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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65)+番外

祁欢若是真想找台阶下,去把顾瞻哄回来,这契机都现成的摆在这了。

祁欢把用过的帕子扔回给她:“我才不去找他。”

然后便穿了鞋子下地。

星罗匆忙将帕子搁置一边,抢着去帮她拿外衫,“您也说了以前都是顾世子迁就您的时候多,就这么一回,您低个头怎么了?何况……这回确实是咱们不对。”

祁欢心里本来只是有些憋闷,被她一数落,却是有点被气笑了:“你知道什么!”

星罗自然以为都是因为秦颂的事。

“秦家小侯爷的事,他不是误会了吗?”星罗道,“还有之前在瑞王府,您拼了多大的风险,下水去救的秦家姑娘,这些事凑在一起,换成是谁谁也得吃味儿不是?”

祁欢觉得自己简直鸡同鸭讲。

她抢过星罗手里的外衫自己穿好,又转头郑重与她说道:“我去捞秦家姑娘和秦颂可没关系,你要这么胡乱揣测,没事儿都被你猜出事儿了。”

星罗却是诧异,明显不信:“那您图什么?秦家姑娘以前怎么对您的您都忘了?”

“怎么对我了?不就是看我不顺眼,见面不爱搭理,甩甩脸子么?我见了她还不是一样?看不顺眼,互不搭理就是,又不是什么血海深仇。”祁欢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这些小姑娘心眼多起来,真是难缠,只能语重心长与她解释:“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平时再怎么不和气,我也不至于盼着她去死吧?人命就是人命,她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祁欢当时去捞秦颖,确实没有半分是为了卖秦颂人情的考量。

尤其——

当时那个情况,也没时间给她权衡考量。

秦颖嘴上刻薄了叶寻意,她也觉得这姑娘是该吃点苦头吃个亏以后才能收敛长记性,可是平心而论,对方确实罪不至死。

哪怕叶寻意气不过,上去揪住她扇几个巴掌,打一顿,祁欢都不会管她。

可——

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灵魂,适应不了这种一言不合就草菅人命的所谓生存法则。

星罗怔愣片刻,再转念一想,这约莫真是她家小姐会做出来的事。

“就算您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是在旁人看来却未必,您同顾世子解释没啊?”星罗最在意的还是顾瞻那边的态度以及后续。

祁欢属实被她纠缠的烦了:“他生气不是因为秦颂,你就别添乱了。”

星罗看她这不争气的样子就上火:“那……那他以后要是都不来了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昨日那话题聊得,确实冲突比较严重。

祁欢也不是没想过,顾瞻有可能被她彻底伤了,从此知难而退。

她倒并非拉不下脸去主动求和……

只她依旧没想过要去。

“不来就不来吧。”祁欢随口道了句,却禁不住微微有些晃神。

星罗看在眼里,又凑上来,担忧道:“若他真的再不来寻您了,您心里就当真不难过,也一点不惦记?”

毕竟也来往这么些时日了,若这时候自家小姐还是对那位顾世子不存半分真心与眷恋……

那她都会觉得替顾瞻不值!

祁欢定了定神,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轻轻的道:“人这一生,不可能但凡所求事事都如意,总得有那么几次遗憾舍弃的经历,这次熬过去了,下一回……”

她说着,便是垂眸一笑:“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人的意志,是要在一次次磨练中才能得到强韧和成长的。

她承认叫她现在果断的放弃顾瞻,心里是会难过也会舍不得的,可毕竟也还没到情深似海,非他不可的那个地步。

这个距离,刚刚好。

她甚至都自私的不想再更进一步了!

害怕!

怕,真的有一天自己会泥足深陷,就真的半分也离不得他了。

祁欢的话,星罗没太懂。

小丫头又张了张嘴,到底也是没能讲出什么正经道理来,只得作罢。

祁欢转去隔壁书房,拿了上午祁元辰用剩下的宣纸和字帖,耐着性子临摹了一下午,傍晚再出来的时候,心态已然是平和不少。

围墙外面,彼时已经只剩半边残阳挂在那。

明明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到了暮色迟来之时,天地间也是灰蒙蒙萧条的一片。

祁欢盯着,一直看到那半轮日头也沉寂下去。

然后,她突然觉得顾瞻生她的气,似乎理所应当。

就冲她现时的态度与想法……

她确实当不起顾瞻对她的那份情意。

如果她是顾瞻,遇到这样的情况,只会比顾瞻现在更生气,也更是心灰意冷。

没有人可以毫不计较的不断对一段得不到对等回报的感情付出!

怪不得人都说,一段感情里,谁先动心也便先就输了……

祁欢不愿意过分纠结勉强这事,转身匆匆回了房间。

另一边的秋馨居里,早上路姨娘来找寻祁长歌,告知她家里给她定下婚期的事,祁长歌虽然早知道喻怀瑾其人,但这婚事着实来得突然,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羞涩之余也是心里忐忑纠结了整天,一直到这会儿都没彻底静下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绣花绣了一下午。

云芷掌了灯进来,小心翼翼放在小几上,又将那小几抱到离着她花绷子近一些的地方:“都这个时辰了,小姐怎么还在绣?这光线不好,当心伤眼睛。”

“就是想找点事情做。”祁长歌调了下烛火的位置,继续绣花也没抬头。

云芷凑上去看。

本来看她用的是条红色布料,以为她是在改嫁衣,凑过来才发现不是。

那是一块新摊开的料子,祁长歌绣了整天,也只绣出小小两团。

云芷心思不在她这绣品上,就也没细看绣的是什么,只随口道:“奴婢还以为您绣的是嫁衣和盖头呢。”

大家闺秀,又是庶出的,平时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家里可以用来消遣的事情也不多,也就是绣花自娱了。

祁长歌那套嫁衣的料子,其实赶在年初她及笄礼之前就已经绣好了。

本来是想着,长幼有序,家里肯定得先安排祁欢的婚事,祁欢又病恹恹的拖着没个定数,她这怎么也得再等个一两年的,后面有时间了还能继续慢慢的修饰。

结果——

冷不丁也就给安排用上了。

祁长歌道:“中午那会儿你不在,那料子金妈妈已经过来取走,送去裁缝铺子叫她们替我赶制成衣了。”

长宁侯府这样的大宅门,是有专门的针线房,也养着几位绣娘和针线师傅的,平日里负责做绣品和主子们贴身穿的一些衣物,但通常,真正手艺顶尖的裁缝是不肯受大户人家的这个约束,都是在外自己开生意的,所以一般正式场合穿的衣裳杨氏都是请外面几间有名的裁缝铺子给做的。

云芷目光闪躲了一下,明显是心虚。

祁长歌自己今日也心不静,根本无暇计较她的玩忽职守,只当她是方便去了,或者有什么事暂时离开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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