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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212)+番外

他特说得很轻松,像是被猜忌这件事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似的。

赵璴的眉眼却又微微一沉。

“他眼瞎耳昏,本就不该坐在那个位置上。”他说。

方临渊却吓了一跳,赶紧扯他的手。

“你说什么呢!”他说。“这话哪是能挂在嘴边讲的!”

赵璴顿了顿。

他并不在意什么君臣父子,只是在方临渊紧张的眼神之下,才勉强闭上了嘴。

方临渊头眼昏花之间,只觉像是强行捋顺了一只凶狠大虎的皮毛似的。

他不由得又顺着毛捋了两把,安抚一般。

“他与你我所处的境遇不同,想必心下的考量也不大一样吧。”他说。

赵璴眼中闪过轻蔑,明显对那人的“考量”不怎么认同。

一提鸿佑帝,他们俩的天简直要被聊死了。

方临渊这会儿发着热,浑身懒怠,脑袋多思考几回,便累得人犯困。

他便干脆将这个话题丢开来,扯了扯赵璴,说道:“手又有些热了……”

这话果真管用。

神色冷凝的赵璴当即垂下眼去,修长如玉的手捞起银盆里的帕子,哗啦啦的水声随之响起。

方临渊便眼看着他又神色认真地,细细将他的脸颊、脖颈与双手擦拭过一遍。

柔软的锦帕擦过皮肤的触感舒服极了,方临渊的眼睛忍不住眯起来,模糊的视线里也渐渐只剩下赵璴的影子。

他这会儿没有上妆,锋利明艳的眉目是他原本的模样。

长发披垂而下,他的嘴唇也如凛冽的刀锋一般,锐利得显得薄情。

可分明吻上他的手时,却柔软的像是融化在他手背上的雪。

方临渊盯着他的嘴唇,喉结忍不住上下滚了滚。

旁侧的赵璴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动作,当即倾身过来,轻轻问道:“口渴吗?”

方临渊晕晕乎乎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口渴吗?

是渴吧……

只是是那种,没法用水去解的渴。

作者有话说:

赵璴:乖乖给老婆倒水.jpg

第102章

赵瑾的外祖苏大人的眼线灵通至极, 元鸿朗的信使刚进宫门,消息便被匆匆送到了苏府之中。

但是信使却没能知悉信件上的内容。

那封密信陛下是私下里看的,身边无一人知晓上头写的什么。此后的差事, 又全都交给了东厂的时慎。

那更是一个无隙可乘的硬茬。

苏大人在府中一时急得打转, 但是时间不等人, 眼下这样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再做打算了。

快马加鞭的信使乘着夜色, 迎着赵瑾的船队而去。

第二日夜幕降临之时,赵瑾收到了他外祖的急信。

收到信的赵瑾正在船上用晚膳。

数条船舶在他的命令之下开得极快,使得这样巨大的船只, 在行进的途中都有些微微地摇晃。

赵瑾这一日可谓筋疲力竭。

他外祖派来的官员最得他的信任, 被他派去看押姜皇后的一家老小。

那一家人在他强行捉拿时便都被绳索捆紧了, 看押也不过是避免船上的水兵做手脚。

却不料昨天夜里, 姜皇后的兄长挣脱了绳索,悄悄将那位九公主拖拽到了甲板上。

夜色深沉,河水滚滚, 船上的水兵大多都熟睡了。

九公主哭叫挣扎,却被堵住了口鼻,幸而那官吏夜半未眠, 在紧要关头冲将上前,一把夺下了险些被丢进运河中的九公主。

那时的九公主已经被捆上了石块, 若再晚半刻,只怕都要救无可救了。

赵瑾也大半夜地被吵醒。

他听闻船只出事, 迷蒙间冲上甲板。

却见那官员早处理好了状况, 正指挥着水兵们, 将船上的姜家人重新捆缚结实, 又严实地堵住了嘴, 防止他们自救或自戕。

前来报他的随从说,幸得那位大人机敏,否则赵瑾最重要的证人,便就毁于一旦了。

“他要杀人灭口,怎么偏要赶在今日?”待到处理完那些人,赵瑾打着哈欠,问那官员道。“四年之前就是最好的时机,他怎么就没有抓住呢。”

“下官对他稍加审讯过。”那官吏对赵瑾说道。“他没有直言,但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想用这孩子牵制皇后娘娘。”

赵瑾凉凉地笑了一声。

果然,自家人都是这样互相算计忌惮的。

也幸而如此。否则,谁会给他留下证人和把柄来?

赵瑾听他此言,便摆了摆手,说道:“下去吧。你今日救下公主之事,本皇子替你记下了。待回到京城,陛下会嘉奖你的。”

那官吏当即低下头去,神色不明地连连道谢,继而退出了船舱。

赵瑾看着他的背影。

两日时间,足够他想明白了。

若没有这个送上门的九公主,只怕他是会因母妃的事与父皇闹翻。但如今,上天助他,外祖也助他,将这样大的礼物送给他,为的就是惩罚他父皇,再以此补偿他。

他只需要将这些人押送回京,那么皇后和所谓的九皇子就都活不了。

那他父皇呢?

他膝下只剩了一堆女儿,年岁渐长,只怕也没什么再有子嗣的机会。那么放眼朝野,能够为他承袭大统的,只有他赵瑾。

那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他父皇就是再忌惮,也不敢轻易动他。他有恃无恐,以后有的是年月,替他母妃报仇。

这一定是他母妃在天之灵的庇佑。

赵瑾这样想道。

却不料第二日,天色蒙蒙亮,他便在运河上遇见了滁州府官兵阻击他的船只。

“圣旨在此,还请三殿下留步!”

那些官船险些将他的船队堵死了,山呼海啸的声音,将他从床榻上猛地惊醒。

他眼看着那群官兵的船只围拢上前,看那架势,竟是要生擒活捉他。

幸好这时,他外祖分派给他的人又一次出现了。

他站上船头,在宽阔的运河中运筹帷幄,竟生于包围圈中寻得了逃离的余地。

一整日的周旋,那人帮他领着一众船只,甩开了那些官船。

滁州官船追了一段路程,直到夜色低垂时,才被他们甩开追击。

赵瑾跟着劳神一日,终于放下了心。

他又嘉奖了那官员几句,心下打算着待回京之后,一定好好地赏赐提拔他一番。

可赵瑾自己也在追逃之中晕船晕得快吐了。

这些蠢货!他船上带着的,是皇后偷梁换柱、试图混淆皇家血脉的证据,是皇上亲生的九公主!

他带兵护送这些人回京,他们竟还敢阻拦他!

赵瑾想不通他们阻截自己的缘由。

于是,他强忍着难受,拖着一身疲惫,憋着一肚子的气勉强用过晚膳。

也是在这个时候,替他外祖送信的人上了他的船。

“外祖的信?”赵瑾疑惑地看了那人一眼,坐在满桌珍馐前拆开了信封。

【殿下请快些悬崖勒马,既已一错,绝不可再错!

陛下已经怀疑您有谋逆之心,若待陛下动手处置,后果不堪设想!

还请殿下多为自己考量,为苏家满门考虑,无论什么缘由,今日止步,尚有回旋之机!】

赵瑾的眉头皱得死紧。

“外祖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送信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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