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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53)

觉得力不从心,再继续外放,怕是要被彻底拖下水,还不如回京城当京官,见好就收。

沈金柄在成都外放的履历没有什么可以造成深仇大恨、引来杀生之祸的事件,那就把时间往前推一推,推到了他还在翰林院当翰林的时候。

这一查,陆善柔倒是有了意外发现。

沈金柄从翰林院庶吉士毕业之后,分到的第一个差事是从七品的检讨——这是一个史官的职位。

沈金柄当七品检讨的时候,在紫禁城里当差,是编写弘治帝起居注的。

也就是把皇帝一天到晚干了些什么都记录下来,类似于六百年后的一个人形“监控”。

沈金柄当检讨、编写弘治帝起居注的那一年,正好是十年前!

而且,沈金柄在次年就升官了,当了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

一般而言,至少在检讨这个位置当了三年,经过考满之后再升官。

干了一年就升官,这个速度够快的。

所以,他是立了什么大功,才青云直上的呢?

陆善柔正思忖着,凤姐把牟斌引过来了。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陆善柔请“枕头”牟斌上坐,还亲手捧了茶。

看到未来儿媳妇这个态度,牟斌态度也软了,说道:“前两天,崔城找我问太监何鼎之死的事情——跟你查的案子有关吧?他这个人,向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想不通他为何突然问一个死了十年的人,除非是为了给你分忧。”

陆善柔说道:“是的,看来这个问题牟大人不方便回答。”

不是不知道,是不回答。

牟斌叹气,“连你都晓得我的难处,为何崔城就是不明白。”

陆善柔说道:“您不方便告诉他,就告诉我呗,反正我回京以来,破过的案子或多或少都和寿宁侯有关系,所谓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横竖我已经狠狠得罪了张家,关系已经这样了,再差能够差到哪里去?”

“再说了,空口无凭,无论真相如何,都没有证据了嘛,您就当讲一个故事。”

看着未来儿媳妇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牟斌说道:“那时候寿宁侯有些不知好歹,母亲金太夫人住在紫禁城,他以给母亲问安为理由,把紫禁城当成了寿宁侯府,来去自如,尾巴翘上天了。”

“那天宴会,皇上去更衣方便,寿宁侯喝多了,酒壮人胆,戴着皇上的帽子,还和宫女拉拉扯扯,何鼎拿着一对金瓜要锤死他,他才酒醒跑了。”

“后来嘛……何鼎性格耿直,死不改口,太监李广为了讨好张皇后,就下了死手刑讯逼供,把何鼎整死了。”

果然,和麦穗说的一样,何鼎是冤死的。

陆善柔问道:“皇上的一举一动,皆在史官眼皮子底下,为何如此大的风波,皇上的起居注里都没有记录?”

牟斌笑道:“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答案吗?身为臣子,应该为君者讳。这个道理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

意思就是史官把这段风波删除了。

“这就有意思了。”陆善柔拿起沈金柄的履历表,“十年前,正是我的邻居沈翰林负责皇上的起居注,当了一年从七品翰林院检讨,第二年就升了正七品编修。如此看来,是他删除的起居注起了作用,当了他升官的垫脚石。”

“哦?”牟斌拿起履历表细看,“事情过去了十年,这些细枝末节的人我已经记不清了,原来就是他。”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陆善柔又问:“那个改口说何鼎发疯的宫女小蝶后来出宫,她现在身在何处?”

牟斌眼睛都不眨一下,“之后放她回老家,但是老家人只见过她的骨灰,说是路上得急病死了,骨灰坛是一个过路的游商为了行善积德带回老家安葬的。”

陆善柔说道:“是灭口吧。”

狡兔死,走狗烹。宫女小蝶迫于皇权压力,恩将仇报,指鹿为马,说何鼎发疯,她也没有好下场。

牟斌说道:“随你怎么想,我只晓得她的骨灰葬在了老家,我们锦衣卫绝对没有动手。”

牟斌不至于为了宫女之死说谎,不是锦衣卫干的,那八成别人出手灭口。

陆善柔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说道:

“在场的史官沈金柄应该目睹了这一切,记录的文字可以被删减,要删除脑子的记忆,只能灭口。他的脖子被扭断了,七窍被糖稀封住,这是要他不得往生,就是下了地狱也开不了口。或者——”

陆善柔听着隔壁邻居家传来的哀乐声,“有人要为冤死的何鼎复仇。用糖稀封住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是在谴责他当年对何鼎的冤情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三缄其口,所以要这七窍有何用?不如封了他!”

作者有话说:

最近评论变少了啊,是不是大家心都飞到五一假期,无心看书了。舟五一那里都不去,在家给大家写双更

第100章 翻旧案贪官死得好,披虎皮虎女吃全家

这话说的,连牟斌都不禁心头一震,好像自己也被封了七窍, 有种窒息的感觉。

如果细究起来, 何鼎之死,他也有份,所有人都是帮凶。

陆善柔想起另一个推官——被剥了脸皮的宋推官。

一个是你不要脸,那就不要脸吧!我把你的脸皮剥下来!

一个是既然你对冤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三缄其口, 那么,你还要这七窍作甚?

都封了吧!

两个推官前后死在同一个晚上,真是“同生共死”。

如果有太多的巧合, 多半是人为制造的。

所以, 宋推官应该在十年前也在何鼎之死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否则, 怎么会这么巧呢?

陆善柔说道:“牟大人,我想立刻看到宋推官的履历, 越详细越好。”

牟斌问:“你是在命令我吗?”

陆善柔说道:“我是在求您呢,求您帮一帮我这个准干儿媳妇。”陆善柔人如其名, 为了达到目的, 说几句话软话还不是张嘴就来。

这还差不多, 牟斌说道:“你等着, 今天会给你答复。”

果然树大好乘凉, 靠山够硬,便可呼风唤雨, 省了好多事, 若是以前陆善柔要查一个京官的履历, 得费老大劲, 还不一定能查到,现在有锦衣卫就方便多了。

陆善柔想起了什么,追出去问,“何鼎有家人吗?”

牟斌说道:“太监乃无根之人,何鼎收养了一个侄儿继承香火,因何鼎的罪名是污蔑寿宁侯,累及家人,侄儿一家被判流放岭南烟瘴之地。”

“不过,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加上何鼎立有战功,朝野内外名声都极好,有些官员是同情他的,在流放路上就把他们安置回了广州老家,我报了个全家在岭南得了痢疾而亡草草结案了,其实帮他们改变了姓氏,他们现在过的还不错。”

牟斌此人,以慈悲闻名。不过,他慈悲的前提是不能触及皇权,为了维护皇室名声,他宁可看着何鼎冤死,但出于慈悲,他又不忍心看着何家人在岭南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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