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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穿成国舅爷后我要死了[西汉](172)

窦婴愣了愣,然后失笑道:“可以,可以。”

经他一问一说,小霍去病气消了。可他不甘心,使劲哼一声,拉着阿奴,“我们走!”

主父偃叫一老一小弄得无语又想笑。但经过小不点这么一吼一闹,主父偃确定他是卫长君的外甥,“小公子,等等。这个给你。”

卫长君前世没少听人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妹妹不是他女儿,她们成亲时,卫长君依然给很多可以兑换成铜钱的金子,便是担心她们因为囊中羞涩委屈自己。但他也不赞同穷养儿子。

弟弟大了,卫长君在弟弟面前表现的视金钱如粪土,他们以后身居高位也不会在意身外之物。小霍去病还不知道钱有用,卫长君就给他和阿奴压岁钱,两个小不点没为钱发过愁,以后也不会干出中饱私囊甚至贪污军饷这等丑事。不过比起弟弟和妹妹,两小儿太小,卫长君考虑到他们正是贪吃好玩的时候,每次进城都会买些好吃的。久而久之,两个小不点不爱钱不贪吃,被卫长君养的只剩一个爱好——玩!

卫长君打算等他们大一点,三天两头叫卫步和卫广带他们进山。等到霍去病和阿奴十七八岁,应该也不贪玩了——安安分分办差,老老实实保家卫国。

小霍去病看也没看就摇头拒绝。

主父偃:“这是给小公子买的。不值钱,都是一些长安小食。”

“可是我不饿啊。”小霍去病不假思索的话叫主父偃愣住。好在主父偃脑子活,瞬间门就反应过来,“不是饭菜是零嘴。”

小霍去病点头:“我知道小食是零嘴啊。”他是七岁不是三岁,连“小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太笨了。

主父偃投向窦婴,“侯爷,真不值钱。”

窦婴微微摇头:“难怪长君说你人不诚。老夫要是没看错,这小食是用纸包的?这两年城里城外做纸的多了,可由于费时费工,除了茅房用的手纸,其他纸还跟粗麻布的价格差不多。这叫不值钱?”

主父偃无言以对。小霍去病忍不住说:“我大舅最讨厌说谎的人。你求我大舅,还敢说谎,你比我还厉害啊。”

窦婴笑着颔首:“在这点上去病是深有体会。”

“我还在生你的气。”小不点大声提醒。

主父偃拎着糕点拱手:“侯爷,小民初到长安,过于着急,请侯爷见谅。”

窦婴:“你又不是来找老夫的,老夫不跟你计较也没用。”

主父偃打听到秦岭卫家只有四个主子,最小的便是霍去病。他见霍去病拉着阿奴,那他不是卫家人,就是窦家或韩家小主子。

阿奴一直没开口,看起来比霍去病乖巧好糊弄,主父偃就打开纸包,蹲下去,“这位小公子尝尝?”

阿奴后退一步。主父偃不死心,“真的很好吃。这个叫发糕,软而糯,这个是红薯糖,甜而香。都是昨天和今早刚做——”看到两个小孩睁大眼睛,主父偃心中一喜,拿两块一个小不点一块。

两小儿不约而同地看向窦婴。

主父偃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窦婴一脸复杂,也顾不上窘迫,觍着脸道:“侯爷尝尝?”

窦婴没接还想叹气。

以前窦婴家中门客众多,并非他人傻钱多,而是有的真走投无路。要说当过大将军上过战场,当过太子的老师经历过政斗,还当过丞相,窦婴不该有心慈手软一面才对。可他一生太顺。打记事起,碍于窦太后的缘故就没人敢欺辱他。

窦婴从未缺过钱,也从未为升迁求过人。他少时家风极好,成年后几乎没经历过黑暗,以至于年过半百依然心有慈悲。窦婴仔细打量一番主父偃,衣服还行,但有点不合身,可能是找人借的。里衣衣领磨起毛了,看来家境清贫这点是真的。

这两年常跟村民打交道,窦婴很清楚寻常人家培养出一个学文识字的人多么艰难,不免动了恻隐之心,“看来你是很着急。若是你再打听打听,一定能打听到,长安的红薯苗最初皆来自秦岭。这发糕是红薯做的?”

主父偃一时没能理解。

赵大指着南边,“知道地里那些一个梗几片叶的是什么吗?红薯!”

主父偃福至心灵,然后是不可置信,看看手里小食又看看窦婴,接着看看两个小孩。

小霍去病小脸上尽是无奈和同情,没见过这么笨的人,比东方先生还笨,“发糕和红薯糖是跟我大舅学的啊。”

主父偃脸色通红,手足无措,然后把发糕和红薯糖裹起来,结结巴巴道:“叨扰了。”说完就走。

“等一下!”

主父偃停下,然后看窦婴。

窦婴:“我没叫你。”朝大门睨了一眼。

主父偃看过去,门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长相俊美,仪态不凡的公子。主父偃听人说过,卫家大公子长相俊美,不愧是卫夫人长兄。

主父偃激动的同手同脚。他没听过“柳暗花明又一村”,否则一定忍不住唱出来,“大大,大公子?”

“大大,大公子?”韩嫣没好气地学一遍。

先前赵大出来韩嫣就想看热闹。可他到堂屋门口才发现从堂屋门到大门还隔着两道门,赵大出来进去都把正院前后两个房门关上,以至于他什么也看不见。

卫长君叫他坐下喝茶,韩嫣喝了一肚子水也不见赵大进来,忍不住出来一探究竟。他听到“红薯糖”就想出来嘲讽。可他没想到主父偃选择告辞。

韩嫣冲在堂屋门口等他的卫长君招招手,出来叫住主父偃,“可惜我不是大大,大公子。”

主父偃忘了尴尬和激动,“您是——韩上大夫?”

韩嫣很是意外地“呵”一声,“脑袋转的挺快,”

“不敢!””主父偃不敢再卖弄聪明。

韩嫣:“陛下初掌权,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主父偃大喜过望,“我还没说完。你先前说给长君当长工?现下地里没活,但家中有活。你若真想在此等陛下,以后跟赵大他们住一块,家里的牲口就交给你了。”

“谢韩上大夫。”主父偃激动的又差点嘴瓢。

韩嫣提醒:“赵大是长君买的奴隶。”

赵大:“对。跟老奴住,主父偃,你再考虑考虑。”

若是在城里,主父偃会认为韩嫣故意侮辱他。可在卫家门口,给主父偃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嫌弃,“不用考虑。我穷的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说到此,想起什么,不禁看窦婴,然后又看看韩嫣。

韩嫣见他欲言又止,跟便秘似的,“说!”

窦婴笑道:“我方才同他说,长君把我当长辈,我也不能替他做主。韩嫣,你是长君什么人?”

“传话的人。”韩嫣朝北看去,一脸嫌弃,“你不能走快点?”

“又不是我急着面圣,那么快做什么。”

如清风朗月般的声音传出来,主父偃大为意外,他难道就是卫长君。可卫长君成天种地又受过重伤,当了二十年奴隶,声音不苍老也不该如此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