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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侦探(148)

陆善柔看着手指头,微微发红,说道:“你把这一锅倒进大碗里,我看看什么时候糖稀就不流动了。”

摊贩说道:“倒在碗里肯定快,若是倒进一个密封保暖的容器里,至少能撑一炷香时间。”

虽然摊贩如此说,陆善柔还是习惯亲自推演,眼见为实,她把糖稀分别倒进碗里和一个小葫芦里,把小葫芦用手帕包裹住,贴身放着保温。

这个冷天气,碗里的糖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一块大冰糖,葫芦里的糖稀过了一炷香还能流淌着倒出来,不如刚出锅时那么流畅,但是陆善柔用手指头蘸着糖稀,封住魏崔城的嘴巴是足够了。

魏崔城涂了糖稀的嘴巴亮晶晶的,勾勒得双唇无比娇艳,陆善柔瞥见四周无人,就将唇贴在了魏崔城的冰糖唇上。

好甜。

作者有话说:

熬糖稀那段,我亲眼所见,且现实比书里还夸张,做糖葫芦的摊贩一边熬,一边弹搓出来的小糖球,手指头还时不时擤鼻涕,把鼻涕刮到鞋帮子上,然后继续蘸糖稀,搓糖稀,弹糖稀的操作,真是个人才。

第96章 旧邻居相见恩怨在,小麦穗追忆大太监

陆善柔回味着冰糖唇的滋味,真甜。

她动情的抚摸着魏崔城的脸,“你就是我在这个人世间的糖。”

魏崔城有些羞涩, 说道:“你也是我的糖。”

陆善柔心道:我不是糖, 我是砒/霜,和糖的外表差不多,但有剧毒。

寝殿里,仵作已经验完沈金柄的尸体, 还填好了尸格。

陆善柔看着尸格的内容,死因写的是颈骨断裂,身上其他部位并无伤痕, 和她昨天判断的一样。

这时沈家人已经闻讯赶来了, 一家人披麻戴孝,一路走, 一路嚎哭,看到陆善柔拿着尸格站在遗体旁边, 哭声一下子就停下来。

“是你?”

“陆二小姐?”

邻居相见,并没有叙旧情, 有的只是尴尬。

沈家落井下石, 低价买走陆宅后花园, 陆善柔的未婚夫再原价购回来。

两家人就不可能再回到从前和睦的状态了。

“是我。”陆善柔说道:“沈翰林出事的时候, 我刚好在居庸关游玩, 受此地的守军郭千户的托付,我来帮忙调查真凶。”

沈翰林的夫人听闻噩耗后, 已经哭晕过去, 来居庸关认领尸体的人是沈翰林的长子沈大少。

沈大少本想质问陆善柔, 但是看到她身边铁塔一般的汉子, 猜测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干儿子魏崔城。

如今,陆善柔已经不是任人欺负的病危孤女了,她背后的大靠山足够把现在的沈家逐出京城!

沈大少说着客套话,“远亲不如近邻,父亲的案子交给你,我们是放心的。倘若陆宜人已经验完父亲的遗体,我们想今天把遗体运回家里,乾鱼胡同的孝棚已经搭好了。”

陆善柔说道:“只要郭千户同意,我这里没问题的。”

沈家人把沈金柄的尸体运回去了。

陆善柔看着天色不早,该准备去郭佳嘉家里的赴宴,两人刚刚走出寝殿,迎面跑来两个熟人。

“陆宜人!我都十天九个晚上没有见过你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是微服私访的陶朱,他身后跟着麦穗,麦穗在吃糖葫芦,没有多余的嘴说话,只是点头打招呼。

魏崔城拦在陆善柔身前,不准陶朱蹭过来,“你们怎么来居庸关了?”

陶朱双眼放光,“我听说城隍庙可热闹了,昨天冰雹,两个新郎抬错花轿娶对新娘,已经成了一段佳话,传到城内了,大家都在议论呢,我觉得有趣,就跑到这里来看看。”

陆善柔问:“只是议论抬错花轿的事情吗?没听说死了新旧两个推官?”

陶朱说道:“也传开了,只是我对死人没兴趣,只是来看两对新人是如何搞错的。”

陆善柔着急赴宴,三言两语就把昨晚黄昏的风波讲了一遍,说道:“……还有一件事,昨晚除了两个嫁错的新娘,还有一个逃跑的新娘,这个新娘不是别人家的,正好是你舅舅纳的外室。”

一听这话,刚才还笑呵呵的陶朱立刻笑不出来了。

陶朱低着头喃喃道:“逃的好,否则又是一只困在积水潭别院笼子里的百灵鸟。我这个舅舅四处留情,只晓得风流快活。连居庸关的军户都被他看上了。幸亏这个姑娘逃婚跑了,若不然,积水潭那个女伶就是她的下场。”

那个唱着南戏《杀狗记》的美妇,自娱自乐,打发时光,舅舅偶尔的消遣,就是她的一生。

呸呸呸!

麦穗吐出一口山楂果核,终于把一串糖葫芦吃完了,说道:“寿宁侯做出这样的事情毫不意外,别说在居庸关看上这里的军户之女,就是在紫禁城里,他也是不知收敛的。”

陶朱听了,面红耳赤,“别胡说八道,舅舅还不至于如此狂妄。”

麦穗的性格比魏崔城还直,除了不敢顶撞内书堂的老师们,他还没有不敢直接怼的人。

麦穗将手里吃干净的竹签往空中一掷,竹签稳稳的落进一个燕子窝里,大雁已经飞向了南方,等明天回家,就会发现家里多了一根“顶梁柱”。

麦穗说道:“我才没胡说,宫里的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你舅舅寿宁侯当年比现在狂傲多了,他喜欢美女,宫里的美女多,他每次进宫,那双眼睛都不老实,咕噜噜乱瞧。”

陶朱一点面子都没有了,以前麦穗杀的两个表哥金荣金华他反正都不熟,没有真正相处,没有感情。

但是对于两个亲舅舅,因舅舅们时常进宫探望住在宫里生活的母亲金太夫人,陶朱跟舅舅们是很熟的。

麦穗口无遮拦说舅舅好色,连宫里的女人都敢招惹,陶朱脸上怎么好过?当即反驳道:“你才多大?我舅舅以前的事情你晓得?你也是道听途说罢了!”

麦穗当即拔剑,耍了一套漂亮凌厉的剑法,说道:

“我那时候很小,刚刚被选进御马监训练,一个武艺高强的太监教了我们这套剑法,他叫何鼎,曾经多次在外头当监军,还立过不少战功,他力气很大,能够耍得动五十多斤重的一对金瓜,舞得虎虎生风……”

大明在各地的驻军一般有三股势力,一种是武官,二种是文官,第三种就是太监,文官压制武官,太监压制文官,因为太监是皇帝的耳目,来监督军队的,所以叫做监军。

何鼎这个监军并不多管闲事,他实实在在的协助军队打仗,还亲自披挂上阵,将敌人斩杀在马下。

因此,何鼎无论在紫禁城,还是在外督军,名声都是极好的,也深得弘治帝看重,要他当御马监的长随,贴身保护皇帝。

某一天,弘治帝开宴会,邀请两个国舅进宫,陪着金太夫人还有姐姐张皇后。

席间,金太夫人累了,张皇后扶着母亲去歇息,弘治帝去上厕所,宴会只有两个寿宁侯张鹤龄和弟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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