怠慢了未来主母,又问:“那晚膳呢?要让厨房准备吗?”

顾瞻道:“不用,她晚饭不在这吃。”

打发了管家,他重新转回屋内,却是迟疑片刻才合上的房门。

祁欢看在眼里……

到底是没好意思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只端起茶盏,掩饰着往旁边别开了视线。

可顾瞻的注意力本就尽数在她身上,她这一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他自然也是尽收眼底。

只是这事儿还能怎么办?

这丫头疯起来几乎百无禁忌,他着实招架不住。

他重新折回桌案旁边,也端起一盏茶,倚着桌子浅啜了两口,等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她:“一会儿带你在府里四下转转吧?”

祁欢想了想,却是拒绝:“还是不要了。”

顾瞻微微诧异,又一次垂眸看她。

祁欢道:“我这样过来,已经有登堂入室之嫌了,再堂而皇之的四处去逛……别人会以为我这是恬不知耻的觊觎你家的主母之位的。”

有些事,她并不在乎。

可是另有一些没必要的流言蜚语,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的。

顾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

难道这整个下午他二人就呆在这个书房里大眼瞪小眼?

顾瞻面上略见了几分纠结为难。

祁欢已经将他这书房打量一遍:“你平时就是在这个院子起居的吗?”

“嗯。”顾瞻道,“隔壁还有一间卧房。”

一般人丁旺盛的府邸,男孩子长到十多岁都是暂居外院的,为的是将后院腾出来给已有家室的长辈和女眷居住,可平国公府里并不存在这样的忌讳。

祁欢不由的又看了顾瞻一眼。

“哦,之前云澄住在这里是一方面,”顾瞻解释,“再有我住在前院,平时进出会友都更方便些。”

他喝了两口茶,就拿起托盘里的小刀将西瓜切块盛在碟子里,连带着果签一起换到祁欢面前去。

祁欢尝了一块。

应该是井水里冰过的,刚捞出来,还冰冰凉凉的,她就顺手又喂了顾瞻两块。

两人吃了会儿水果。

彼时正值晌午,外面蝉鸣声响起,听着挺闹人的。

祁欢接了顾瞻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掉指尖上黏腻的水果汁水,这才主动站起来:“这会儿外面太阳太大了,我等过午日头没那么烈了再走,你最近不是很忙?如果有事情要做你就先做,不用管我。”

顾瞻的事情,他其实可以等晚上回来再抽时间做。

可是现在他和祁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不找点事情干,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总禁不住要胡思乱想。

“没关系吗?”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觉得这样晾着祁欢不好。

祁欢自案后踱步出来,走到书架旁随手抽了两本书出来,笑道:“没关系啊,我消消食,一会儿就歇午觉了。”

“那好吧。”顾瞻这才应下。

祁欢拖了把椅子过来,拿着本书坐在他桌旁自顾翻看。

顾瞻见她当真不介意自己忙别的,这才摆出笔墨,先给老国公写了封家书。

信件不长,只写了不到一页纸。

之后,他取出随身收着的私印,盖好印章就将纸张摊放在桌角等着晾干墨迹。

同时,他又另取了纸张,埋头继续写着什么。

祁欢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毫无兴趣,原因无他——

顾瞻这里的书,不是兵书就是那些名家讲之乎者也的大道理的。

她看繁体字和文言文本就费劲,这些还都是老学究写的,就更难看得进去。

百无聊赖之下,她便瞄上了顾瞻晾在桌角的家书:“我能看看吗?”

顾瞻做事的时候十分专注,被人打扰,他下意识皱了下眉,随后飘过去一眼,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随你。”

祁欢于是起身走过去,捡起那张信纸来看。

顾瞻这家书写的十分简练,总结起来一共三件事——

第一件,问候老国公的身体情况;

第二件,交代了他定亲的详情;

第三件,就是告知老国公云澄置办了宅子,刚从这府里搬出去。

他十分谨慎,有关朝政之事,是只字未提的。

祁欢看完时,发现信上墨迹已经差不多晾干,就从桌角抽了个信封帮他折好塞进去。

之后,她坐回椅子上,又拿起顾瞻那枚小小的私印印章摆弄起来。

那印章是玉质的,玉料自然是顶级的料子,可实在做的没什么讲究,直接就是指头粗细的一小段圆柱体,并且应该是被磕了还是碰过,末端那里还缺了一小角。

祁欢抽出一张空白的宣纸出来,又开始在上面盖着戳子玩。

屋子里毕竟是多了个人,顾瞻不可能完全忽略当她不存在,偶尔抬眸看她一眼……

跟老父亲带孩子似的,忙着他自己的事,偶尔看一眼闺女,确定人还活着也就心满意足。

他手上写的是这几天在兵部商讨出来的改进兵制的预案,由于脑中早就成型了一套具体的方案,于是奋笔疾书,洋洋洒洒很快就写满了五张纸。

写好之后,他就暂且搁在一边,又重展开一张更大的宣纸,在上面画起来。

上一篇:梦十夜 下一篇:当高门找回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