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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415)+番外

祁欢被瞅得无地自容,只能继续低头扮鹌鹑,假装娇羞。

祁文景一个读书人,还是要脸面的,紧跟已经话锋一转:“择日不如撞日,正好今日府上小宴,顾世子不如一起入席,就在府上吃个便饭吧。”

今天是祁长歌夫妻三朝回门的认亲宴,按理说带个外人入席确实不合适。

高云泽和杨青云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忍了半天的笑,这回终于不再掩饰,上前起哄:“是啊,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一起席上喝一杯啊。”

就连喻怀瑾也忍俊不禁:“上回你从我家席上走的早,我都没来得及敬你一杯,今日刚好借着岳父这边的方便,借花献佛了。”

一群年轻人凑上来打趣,朝气蓬勃,热闹非常。

这气氛——

倒是长宁侯府里许多年都未有过的了。

顾瞻却是没有立刻答应,只透过人群去看祁欢。

祁欢着是脸皮再厚……

这时候也不敢众目睽睽之下和他对暗号的,所以就装死,低着头假装不好意思看他。

再然后,一群大小伙子就又看出了另一重猫腻来——

这位顾世子,大约是惧内?

祁欢不松口应声,哪怕是老丈人留他吃个便饭他都不敢轻易应承!

高云泽几个,再次憋笑憋到近乎内伤。

祁正钰却是耐性告罄,不冷不热的开口:“时辰差不多了,别都杵在这里说话了,去入席吧。”

此时,顾瞻却不动声色,拿眼角的余光看了祁文晏一眼。

祁文晏虽然比他们几个大不了几岁,但是气质太过沉稳,却是实打实叫他给端出了个两代人的鸿沟来。

方才,他一直都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一群少年人起哄玩闹。

此时便对祁文景道:“饭我就不在家吃了,衙门还堆了大批公务要处理,我先行一步。”

诚然,他但凡开口,就绝不是与任何人商量的意思,而只是通知。

祁文景愣了愣。

毕竟祁文晏特意跑这一趟,不该浪费的时间都已经浪费了,还差再吃个饭吗?

不过,他向来不为难自己的这个兄弟,所以当即应允:“你公务忙,叫人回来说一声就是,他们都是小辈的,即使你不得空回来,也不会挑你的理。”

祁文晏扬了扬唇角,却未构成一个真正微笑的表情。

喻怀瑾连忙正色上前,恭恭敬敬给他作揖:“是我们给三叔添麻烦了,侄女婿谢过三叔拨冗前来,既然三叔今日不得空,那来日一定找机会再补敬三叔一杯酒。”

祁文晏微微颔首,算是应了他的话,然后便径自转身走了。

从始至终,都冷淡的没有再多看其他任何人一眼。

祁正钰广袖底下死死捏着拳头,眸中控制不住的漫上一层阴寒的黯色来。

不过在场的都是祁家的亲近,所有人都知道祁文晏的性子,以及他和家里老侯爷不亲厚这点事实,大家见惯不怪,所以气氛也未曾因此而冷场。

祁文晏一走,大家就又都默契的去看顾瞻。

顾瞻盯了祁欢好一会儿,见她一直不理自己,才仿佛是有些尴尬的泄了气,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道:“祁世子,晚辈稍后也还有别的事,今日就暂且先不叨扰了,我也先行告辞。”

祁欢倒是奇怪,他这巴巴的趁着这个时辰赶来,难道不就是为了趁机蹭到自家认亲宴上刷一波存在吗?

她再顾不得许多,诧异的抬眸朝顾瞻看去。

这回,顾瞻却仿佛刻意避嫌似的,并没有公然与她对视。

只是——

他唇角刻意扬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告诉了祁欢他就是故意的。

由于他这身份出现在今天这样的场合确实有几分尴尬,现在他坚持要走,众人也不好强留,就只当成是祁欢娇羞之余闹的小脾气,不准他公然在自家亲戚圈子里混。

祁文景要亲自送他出门,顾瞻自是拒绝。

祁文景也知道,为了自己女儿将来的脸面和在婆家人面前的地位,他也不好太上赶着,所以也没再坚持。

祁欢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顾瞻又走了,心中一个大写的疑团在不断凝聚。

直至——

身后高云渺没好气的拿肩膀撞她:“人走了,难道你要追出去啊?”

那怎么可能?!

祁欢飞快的收摄心神,干笑两声,掩饰住尴尬。

这边顾瞻走得快了几步,和祁文晏出门就赶了个前后脚。

祁文晏近来出行已经很少坐轿子,都换成了骑马,遇到熟人询问打趣,他只说是骑马更加快捷方便,便于节省时间。

顾瞻自祁家门里出来,他也刚接了风临递过来的缰绳握在手里。

见着顾瞻居然也出来了,祁文晏将要上马的动作便是一顿。

然后,就看顾瞻下台阶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顾瞻也不兜圈子,开口就直白道:“祁大人应该不是真忙吧?如果能够腾出时间,晚辈有件事想找您聊聊。”

祁文晏唇角扯了一下,瞬间了然:“你今天是来找我的?”

“是。”顾瞻坦白承认。

顿了一下,又解释:“之前我与祁大人之间并无私交,想着直接去大理寺寻您说话实在唐突冒昧,所以就到这来了。”

祁文晏这么冷淡一个人,难得对外人有了几分兴致。

他上下打量了顾瞻两眼:“你既是特意来找我的,那应该不是为着闲聊,换个地方吧。”

言罢,他已经先行翻上马背。

江玄赶紧也牵了顾瞻的马过来,一行主仆四人就打马去了大理寺衙门。

这个时辰,正赶上衙门中午休息。

祁文晏将顾瞻主仆直接带去了自己平时处理公务的厢房,并且也不浪费时间,进门就问:“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没叫人上茶,自己也没坐去案后,而是在屋里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

顾瞻坐到他旁边:“是有关祁欢早逝的舅舅,杨郁庭杨大人的一件旧事,昨日我去吏部调杨大人的生平卷宗查阅时偶然听闻,早在上个月那批卷宗就被祁大人您率先查阅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当时真正想找的也是祁欢舅舅的归档卷宗吧?”

祁文晏靠在椅背上,表情有些漫不经心。

他没否认,却也没看顾瞻,只先不答反问:“好端端的,你寻杨郁庭的卷宗作甚?”

祁文晏是个绝对的聪明人,而与聪明人打交道……

最忌的就是自作聪明。

所以,顾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诓他,直言道:“祁欢怀疑朝中有人与她舅家为难,她又说世子夫人在这方面似有难言之隐,她不敢追问太多,所以前几天刚托了我替她暗中查证。”

他自袖中将江玄从吏部誊抄的两份卷宗拿出来,拍在了祁文晏面前。

祁文晏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随意的捡起两份卷宗都一一展开来看了。

看过之后,他似是茅塞顿开般低低的长笑了一声,口中呢喃重复了一边卷宗上的那个名字:“杨成廉……右都御史,呵……原来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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