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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353)+番外

祁文景今年四十有二,三十年前那件事发生前后,他十二岁左右,即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家中大事轮不到他去参与和做主,但他应该是会知道和记得一些事的。

这个阴谋论,是从祁欢第一次从祁文婧和秦颂口中听他们提起自己那位姑祖母时,就开始在脑中盘桓的。

祁正钰并非胆小之人,若不是当年确实出了什么叫他终身难忘的大事,他不至于到现在还为了一桩旧事如此忌讳。

祁欢看着祁文景明显表情慌乱又恐惧的脸,试探着开口:“这样的巧合凑在一起,很难不叫人产生猜疑,父亲,我斗胆问一句……那位姑祖母真的是染病暴毙的吗?还是为了维护家族利益,被做为弃子献祭了?”

她目光一瞬不瞬,盯紧了祁文景,不放过他浑身上下任何一个微动作,微表情的细节变化。

旁边的星罗,这时候已经吓得完全屏住了呼吸。

祁文景紧咬着牙关,腮边肌肉控不住的微微抽搐颤抖。

他捏着广袖官服之下的拳头,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克制、恐慌,又带有更多的,祁欢暂时破解不了的复杂情绪。

于是,不用等他亲口承认,祁欢也便了然。

她得出结论:“她是被杀的,对吗?因为祖父一开始选错了路,后来发现信王有谋逆之心,骑虎难下之余,他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抢到了最后关头悬崖勒马的机会?”

并非是她要恶意揣测祁正钰的为人,而是因为——

祁正钰,他本身就是那样的人!

第188章 鬼迷心窍,何为真相?(二更)

祁欢没见过自己那位姑祖母,自然更谈不上什么亲情感情。

可是同样生活在祁正钰这样一个人的阴影之下,却又叫她有种兔死狐悲,仿佛能感受到切肤之痛的那种愤怒与悲伤。

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孩子,像是一朵含苞还不及盛开的花儿,却在本该迎来最好年华的时候,就这样被生生折断了枝干。

这样的事,在叶寻意做主角的那个故事里,层出不穷。

那些所谓的主角配角,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恩仇,随意践踏别人的生命。

做话本子看的时候,无所谓,可一旦身临其境……

横竖祁欢这种和平年代,和谐社会里长大的人,打从内心深处是十分难以接受和适应的。

人命,在争权夺利者的眼中,究竟算什么?

“不要再问,也不要随意揣测。”这个话题,明显也是叫祁文景相当不适。

他难得发了火,语气严厉的斥责:“既然你也知道那都是长辈们的陈年旧事,现在提起又有什么意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要听风就是雨。这件事你在我面前说了也就算了,今日出了这个屋子……包括对你母亲,也绝不准再提,知道吗?”

祁欢知道,他这是在害怕。

万一祁欢一时冲动,跑去祁正钰面前质问,或者私下闲聊被谁传去了祁正钰的耳朵里——

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轻重,既然这是祖父的忌讳,我自会谨慎处置,不会再随便提起。”祁欢也惜命,不会因为一时义愤难平就去冲动找死。

虽然这件往事,与她八竿子打不着。

她却还是想要一个明确的是非与真相。

所以,还不等祁文景冷静下来,她又是话锋一转:“不过父亲,我还是想最后再跟您确认一下……”

祁文景尤其不想再提那件事,哪怕是在私底下。

面对眼前有些咄咄逼人的女儿,他紧皱着眉头,一副烦躁又焦灼的表情。

祁欢也不管他是否高兴,直接再问:“我就问您,当时外面盛传,都说的是那位信王属意姑祖母,这事儿是他的一厢情愿?还是姑祖母与他算是两情相悦?再也……”

她最怀疑的,还是第三种:“或者是祖父与那位信王私相授受,互相心照不宣弄出来的事?”

若真是她那姑祖母情窦初开,非要恋爱脑,看上了已有妻妾儿女的信王,家里劝她不听,又怕被她连累,所以私下处置了她,明哲保身……

那祁欢即使再不适应,也会试着去理解他们的不得已。

毕竟不能为了一人私情,葬送一族人的性命!

可祁欢最忍受不了,也最怕的——

是第三种!

祁文景一直也没做声,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他其实知道祁欢这样刨根问底是什么意思,可——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是扎心的很。

他,回答不了!

尤其——

他确实打从心底里觉得恐惧,不想叫女儿去深挖那件旧事。

所以,祁文景咬咬牙,最后只道:“我那时候才多大年纪,又怎么可能事事都清楚?你只要知道此事便是咱们全家最大的忌讳,以后莫要再提就是。前尘往事,孰是孰非又怎样?都是追之无益!”

可是他的这般态度,又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好,懂了。我听父亲的劝,今日出了这道门,有关这件事,我不会再跟家里的任何人提起。”祁欢深吸一口,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后切回原来的话题上,“二妹妹的事,拖不得,父亲您也静一静心,先处理此事吧。”

说完,转身拉开门,当即走了出去。

夜里还是有点凉风的,凉风拂面,才叫她觉得方才在屋子里压抑窒闷的情绪都好受了些。

“小姐,披风。”星罗那里也如遭雷击的愣了半天,见她冲出门去,这才一个激灵,后知后觉的抓起披风追了出来。

祁欢没有拒绝。

她的病还没大好,再是心里不快,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性命开玩笑。

她站在院子里,任由星罗给她裹好披风,系上带子。

看的出来,星罗也是被吓着了,十分紧张,系带子的时候手指都有点不太听使唤。

祁欢于是牵了她的手,露出一个微笑:“走吧,我们回去了。”

彼时的二房院内。

岑氏又是提前备好了饭菜,与祁欣一起等着祁文昂回来。

结果听见院里脚步声,母女俩起身才要迎他……

还好是动作慢了点儿,否则定要被他踹门的劲道伤着。

祁文昂黑着脸,一脚踹开房门进来,吓了母女俩一大跳。

两人对望一眼。

祁欣小心翼翼的试探:“父亲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只以为他是公务上遇到了什么疑难,还是在衙门受了上封的气。

结果,祁文昂看了她一眼,又想到祁欢挖苦他的话,登时迁怒——

祁欢那丫头是讽刺他女儿相貌平平,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是吗?

这他难道不知道?

但凡祁欣生的是祁长歌,哪怕是祁欢那般姿色,他都一定充分利用了自家优势,还用得着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吃瘪?

“大人的事,你多什么嘴,没规矩!”祁文昂怒上心头,冷着声音数落了一句。

祁欣也未曾想到他会这般冲着自己来,一时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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