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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欢(119)+番外

杨氏去秦家商量退亲之事,目前家里知道的人还没几个。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在有了定论之前,也不适合张扬。

“胡说什么呢?”祁长歌不悦的扭头斥责,“大姐姐是咱们祁家嫡出,与他们秦家门当户对。而且这门婚事,当年由两家长辈所定,是早就有的。秦家便是对她再有不满,也该先来退婚。现在秦家二公子和那个叶寻意才是胡来,你以为他们这样就单是打的大姐姐脸面吗?这阵子,外头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家呢。”

秦硕放着他们家金尊玉贵一个嫡女不要,非要上赶着去讨好叶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女,这事情难道很光荣吗?

一家子的姑娘,她虽是与祁欢地位天壤之别,心里也时常觉得不公平,有怨气,可到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点轻重道理,还是分得清的。

云芷却仍是不以为然:“可是事情弄成这样,她和秦家的婚事还能成吗?那天在望仙湖,秦小侯爷都当面发火了,事后夫人去他家道歉,回来也没个明确的说法。若是大小姐被退了婚,这名声可就不好听了,届时小姐您多少也要跟着受牵连。”

她也是越说越气,几乎喋喋不休:“本来这处境就已经不好了,如今她还是不知收敛,在家里耀武扬威的欺负人,凭什么啊?”

“凭什么?”想想祁欢方才教训祁云歌的那个神气,祁长歌心中却是百味陈杂。

她微微冷笑一声:“她说的没错啊,就凭她是祁家的嫡女。”

嫡庶尊卑之别,仿佛是一座大山,只要横在了面前,就再也迈不过去了。

云芷被狠狠噎了一下,又张了张嘴,却到底是没敢再说什么。

路姨娘的出身来历,全京城都知道,这不是秘密。

她在祁长歌面前,可以肆意议论杨氏和祁欢,可不敢提及路姨娘的短处分毫。

主仆两个一路往回走。

祁长歌的脸色和心情都一直也不算有多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不期然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云芷,却见着对方依旧脸色阴郁,表情沉重。

这会儿她自己稍稍冷静了一些下来,也就想透了原委,沉声道:“你是为着昨儿个夜里金妈妈险些冤了你的事?”

当时金妈妈带人搜屋子,瞧见云芷戴在衣裳里面的镯子,二话不说就撸了镯子,命人将她拖走关了整个后半夜。

祁长歌当时也是气恼,因为她压根没怀疑过自己的贴身丫鬟会有什么不妥。

可金妈妈是杨氏心腹,说句不客气的——

在整个栖霞园里都是只手可遮天的人物。

她理论无果,又被路姨娘拦着,不准她去找杨氏闹。

当然,那会儿杨氏也不在家。

结果杨氏早上回来,却是第一时间将云芷放了回来,还是金妈妈特意去她面前说明原委,说因为觉得那镯子像是很久以前夫人给大小姐的,拿去给大小姐看过之后,大小姐却说不是。

金妈妈亲自去给她解释,道歉,祁长歌也不能不识抬举,这事儿便算过去了。

云芷此刻心里想的,自然也是这事儿。

但是金妈妈把她拖走关起来,她简直吓破了胆,只以为这次指定完了。

也是侥幸,她最近几次跟祁长歌去祁欢那里,都没再得机会摸到些什么,而之前拿到的那些又处理谨慎,几乎都是拿到手里便尽快找机会出去变卖掉了,这才没被搜出别的更多的罪证来。

这个镯子,实在是因为她喜欢,想着正好能藏在衣裳里面戴,就冒险留下了。

而金妈妈后来说祁欢亲自确认,这东西不是她房里的,云芷倒是真的相信的——

那大小姐房里的好东西多了去,堆山码海的,这个镯子她稀罕,可是在大小姐的首饰里面却算是成色最差,最不值钱的,又是两三年前的旧东西,她大概都没正眼看过,会没有印象这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这事发生之后,她劫后余生,心里却不免有了疙瘩。

祁长歌问的突然,云芷几乎下意识捂住袖子底下戴镯子的位置,猛地抬起头:“小姐说什么?”

自己房里的人受了冤屈,祁长歌自然也一直介怀。

可是——

能怎么办?

她只正色警告对方:“局面就是这么个局面,你要怪就怪我不是从嫡母肚子里出来的。至于方才诋毁大姐姐那些话,以后最好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要说。”

云芷以前也在背后议论祁欢,替自家主子鸣不平的。

但那时候她说话还没这么刻薄,露骨。

她撇着嘴道:“奴婢还不是替小姐您不值?”

祁长歌已经不想讨论这些根本无法改变的事实,她只是再度告诫:“所以我才叫你谨言慎行,你方才那些话若是被传到母亲耳朵里,我可救不了你。”

这话,绝非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杨氏将自己的女儿当成宝贝疙瘩一样的袒护,余氏和祁文姮她们欺负了都不行,更别说一个小丫鬟了。

云芷是从自家主子晦涩的眼神里缓缓恢复了理智,后怕了一下,背后出了一层的冷汗,然后小声道:“奴婢知道了。”

祁长歌领着她继续往回走。

她心中却仍是越想越憋屈,这回没敢再提祁欢,却是喃喃的道:“小姐您容貌无双,在这京城里数一数二,将来一定要嫁得高门贵婿,到时候咱们就都能扬眉吐气了。”

祁长歌一直觉得自己房里的丫头,私底下主仆之间没外人在,发两句牢骚没什么的。

此时闻言,她却忍不住再次回头,拧眉看了这个丫头好几眼。

这天晚间,祁文景终于回来。

在门房听禀了家里消息,先去二院看了自己的长子,出来又去二房找了祁文昂,兄弟俩互相说了两句宽慰的话,然后才来的安雪堂探杨氏的病。

余姨娘母女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原还想着赖在杨氏这,碰碰运气,万一祁文景来了,她们就能现成的给上个眼药,告个状。

结果祁欢掐着点儿,就按杨氏说的,叫她们站了三个时辰规矩,然后就再连多一刻也不让她们在院子里多呆,就把人赶了回去。

由于杨氏有言在先,禁了她们的足,不让她们再随意往福林苑去。

甚至于,这栖霞园整个都被杨氏的人把持着,夏月轩的下人想溜出去给余氏报信都不行。

娘儿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瘸一拐挪回房,一面叫下人给捏肩捶腿,一面又关起门来咒骂了杨氏母女一通泄愤。

祁文景过来安雪堂时,祁欢也在。

当时天已经暗了,杨氏吃了药,就又睡下了,祁欢领着祁元辰在厢房里吃饭。

祁文景往房里看了杨氏一眼,又问了下丫鬟具体的病情。

因着杨氏一直没睁眼,仿佛是睡得很熟,他也没打扰,转身便出来了。

这时,祁欢已经领着祁元辰等在院子里。

彼时天色已暗,门廊下的灯笼随风微微摇曳,一双小儿女站在一起,烛火的光亮映在他的身上,那景象其实颇为静谧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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