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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68)+番外

祁长歌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可是它个头最大,用料最足啊,万一哪天我手头紧了,掰下一块就能应急,这才是最实在的。”

这话,自然不过一句玩笑。

官宦人家的姑娘们聚在一起,最常谈论的就是衣裳首饰,祁长歌纵然没有祁欢在这方面的专业,她也知道——

这套头面上,花丝镶嵌的手艺才是最难得也最值钱的。

祁欢看她心满意足的选了这套,也不过多干涉:“你自己喜欢就行。”

星罗上前,将那套首饰整理好,装回盒子里,递过来。

云兮已经忙着将桌上其他的盒子盖上,重新收拢起来。

祁长歌示意云芷替她将首饰拿着,就随祁欢一起坐到了外间喝茶。

祁长歌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笑容渐渐敛去,也换上了愁容:“过几天我出嫁之后很快也要离京了,这一走,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回来,心里想想,还真舍不得。”

她目光扫过祁欢这间屋子,最后视线又落在对方脸上。

即使彼此之间的姐妹情分其实没有多深,可毕竟也是同个屋檐下,互相叫着姐姐妹妹一起长大的,这时候伤感自是难免。

祁欢想的却是——

现在刚满十五的祁长歌,放在现代,也只算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可是现在,这样年纪的姑娘,以后便要独立担负起自己的人生,去开启一段新的征程了。

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前面十五年,连家门都很少出的。

就这样,匆忙便定了后半生的命运。

从此以后,要离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与一个根本就只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一起,去开辟后半生的路。

这要是她自己的女儿,祁欢觉得她这会儿一定会不舍的心都要疼了。

“准妹夫若是争气些,没准三年后你们就能回来了。”祁欢刻意抹掉心中这种不快的情绪,还是坚持挤出笑容来,“淮州离着家里也就十余日的路程,严格说来,那里也不算什么偏远之地,就是环境陌生了。你记得,过去就先打听好驿站所在,如有自己应付不来的疑难,就捎信回来。即使没什么事,也偶尔写封信,省得父亲他们惦记。”

祁长歌原也不过一时伤感,被她这么一提,立时就难受的掉下泪来。

祁欢也没想到两句话会把她惹哭,连忙扯出帕子给她:“你这怎么还哭上了?被人瞧见了还不得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祁长歌也不客气的拿着她那帕子擦眼泪,边擦边哽咽:“还不都是你逗的,那么大老远的我一个人过去,要换成是你……大姐姐你不哭啊。”

祁欢被她噎了一下。

心道我现在就背井离乡呢,而且比你惨的多,你这好歹还有机会能回来,我是回都回不去了。

但——

从始至终,祁欢确实没想哭。

当时知道穿越了,回不去了,糟心发愁不适应都有,有时候想想那边的爸妈也难受的很,但可能真的是因为她比祁长歌多活了小十年,面对离别,仿佛是真没那么容易伤感。

她就那么坐着,一声不吭看着祁长歌哭。

祁长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之后看着半湿的帕子才觉丢脸,顺手将帕子塞进袖袋藏起来,然后看着祁欢,又怨念了:“你看着我哭,也不知道劝慰劝慰人家……”

祁欢觉得她这是在讹人:“你不就是被我劝哭的?”

祁长歌:……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祁欢招呼木香去沏了新茶过来,才又重新正色问祁长歌:“你要带去喻家的人都挑好了吗?”

此言一出,站在旁边的云芷明显身体绷直了些。

祁长歌道:“母亲都做过打算了,昨日我与姨娘过去见她,她说带过去的人尽量还是用我身边用惯了的。我们婚后就要远行,带着太多人也不方便,母亲指了她院子里的齐妈妈两口子给我,说是叫我带过去先用两年,帮着我调教稳住了府宅上下,就送他们回来。然后我姨娘身边有个比较得力的邱娘子,她也说是直接给了我。再至于陪嫁的丫鬟……也打算是在我们院子里挑,不过这事儿也得她们自己愿意去才行。左不过就是我屋里挑两个,不够,就姨娘屋里再挪给我。”

说到后面,祁长歌也没避嫌,眨眨眼与祁欢说了句悄悄话:“我与大姐姐说实话,其实我姨娘屋里几个丫头比我自己屋里的更得用,我屋里的,有几个是被我纵得有些懒散了。”

在自家院里,无所谓,只要不犯大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

可是带去了婆家,下人懒散没规矩,那可是要打脸的。

祁欢拿眼角的余光瞥了云芷一眼。

云芷看似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站着,眼神却一直变来变去,显然是十分急躁不安的。

祁欢唇角噙着笑,也与祁长歌咬耳朵:“那我也与你说句悄悄话?”

祁长歌瞪大了眼,等着听。

祁欢道:“陪嫁丫鬟你带着,轻易不要开脸往准妹夫房里送。”

此言一出,不单是祁长歌,就连云芷和星罗她们都羞得脸通红。

星罗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跑过去赶紧合上房门。

云兮反应慢了半拍,然后也慢慢红了脸,嗔了一句:“呀,小姐,您怎么能说这混账话!”

祁长歌那里,好险的将手边茶盏推的远了些,庆幸自己没在喝茶,小声道:“大姐姐,你快别说了,我懂的。”

她懂?

她能懂什么?这一看就只是单纯的脸皮薄,不好意思。

“我不是逗你玩,在跟你说正经的。”祁欢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你们新婚燕尔,我倒是不担心准妹夫不对你死心塌地,你们夫妻之间别的事情我不多言,就是往房里收人这事,一定要慎重。即使收了人,在你自己有了嫡子傍身,稳固住地位之前,也断断不能容许底下有人先你诞下一儿半女。这事儿你倒也不必瞒着妹夫行事,婚后寻个合适的机会直接对他言明即可,他也是世家出身,又是读书明理之人,这里头的利害他都懂。”

祁长歌听她说起这茬儿,渐渐地也顾不上脸红,表情也变得慎重起来。

祁欢知道,祁长歌不是那种遇事不懂反击的软柿子,可毕竟是年纪小,阅历又少的。

有些事,杨氏是无暇也无心过多教导她的,现在既然话匣子拉开,她也便索性多说些。

她说:“你别不把这当回事,母亲曾经吃过的亏,咱们可都不能再吃了。将来若真有那不安分的自荐枕席,往妹夫屋里去爬床,你也不要觉得抹不开面,该发卖的发卖,该打发的打发,留在房里的也一定要是老实本分,可听你拿捏之人,实在不行……灌了药给她也是好的,无论如何,不能心软。”

云芷听到这里,心里更是整个凉了半截下来。

她是不甘心就这么一辈子当个下人混日子的,无论是陪嫁去喻家,还是留在长宁侯府,总归都是要谋比眼前更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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