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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49)

张鹤龄喝多了,他看到弘治帝在案头留下来的帽子,就借着酒劲,戴在了自己头上,负责打理皇帝衣帽的宫女连忙阻止。

寿宁侯却拉着宫女的手撒酒疯。

负责保卫的何鼎大怒,拿着一对金瓜就要打寿宁侯。

寿宁侯吓得酒醒,扔了帽子,放了宫女,赶紧跑到后殿里找姐姐张皇后,还有母亲金太夫人救命!

张皇后质问何鼎,为何拿着金瓜追杀弟弟。

何鼎说道:“二张大不敬,无人臣礼。居然戴上了皇上的帽子,还调戏宫女。”

寿宁侯当然不认啊!说何鼎污蔑。

张皇后叫来宫女对质,宫女迫于皇后的威压、张家的权势,只得改口,说没有此事,是何鼎发疯。

张皇后将何鼎投入了慎刑司,命太监李广严刑拷问,是何人指使他污蔑国舅。

何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坚决不肯攀诬他人,说道:“指使我这样做的,是孔子和孟子。”

太监李广手段越发酷烈,最后将何鼎活活打死!

麦穗说道:“……何鼎死后,他的家人也被流放了,宫女也被放出了宫,不知所踪。就连那个打死何鼎的李广,后来自杀了。知情人全部都死了,太子说巧不巧?”

陶朱不信,“李广的死,我是知道的,当年我已经六岁,开始记事了。李广在万岁山建毓秀亭,结果建成之后,风波不断,先是我妹妹……夭折了,然后是周太皇太后的寝宫清宁宫火灾,全烧了。”

“钦天监的人说,是李广建的毓秀亭坏了风水,克死我妹妹,还引发了清宁宫火灾。周太皇太后说,‘今日李广、明日李广,果然祸及矣!’李广怕被追责,就自杀了。”(注:以上,出自《明史》何鼎与李广的记录)

麦穗笑道:“钦天监为何这样说?还不是因为何鼎死的冤枉,同情的他人动用了钦天监的关系,逼死李广,为何鼎复仇吗?”

陶朱语塞,“不是……才不是这样!”

麦穗说道:“你信你的,我信我的,我懒得跟你吵,这件事的当事人虽然都死了或者不见了,但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知道这事的人不少,你不信我,你去问别人啊。去问你舅舅,去问张皇后,去问你外祖母金太夫人。”

说者有心,听者也有心,陆善柔忙问道:“那个被调戏的宫女放出宫去,一般都会回老家,她是哪里人?还有何鼎的家人,流放到了何处?”

陶朱赶紧说道:“陆宜人,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你怎么知道那个宫女就一定被‘调戏’?”

陆善柔说道:“你选择相信你相信的事情,我也可以选择我相信的事情,麦穗,别理他,快告诉我。”

以陆善柔多年破案的经验,太多的巧合,往往意味着有问题。

麦穗瞪了陶朱一眼,说道:“我记不清了,回头去宫里查一查。何鼎死的那年,我才三岁多一点,懵懵懂懂,只晓得吃饭睡觉练武。”

“只是何鼎武功高强,还懂得实战,教我的一套剑法现在还记得,这剑法还有一段收尾,但是我一直没有等到他教完,后来才知道他被李广折磨死了。”

“三岁?”陆善柔掐指一算,“这么说,何鼎之死,是十年前的事情。”

第97章 欲难堪陶朱破茧难,赴家宴心似在鸿门

提到十年前,向来“不关我事”的魏崔城也有所动容,那是一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年份, 因而十分敏感。

魏崔城说道:“居然是十年前的事情么?好巧, 我回去问问干爹是怎么回事。”锦衣卫肯定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陶朱哇呀呀乱叫,又气又急,不想相信,但是面前的三个人都站在他对立的一面, 都不哄着他,觉得麦穗说的是对的。

他们三个都相信何鼎是冤死的,陶朱的舅舅寿宁侯是冤案的源头, 是舅舅借酒装疯, 戴弘治帝的帽子,色胆包天, 调戏宫女。

甚至母亲张皇后、外祖母金太夫人在何鼎之死的冤案里扮演的角色都不会光彩——若不是畏惧她们在宫里的的权势,被调戏的宫女也不会改口, 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是何鼎发疯, 拿着金瓜追打寿宁侯。

而这一切的一切, 都源自于父亲弘治帝对妻子的娘家没有强有力的管束, 一味纵容, 才让寿宁侯有借酒装疯的胆子。

何鼎的冤案, 上书所有人都有份。严刑逼供何鼎致死的太监李广,其实最微不足道的角色。

而这一切, 陶朱是不知道的, 他是太子, 十三年来, 一直在父皇母后的呵护下长大,他所见所闻,都是经过“过滤”、“筛选”出来的。

陶朱就像一只被包裹在蚕茧里的蚕宝宝,所感知的内容只能来自茧房。

若不是“郑旺妖言案”闹的太大了,陶朱又恰好处于十三岁这个叛逆的年龄,逃出宫去,在外头游荡,租了乾鱼胡同“鬼宅”,认识了陆善柔他们这些人,他无意中冲破了茧房,开始接触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有新奇欢乐,但也有令他难堪、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这其中,最大的颠覆就是来自于他母族的两家人。

以前母族的印象是和睦、友善、慈祥,对他众星捧月、挖心掏肺的好。

可是现在,无论是母亲的娘家寿宁侯张家,还是外祖母金太夫人的娘家金家,一个个贪财好色、无法无天、聚众斗殴、放纵欲望、全员恶人!

陶朱不想面对,只想逃避,他改变不了什么,只想拥抱欢乐,及时行乐。

陶朱站在城隍庙庭院里,委屈的像一个被夺去了玩具的孩子,“我来居庸关是为了看抬错花轿娶对新娘的热闹地方,不是听你们在这里升堂的,好好的兴致都被你们败了。”

陶朱一跺脚,“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陶朱跑出了城隍庙,麦穗还记得自己有“活着带他回宫”的任务,只能远远的跟着。

陆善柔大声说道:“我们住在似家客栈!”

郊外不比京城内,这两个半大的小子可别走丢了!

麦穗挥了挥手,表示他听见了。

时候不早,陆善柔登上马车,魏崔城赶车,奔赴郭家赴宴。

作为开国元老郭英的后代,虽然不能承袭爵位了,但是郭佳嘉在京城里有祖传的豪华宅邸,论理,军官的夫人一般住在繁华的城内豪宅里主持中馈,不会跟着郭佳嘉在京城郊外各处轮番镇守。

但是郭夫人并不喜欢京城名门媳妇的生活,她只想和郭佳嘉厮守在一起,无论郭佳嘉去那里,她都会在当地租一座宅邸,尽她所能安排他的三餐,照顾生活,过着普通夫妇的日子。

郭家租的房子在居庸关下,离军营特别近,是一栋普通的四合院。

虽只是暂时住几个月,郭夫人把临时的住所打理的很温馨,墙壁都是新粉的,干干净净,院子里还晾晒着一根根螺旋状的萝卜,用来做咸菜的。

陆善柔和魏崔城来的时候,郭佳嘉正在和郭夫人收拾院中悬挂晾干的萝卜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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