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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我和汉武帝比命长(35)

刘彻手持长剑,显然有备而来。有没有带兵,长乐宫外又有多少禁卫,猝不及防的窦太后也不知。

窦太后当下只有两个选择,放刘彻出去,明年的今天是她的忌日。向刘彻妥协,她或许能再活几年,但她会变成坊间普普通通的老太太,从今往后再也碰不到政务。

窦太后哪个都不想选。好不容易熬死了丈夫熬死了儿子,摸到实权,一朝回到从前,无异于剁掉她的双手。

刘彻失去耐心,转过身去。

“且慢!”窦太后开口。

群臣回过神,大着胆子抬头。

窦太后缓缓抬手她那只布满了老年斑的手,无力地揉了揉额角,“皇帝误会了,哀家见他仨连哀家这个老婆子的话都不听,担心他们合起来欺负你,才令他们回家思过,并非借此换成我的人。我也没人,满朝官吏皆是启儿留给你的。他们偶尔听我的也是因为我是启儿的娘,是皇帝你的祖母。”

刘彻想笑,这老太太不愧是熬死了他祖父的一干嫔妃的人,够能屈能伸,“朕误会了,你没想过称帝?”

娘家人不贴心,贴心的小儿子坟头上长草了,后继无人,窦太后又年近古稀,要帝位何用?再说了,她身边能聚集很多人,是因刘彻执意用儒生,这些好“黄老学说”的人不想被皇帝赶回家去才听命于她,并非真心拥戴。

窦太后敢点头,殿内这些人可不敢反。

“皇帝真会说笑,我一个妇道人家称帝做什么?”

刘彻:“丞相还是窦婴,御史大夫还是赵绾?”

“皇帝的人只有你可以罢免,你还用他们自然是他们。”

刘彻嗤笑一声:“往后议政是在你的长信宫,还是朕的宣室?”

窦太后直视刘彻。

刘彻寸步不让,毫不畏惧的同她对视,黝黑的双眸让窦太后心头发紧,他何时有此等勇气?她为何没发现?难道真是长大了,她老了。

半晌,窦太后败下阵来,无力地抬抬手。

刘彻转向春陀,“属于朕的全部拿来,挡者,格杀勿论!”瞥一眼窦太后,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出长信宫,命未央宫的禁卫封锁长乐宫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

春陀抱着冕服过来正好听到这句,小声提醒:“淮南王还在长安。”

刘彻:“太皇太后病重,任何人不得打扰。宣田蚡、窦婴进宫。”

田蚡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还是个墙头草,他敢跟淮南王眉来眼去,也是觉得他外甥的帝位不稳,窦太后的作风像极了吕后。

而今刘彻不再是单纯没经过事的少年,而是老谋深算的帝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窦太后困在长乐宫,手段堪称雷厉风行,田蚡哪还敢左摇右摆。

官复原职,田蚡亲自前往长乐宫外布防。刘彻学窦太后上辈子对付赵绾、王臧等人的粗暴手段,先把窦太后在宫外的重要心腹悉数下狱,随之命窦婴把空缺补上。

一场夺权,悄无声息,两个时辰落下帷幕。以致于同住在长乐宫的王太后都没发现宫里变了一番天地。

夕阳西下,不得在禁宫留宿的朝臣出不去,长信宫闹哄哄的跟市井似的,王太后命宫人前去打探,得知出口被堵,才意识到情况严重。

整个长安城有权关闭长乐宫的除了太皇太后就是她儿子当今皇帝。王太后立即命宫人退至殿内,任何人过来都不得开门。

窦太后没料到刘彻做这么绝,纵然外面全是她的人,没她的手谕也不可能硬闯进来。困的如果是皇帝,还可以用“清君侧”的名号。困在宫里的是年事已高的太皇太后,万一真病了,硬闯就是造/反,这个罪名谁都担不起。

窦太后命王太后跟刘彻交涉,王太后闭门不见,窦太后险些气晕过去。可她不能晕,一旦过了时辰,她宫里这些官吏就犯了淫/乱宫/闱的罪名。届时刘彻可就想什么时候杀什么时候杀,想怎么杀怎么杀了。

刘彻没想这么多,他把人困在长乐宫,只是不想他们添乱。

翌日清晨,尘埃落定,刘彻就令田蚡打开宫门,放出群臣。

这些人都是景帝时期的老人,最年轻的已近不惑,年迈的没六十也有五十五,一夜没合眼,出来时个个气若游丝,步履虚浮,仿佛老了十岁不止。

刘彻抄着手站在宫门外,笑眯眯地说:“诸位,早啊。”

众人浑身一震,循声看去,呼啦啦跪了一地,一个比一个干脆,再也没人迟疑。

刘彻绕着众人转一圈,悠悠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众人满面凄苦之色,心说他们早也不知年轻气盛只会游玩打猎的皇帝敢逼宫。早知道他是头雄鹰,而非家雀,太皇太后许他们高官厚禄,封侯加爵,他们也不敢支持太皇太后。

刘彻瞧着一个个跟蔫头耷脑的,大为满意,“以后还去不去长信宫?”

众人异口同声:“微臣不敢!”

“皇祖母若宣尔等呢?”刘彻又问。

众人互相看了看,“臣等身体抱恙。”

“不错,不错,看来这一夜真想明白了。”刘彻点头,“辛苦一天,都回去歇着吧。明日早朝,别来晚了。”

众人头皮发麻心慌不已,又是一夜没睡踏实。

刘彻一夜好眠,起身看到一双白嫩的脚丫子,抬手一巴掌。

卫莱惊坐起,看到刘彻眼中的笑意:“有病?”

“天亮了。”刘彻伸个懒腰,“伺候朕梳洗。”

卫莱拉开帷帐,发现外面蒙蒙亮,倒头继续睡。

刘彻听到扑通一声,转过身去,“你属猪的?”

“别给我对你不敬的机会。”

刘彻坐下,“朕一直很好奇,你们那边即便人人平等,也有官吏吧。见到你们那儿的官吏,你也是这幅德行?”

“怎么可能。”

刘彻:“卑躬屈膝?”

“那倒没有。”卫莱说出来也没了困意,“他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我是非常非常敬重的。若有机会见到最大的那位,我肯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点毫无疑问。”

刘彻气笑了:“合着朕在你眼里还不如你们那儿小官?”

卫莱揉揉眼角,“非要弄个清楚?我先问你,见到周武王你会说什么?你如果崇拜他,肯定特激动。反之,你会说,这就是武王吗,也没比我多长一只眼睛一个耳朵啊。再然后呢?让你行跪拜大礼,跪得下去吗?”

刘彻跪不下去。

卫莱:“你见到高祖皇帝肯定能跪得下去。同理我若有机会见到我们那里的开国领导人,也肯定特激动,有可能晕过去。所以,懂了吧?”

“只因朕离你太遥远?”

卫莱想了想,“还有巫蛊之祸,让我知道你并非完人。其次就是你要杀我。横竖都是死,能站着死,干嘛跪着。”

刘彻没料到原因这么简单:“你不怕死?”

“你是皇帝欸,陛下。”卫莱想叹气,“我在这边无依无靠,你杀人不需要理由,我怕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