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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带着皇帝的小金库一起穿了(27)+番外

大道长只当没看到景帝的目光,望着那两枚玉扳指继续道:“师父之所以惋惜,是因为小师弟天赋极高,是他生平见过之最。可师父见到小师弟的那天,就看到对方只能活到弱冠之年。师父当时对于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格外怜惜,就养在了身边。”

“后来师父也用了很多办法,却都无法改变小师弟的命格,甚至因为一年年修为大涨,小师弟天赋太高,后来修为超过师父,连他老人家也无法再看到小师弟的命格。”

“师父他老人家自己既定的命运也无法改变……他到底记挂小师弟,临走前,还是用尽修为为小师弟算了最后一卦,并嘱咐了两件事。”

“师父当年的决定我和师弟们不懂,如今却是明白了。”

景帝只觉得嗓子有些哑:“是……什么卦?”

大道长眼眶也有些湿:“以身殉国、忠肝义胆、救万民于水火,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时我听完只觉得师父是在宽慰我们宽慰自己,既是殉国又何以生还?连师父都没办法改,只能顺应天命。师父也相信,即使小师弟提前知晓,也依然会甘心赴死。”

“师父离开前,第一件事就是将国师之位留给了小师弟;第二件事,让我们师门其余师兄弟都离开各自去了自己名下的道观,五年内不许回宫。”

“如今看到玉扳指,也许正如皇上猜测的那般,如卦象所言,以身殉国,殉的是身,可小师弟的魂魄也许去了异世,以另外一种身份活了下来,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师父之所以不许我们五年内回宫,是怕我们忍不住去改小师弟的命格想办法救他,一则是我们修为不够,怕无法达到;二则也是怕我们无法参透这卦象,一旦改变,恐会剥夺小师弟唯一的生机。”

“所以,皇上当日所言,贫道……是信的。”

景帝不知何时将目光重新转向那两枚玉扳指上,许久,才缓缓道:“朕欠了国师一条命,大道长应是知道的吧。”

大道长不知皇上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他对于这点倒是有所耳闻:“贫道知道。”

景帝背对着大道长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觉得眼前高大的小皇帝已经不像三年前刚登基时般,已然长成独当一面的威严帝王。

景帝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般传来:“除了当年朕被换命格一事后皇后又找人替朕算了命,说朕是孤寡终老不得善终名垂青史的帝王命,所以当时膝下无子的皇后才勉强同意将朕养在身边。”

大道长听着这极为平静的声音,却莫名心头涌上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不安涌上来。

只听景帝继续道:“如今朕再次无牵无挂,孑然一身,那么……”随着这一句景帝缓缓转身,逆光站着大道长瞧不清他的面容,听着接下来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等朝中大定,大道长有办法将朕送到国师如今的地方吗?无论生死,不管期限,五年也好,十年也罢,朕……等得起。”

第20章

大道长即使心里早就预感,等真的听到景帝的话还是怔愣在当场,他难以置信望着景帝,张嘴半晌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一时竟是不知要怎么开口。

从回宫那天他就看出,景帝对待小师弟是不同的,可却没想到竟然……

大道长嗓音有些哑,他与小师弟这么多年的师兄弟已经如同亲人也不敢说能做到这一步。

只是还没等他将心头的震惊说出来,小金库的殿门猛地被人推开,太后的声音愤怒传来:“皇帝,你疯了吗?”

敞开的朱红色大门殿外,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大太监被人堵了嘴,这也是没能第一时间禀告的缘由。

太后显然听到了先前的对话,她白着脸望着景帝,因为不安恐惧重重情绪凝聚在一起,让她一直挺直的背脊缓缓颓下来。

“皇帝,哀家虽不是你的生母,自认这些年我们之间还算是有些母子情分的,你当真丝毫不在意这朝堂……”这么多人争着抢着的位置,他却能轻易这般放弃,他到底懂不懂他在做什么?

景帝对于太后的出现面上并未出现任何反应,显然早就知道,也没打算瞒着对方。

景帝挥挥手,有禁卫军上前将除了太后外的所有人带走,一时间整个大殿只剩下三人。

太后保养得还很年轻的面容上随着景帝波澜不惊睨过来的目光彻底慌了神。

景帝终于开了口:“朕记得当年先帝将朕从冷宫带出来后想让太后将朕养在膝下。那时候太后并不愿意,但重新寻人替朕批过命格后改了主意。朕当初的命格是孤寡终老不得善终名垂青史的帝王命,外人只当是因为朕帝王命的命格太后才勉为其难养了朕。可实际上,太后忘了你当年对朕说的话了吗?”

太后这下不仅脸色,连身体都止不住轻微颤抖:“哀家当年、当年只是……只是……”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她当年那么考虑也情有可原。

景帝从头到尾眼底都没任何情绪,他四岁遇到谢清风,后来险些丧命,是年幼的谢清风救了他。

却也从冷宫踏进另外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如今的太后当年还是皇后,她那时候还没生养,不愿养景帝,但景帝是帝王命,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她明面上答应将景帝养在宫中,私下里却是因为景帝的孤寡命。

她要景帝先占着这个位置,日后她诞下真正的嫡子,假以时日重新取而代之。

她所有的心思景帝何尝不知?所以即使三年前先帝驾崩他成了新帝,却半分实权拿不到。

太后藏了私心,防备着他,却间接给了摄政王可乘之机。

太后从头到尾并未将他当成过皇子,她的心思先帝又何尝不知?可就算他们是他们,最终他还是坐稳了帝位。

先帝是他生父却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命格,毫无父子之情;太后身为他的养母,却处处防备。

太后眼圈泛红:“皇帝,哀家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当真要舍了这江山,眼瞧着这皇位落入贼子手中?”

太后很想否认景帝说的一切,却说不出口。

她当年算计了一切,想好处尽收,只是她没算到自己……这辈子与子嗣无缘。

后来景帝登基,她这些年本就与对方没多少母子情分,怕对方有异心,这才……

如今后悔却也迟了。

景帝却不再看她,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架子上沐浴着日光的两枚玉扳指:“太后如何朕不在意,但这江山这国是国师以身来守住的,朕不会让它落到旁人手中。”

太后眼底一喜:“皇帝……”

景帝紧接着道:“如你当年所愿,你亲自再选一个景氏皇族里的子嗣,朕会用五年的时间为他稳住江山,肃清朝堂,保朝堂百年。五年后,朕会禅位,之后会继续辅佐朝堂,直到寻到国师踪迹。”

寻到之日,也是他离开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