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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青梅记(177)+番外

贺砺向他行礼道:“多谢先生体谅,待彤娘生产了,再请先生来喝酒。”

“如此说,彤娘没生产之前,我便不能来喝酒了?”殷老尚书吹胡子瞪眼。

贺砺笑道:“先生愿来,学生自是随时恭候的。”

第二天,他辞别殷老尚书回到长安。

郑氏见他去而复返,自是要问原因。

贺砺将他向殷老尚书告假之事告诉了郑氏,郑氏虽觉着他此举有些小题大做,但殷老尚书都准他告假了,她总不能再将他赶回去,便也由他去了。

孟允棠见他回转,明白昨日误会了他,心中欢喜之余,又有些惴惴不安,对他道:“我又耽误你读书了。”

贺砺揉她脑袋,道:“别傻了,于我而言,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孟允棠偎在他怀中,忽然觉着,生孩子许是也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可怖。

贺砺说回来照顾她,并非嘴上说说而已,他真的照顾她。

前三个月,孟允棠孕吐嗜酸,他宫里宫外京里京外地找了几十种腌梅子来给她吃。到了第四个月,她胃口开始变好,喜欢吃一些原先不爱吃的东西,什么鱼鲞虾干之类的,气味很重,贺砺捏着鼻子和厨娘一道研究怎么做才好吃。

他一直陪着她,她醒着时就陪她说话聊天,去院中散步,她睡觉时他在一旁看书。

好多次孟允棠午睡醒来,看到他就坐在一旁的坐床上或看书,或写字的侧影,都觉着心中溢满了安全感与幸福感。

周氏自从知道孟允棠有孕后,把长安所有的寺庙都拜了一遍,许愿她一胎得男母子平安。虽然她喜欢女儿,但还是希望孟允棠第一胎能是男孩,这样她在婆家的地位就稳了。

孟允棠知道贺家这边肯定也是希望她头一胎是男孩的,她心中就有些担忧,问贺砺:“我们第一个孩子,你希望ta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男孩女孩都可以啊,各有各的好处。”贺砺一边帮她剥着阿月浑子一边道。

“你细说说。”孟允棠催他。

贺砺将剥好的阿月浑子果肉递给她,问道:“你觉着霏霏可爱吗?”

霏霏是隔房二堂兄家的小女儿,四岁,长得柳眉杏眼樱桃嘴,玉雪可爱,二堂嫂每天将她打扮得像个小仙女一样,说不出的招人喜欢。

孟允棠看看贺砺那张出众的俊脸,再想想自己的容貌,暗忖若是自己生个女儿,容貌必然也不会差,说不得也会这么可爱,便点头笑道:“可爱。”

“若是生女儿,我们便能拥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娘子,若是生儿子,短期内我阿娘不会再催生,催也可以不生,反正有后了,所以我说各有各的好处。”贺砺道。

“也就是说,若是我生女儿,你也是会喜欢她的,是吗?”孟允棠问他。

“当然,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欢。女儿可能还会更喜欢一些,毕竟鲜少有女儿将爷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孟允棠忍不住笑起来,感觉心里安定多了。

不管多少人希望她这一胎是儿子,只要贺砺是站在她这头的,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二月十一,吃完早饭没多久,孟允棠开始肚子痛,头一胎生得艰难,到了戌时才成功产下一子,重六斤,母子均安。

孟允棠累得直接昏睡过去,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房里静悄悄的,只有贺砺靠坐在她床头,闭着眼,眼下青黑,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孟允棠伸手过去,握住他搁在腿上的手。

贺砺一颤,猛的惊醒,下意识地低头瞧她,见她醒了,忙问道:“渴不渴?我去倒水给你喝。”

孟允棠点点头。

贺砺去倒了一杯温的糖水来给她喝了。

“孩子呢?”孟允棠喝完水,感觉喉咙口好受了些,躺回枕上问道。

“在隔壁,乳母抱着呢。你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再抱孩子来给你看。”贺砺轻声道。

孟允棠乖乖点头。

贺砺给她喂了一碗容易克化的鱼片粥,这才去隔壁将刚喝完奶正睡得香甜的儿子抱了过来,放在孟允棠枕边。

孟允棠昂起头来看了看,鼻子一酸,噙着泪道:“他怎么这么丑啊?皮肤这么红,还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我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白白胖胖的。”

贺砺忍不住笑道:“别人家的孩子,还不都是满月或是双满月才能被你看到?刚生下来都是这般模样的,养养就好了。我阿娘还说,生下来时皮肤越红,长大了越白呢。”

“真的?”孟允棠问他。

“自然是真的,你与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丑?”贺砺去绞了个热帕子过来,替她将眼泪掖干,顺便擦了把脸,道:“我阿娘说月子里不能哭,不然以后眼睛会落下毛病。以后你不高兴就骂人吧,别把自己气哭了。”

孟允棠忍不住笑道:“讨厌。”

“你既嫌他丑,我将他抱走了。”贺砺将帕子挂了回去,过来作势要把儿子抱走。

“不要,我还要看他呢。”孟允棠打开贺砺的手,看着孩子头上的胎毛,道:“他头发好长好黑啊。”

贺砺乐道:“你也是实在找不到别处可夸了是不是?”

孟允棠噗嗤一笑,眼睛还盯着孩子,觉着生命真是奇妙,这个孩子,居然是她生出来的。

“你给他取个小名吧。”看了良久,她对贺砺道。

“大名祖父取,你辛苦把他生出来的,小名你取吧。”贺砺温声道。

孟允棠想了一会儿,道:“叫康宁如何?”

贺砺品了品,道:“康宁康宁,健康安宁,是个好名字。”

时光荏苒,一转眼,小康宁三岁了,男生女相,长得十分玉雪可爱,性格却与他乖巧漂亮的外貌截然相反,比猴子还皮。人家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是一个时辰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自他会跑之后,郑氏三天两头地跟在他后头撵,腿脚都利索了不少。

偏卫国公觉着小郎君就是要这般精力无限才证明他身子骨强壮,能健康长大,加之又是重孙,宠得不行,胡须都快被他揪秃了还一口一个“乖康宝”。

这日,郑氏娘家侄媳带着她五岁的儿子郑宗平过来玩,这郑宗平也是个跋扈的,与贺家的几个小郎君玩了没一会儿,就把三房四岁的小郎君琛儿一把推在了地上。

琛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随身丫鬟忙过来将他抱起哄劝,还来不及过问发生何事,梦见斜刺里冲出个小人儿,一头怼在郑宗平胸前,将郑宗平也怼了个四脚朝天。

这还不算,看人摔倒了,他一脚跨上去,骑在他身上,右手到左手拿着的胭脂盒里挖了一大块胭脂,伸手就抹到了郑宗平的脸上。

这般无法无天,不是康宁又是谁?

郑宗平挣扎着伸手来打他,被康宁一把抓住,照着他的胳膊就是啊呜一口。

郑宗平叫得惊天动地。

郑氏孟允棠与郑宗平的阿娘闻声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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