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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月夕(83)

凌霄深吸一口气,决定抛开。而后,她想起庄涛的脸,又一阵不痛快。

阿莺这么好的姑娘,便宜那木头了。

凌霄心情大好,笑了笑,跟他们遥遥拱手,径直离开。

第九十九章 扬名(下)

凌霄牵了马,到了山庄前,只见阿莺正领着几个小厮一一记录姓名。

当场就有人认出了凌霄,嘴甜的忙殷勤行礼,一口一个“堂主”。

凌霄心情大好,笑了笑,跟他们遥遥拱手,径直离开。

可这还没完。凌霄进了扬州城之后,发现城里到处讨论的都是她。

走在街巷里,只要有人认出了她,唤一声晏堂主,随即就招来围观。

她好歹是公主,走到哪里都是万目瞩目,对围观也早已习以为常,可这回的感觉却与过去不尽相同。

人们议论的是她的武艺,而非她的身份,

她的武艺纵然能将一众花拳绣腿的皇亲贵胄吊打,可奈何她的身份更为显赫,人们总觉得那是众人在故意让着。

现在,情形大不一样了。

这一切,是她自己亲手挣来的,那感觉让她十分踏实。

凌霄笑着跟人招呼,就跟状元巡街般春风得意。

凤凰楼里,张定安先到了。

他选的雅间临街,早在凌霄出现在街头,就目睹了她那得意洋洋招摇过市的风光。

“以堂主如今的风光,就是公主亲临,也及不得半分。”见到凌霄时,他的语气又是酸又是讥诮。

凌霄却是龙心大悦,觉得这马屁是正正拍到了痒处。

“是么,多谢。”她笑纳。

张定安的脸僵了僵。

心想这晏月夕果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这种话也敢接。又腹诽窦凌霄必定昏了头了,从哪里找来这么个没眼力见的密使……

凌霄不与他多说,大方地在席上坐下,笑嘻嘻地看着桌上的菜,毫不意外地,又看到了烧蹄筋。

“大人的口味,当真是十几年如一日。”

张定安给自己倒了酒,又给凌霄满上一杯,道:“烧蹄筋又没有过错,我何必跟它过不去?”

凌霄拿出一张宝通行的兑票,递给张定安,道:“这个,还请大人交给公主。”

张定安接过来,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给我这兑票却不给银票,莫不是还怕我把钱吞了?”

“自是不敢。”凌霄笑嘻嘻,“我不过想着当初这钱既然是从公主田庄里支的,自然还是要还到田庄里去。大人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自不好劳动大人,我先办妥了,也免得大人跑一趟不是?”

张定安不与她计较,少顷,却露出微笑。

“这事便算是了结了。”他将一盘肉推到凌霄面前,“我好歹出手帮了你的忙,你回头可得替我跟公主好好说话。瞧这一趟,我千辛万苦赚了这么点功劳,还不如留在宫中救死扶伤。”

宫中连一条蛇也难见,有什么好救死扶伤的。凌霄心想。

“大人玩笑了。”她说,“太后和皇上身体康健,定然无病无灾。公主曾跟我说,以大人的高才,当太医实属浪费,若能在朝中领个实职,必有一番大成就。”

“公主说我高才?”张定安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少顷,随即道,“何时说的?”

“我在行宫的时候听她说的。”凌霄眨眨眼,“怎么,大人不信?”

张定安自是不信。凌霄那恶婆娘,要是到了扬州,能跟这晏月夕争一争女罗刹的名声,从小到大,张定安不知被她欺负过多少。就算是夸过他,也未必是真夸,而是又设下什么圈套等着捉弄他。

“当然是信。”张定安干笑一声,“替我多谢公主。”

可话这么说,几杯酒下肚,张定安的脸泛起红晕来。

凌霄特地挑了后劲大的老酒,毫不意外地看着他说话变得荒腔走板起来。

“公主么……”他倚在榻上,打了个酒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口蜜腹剑,愈加不能信……”

凌霄觉得好笑,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口蜜腹剑形容自己。

“是么?”她故意问,“公主过去不是口蜜腹剑的人?”

“自然不是,差得远了!”张定安理直气壮地说,“我好歹小时候跟公主走的近。公主向来有话直说,不懂什么叫委婉,也不怕得罪人,简直比莽夫还莽。”

“大人这么说,不怕得罪公主?”

“她在京师,怎会知道?”

凌霄笑了笑:“我告诉她。”

张定安干笑两声,真是没法聊。

凌霄随即摆摆手,道:“开玩笑,大人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不会忘恩负义。只是大人莫说公主不怕得罪人,其实大人才是第一大胆大包天,做事不计后果。否则,大人今日又怎会出现在这里,与我吃饭?”

张定安轻哼一声。

这话却说的不错。若非他行将踏错,处处被人拿捏,又怎会跑到千里之外的扬州,来替窦凌霄追债呢?

“你说的是。”张定安拿起酒杯,又喝一口,道:“不过,我劝你日后也老实点。你有件事落了个把柄在我手上。这个消息是今早才收到的,事已至此,我是懒得折腾了,若我有心,还是能治你的罪。”

“哦?”凌霄道,“什么把柄,我怎的不知道。”

“长沙府的那位女居士。”他说,“你忘了?”

凌霄的笑僵了僵。

张定安继续道:“你早前说那女居士是公主的人,这话听着就是假的。你以为我不会去查么?我去查了,并且知道这女居士和公主没有一点关系,或者说公主跟这尊佛像没有一点儿关系。我不知你怎的就有这么大的脸面,可公主把我千里迢迢地支到扬州,纯粹是为了帮你,是也不是?”

张定安这脑子,没想到还是能用的。

凌霄不置可否,只问:“哦?那女居士说了什么,怎就叫大人断定她和公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张定安冷哼一声道:“还嘴硬。那女居士说了,她不认识什么海阳公主,而那尊观音像是她自己的,就供奉在自己的修行的寺庙里。”

凌霄嗤笑一声,“那你也信,那观音像早就在押运的路上弄丢了,所以我才要赔隆兴行二十万。你被那女居士骗了。”

张定安愣了愣,却支撑着坐正了身子。

“是我被骗,还是你被骗?是谁跟你说那观音像丢了?你有没想过,其实根本没丢。正是因为没丢,隆兴才爽快地把二十万两银子吐出来,好息事宁人。啧啧,幸而我帮你追回了,否则你给人骗了还帮人数钱,还不知韦禄在背后怎么笑话你。”

凌霄怔了怔,有些发懵。

第一百章 醉酒

没丢?怎么会没丢?

那观音像丢了是大家伙公认的,连晏月夕也这么跟她说,所以她从未怀疑过。

难道正气堂上下、连同晏大、沈劭、晏月夕、邓五全都被骗了?

“怎么可能。”凌霄难以置信地笑了笑,“其中必定有误会,我日后会去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