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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260)+番外

在今日之前,因为这个以孝道为先的大规则限制,她虽是心里瞧不起祁正钰这样的人,面上也都得过且过的敬着。

而自此刻起,已经是完全无所谓了。

说话做事,我行我素,半点不将祁正钰看在眼里。

她目光轻蔑的扫了祁正钰一眼:“秦小侯爷的身份尊贵,更在祖父您之上,只得您亲自出面招呼,您请吧!”

祁正钰咬着牙。

虽然还想摆长辈谱儿,可他现在里外不是人。

杨氏一头护犊子的母狼似的,严阵以待防着他,眼前还有个秦颂……

他只能再次咬紧牙关,耐着性子抬脚先朝正厅那边走。

祁文景这时已经不敢随便躲清闲了,立刻跟上他去。

秦颂故意慢了一步,等到最后,才径直走到祁欢面前。

他的身量高,长身而立时候看祁欢,这便是个居高临下的视角。

目光落在她已经微微见着红肿的脸颊上,心中千般滋味儿交织,最后辗转舌尖许久,方才嗓音压抑的明知故问:“他打你的?”

祁文景也许不够疼她,但也绝不会轻易动手。

这整一座长宁侯府之内,能这般对她的——

就只有祁正钰了。

“走吧,先办正事去。”祁欢扯了下嘴角,自觉回避了话题。

祁正钰打了她,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要她看见个人,就冲着人家哭惨闹上一通?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任何事都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和决心,半分也不能指望别人。

她扶着杨氏手臂,仿若没事人一般的转身走了。

秦颂从没试过叫一个姑娘代自己受过,若她责难抱怨两句,或者直接委屈的哭一场……

他心里应该都会比此刻更好受些。

此时此刻,却是如鲠在喉。

站在原地,又踟蹰片刻,方才重新振作精神,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前厅附近,就看那院子另一边,云娘子带人拎着哭哭啼啼的祁云歌迎面过来。

想来——

这丫头是反应过来已经意识到要跑,又被云娘子及时带人给追了回来。

祁正钰原是想不明白祁云歌怎么也会搅和到这件事里,但是祁欢这丫头诡谲的很,这种关头,不可能信口开河。

她说有,就一定是确有其事!

然后走这一路过来,祁正钰也就想通了——

祁云歌昨天下半夜跑去了余氏那里,他知道,后来他自顾谋划自己的事,自是没再留意这个丫头,再加上曾妈妈说早上看见有人自他书房的院子蹿了出去,祁长歌又闪烁其词的遮掩说没碰到人……

这种种迹象联系起来,不难判断,曾妈妈看到的那个人影应该就是祁云歌这丫头!

这丫头偷听到了自己要针对秦颂的计划,却不知道她确切是听了几分去!

祁正钰眼底杀机,再次鲜明的浮现出来。

一行人进了厅里。

秦颂已然是毫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往主位的椅子上一靠,祁正钰当场就被他气得险些背过气去。

但是依着秦颂此时的心境,已经不可能听他倚老卖老。

他生生忍住了脾气,坐在了同在主位的另一张椅子上,立刻就想先唬住了祁云歌:“四……”

祁云歌却是被拎进来,刚得自由就第一时间扑倒在祁文景脚下,抱着他大腿倒豆子似的什么都说了:“父亲,你救救我,是大姐姐不问青红皂白的冤枉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刚好过来,看见小侯爷独自在这厅上,他情况不太对,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她这一抢白,祁正钰反而一愣,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祁欢见缝插针,立刻冷笑反驳:“你想怎么帮忙?发现秦小侯爷情况不对,你不去喊人不去叫大夫,却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这是打算帮什么忙?”

祁云歌脸羞得通红,不敢去看任何人,只抱紧了祁文景的大腿就是个哭:“我没有,是大姐姐胡说八道,她从来都看我不顺眼。”

祁欢只为了不给祁正钰开口的机会,当机立断又看向了秦颂道:“她说她不曾行过不轨之事,秦小侯爷当是看清楚了,她里头肚兜是什么颜色花纹?”

秦颂原是好整以暇,一副任其发挥,自己看戏的姿态。

祁欢冷不丁抛出个问题过来,还是这种问题……

他胸中当即一口热血,直冲脑门,怒火中烧。

杨氏都实在看不下去,低低的拦了一声:“欢儿……”

祁正钰更是拍案而起:“你一个闺阁姑娘家,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祁欢直接无视他。

她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还原一下整个事情的真相,她只公事公办的再问秦颂:“小侯爷是没看清吗?”

祁云歌那里边衣裳,她也看见了。

甚至于当时被她带过来的几个护卫应该也都瞥见了,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又紧急,却不晓得那些粗人会不会注意到。

秦颂是所有人里面和祁云歌接触时间最长的,所以祁欢确信他一定记得。

秦颂自然知道她并非消遣自己,此情此景之下,终是用几乎能碾碎人骨头似的的的衙役口吻,简促道:“鹅黄底子,绣的百蝶穿花图样吧。”

说完,便像是受了莫大侮辱的小媳妇似的,冷冷的别过脸去。

祁欢的动作迅速,也不叫人帮手,自己把祁云歌从祁文景腿上扒下来,扯开她领口,揪出肚兜一角。

祁云歌年纪小,又受了惊吓,浑身虚软,力气上完全争不过她。

祁欢得了答案,也便松手放开了她。

她重又爬回去,抱着祁文景的腿呜呜的哭。

祁文景那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祁欢觉得他现在该是很想两个指头将这个离谱儿的女儿拎着给扔了,却又碍于自己是个父亲的身份,而不能这么做……

秦颂生着闷气,照着他惯常的脾气,就该甩袖而去了。

可是今天这事儿是他一时大意,着了祁正钰这老匹夫的道,祁欢已经替他解围一次,他总不能还由着自己脾气,现在还从头到尾叫她替他张罗着讨回什么公道吧?

是以,短暂的做好心理建设,秦小侯爷也恢复了一张冷静的冷脸示人。

他说:“长宁侯,本侯早上来你府上,有人把我领到这厅上,上了杯茶,本侯吃了你这杯茶之后就开始浑身乏力,手脚不听使唤了。然后紧跟着你这孙女儿就闯进来自荐枕席……我说你家奉上来的茶汤里头有问题,这不算冤枉你家吧?”

之前他打碎那个茶盏,不及收拾,此刻还在地上。

他足尖踢了一块碎瓷片,表情玩味中又透着鲜明的冷意,“茶就是这一杯,趁着水渍未干,长宁侯若是不认,咱们这就去宫里请太医来验!”

祁云歌没供出他来,祁正钰现在要做的——

自然就是杀人灭口!

他毫不迟疑的也是一声冷笑:“那就算是我家教不严好了,这个丫头自不量力,冒犯到武成侯,我这就将她处置了……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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