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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魔族的我如何在名门正派做卧底(29)

苏十八脑袋都被丢晕了,可还能倔强的说:“仙君是救我的人!”

晅曜气上加气,他指着苏十八说不出话,半晌才恨道:“她是黎丹姝!她害得我师兄半生!你碰见她,你还护着她,你完了,你也要倒大霉了!”

苏十八听见了不好的话,他也是个牛脾气,当下说:“我乐意的,我愿意!”

晅曜仿佛从苏十八的回答上又看见苍竹涵,他眼前发黑。只觉得黎丹姝这个妖女真是可怕,在师兄师姐们的嘴里,她毁了黎门,害了苍竹涵。如今一个照面,她又能哄得妖族为她出生入死,这是为什么啊?

就因为她好看?

晅曜不能理解。他也好看啊!也没人因为这对他另眼相待啊?

晅曜越想越觉得不行,他非得抓住黎丹姝不可。

晅曜是个执着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便绝不更改。

他瞥了苏十八一眼,见他也没力气再纠缠他了,这才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追了出去。

黎丹姝不知道自己消失五十年,甫一出现,便创下了上清天的记录。

她是唯一一个从晅曜手中逃走的敌人,还是两次。

圣海宫的少宫主当年惹怒了晅曜,被他从琼山顶一路追着打到了圣海宫,若不是圣海宫主求情,晅曜甚至能冲进圣海宫,再把这少宫主揪出来打一顿。

如今黎丹姝不仅没被揍过一顿,还连续两次从他眼皮底下消失,要他满山满海的寻人。

这事若是传回上清天,震撼力度怕是能盖过她堕魔的事。

黎丹姝远离上清天这么些年,自然不知道这些。

她连苍竹涵多了个师弟都不知道。

一连用了十张符,黎丹姝逃的够远了,她才敢停下来喘口气。

在“黎丹姝”的记忆里,琼山确然是没有晅曜这人的。也就是说,晅曜是这五十年才入的琼山派,还运气特别好的成为了苍竹涵的师弟。

想到这点,黎丹姝难免替苍竹涵不值。当年摘星真人来黎门收徒,为了说服苍竹涵跟他走,是抛出过“我可以这辈子只收你这一个徒弟”这样的话的,虽说苍竹涵没当回事,也没因这个点头,但说出去的话这会儿又轻易打破,总是令人齿冷。

黎丹姝甚至有些冷漠地想,上清天这些“神仙”也没他们说的那样正直不阿,说着只要苍竹涵的摘星真人转眼不也收了晅曜吗?哪怕苍竹涵当年不全然是为了黎门,也算是为了上清天的未来在对抗石无月。

黎丹姝这厢埋怨上清天待苍竹涵不够好,却忘了苍竹涵本人一直在找她。

她先前在东海,气息隔绝,苍竹涵自然寻不见她。

如今她从相城而出,借符咒奔袭,苍竹涵对灵力的掌控乃是一绝,他只要下定了决心要寻她,只是轻微的波动,也能被他捕捉。

黎丹姝逃晅曜疲惫,刚想要在不远处的茶铺上喝口茶些许缓缓,便等来了苍竹涵。

当蓝袍的青年坐在了她的对面,黎丹姝看着对方的脸,蓦地竟生出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微妙感。

黎丹姝想跑,可苍竹涵已经立下了屏障。

黎丹姝跑不得,只能低头喝茶。

苍竹涵找了她许多日,如今见人全须全尾地坐着,除却灵力有些许亏损并无大碍,那口从见到对方起便提着的气,也算终于舒了出去。

他并不急于同黎丹姝答话,相反,他很有耐心。直到黎丹姝喝茶喝不下去,景色也着实看够了,忍不住先问他一句“您有事吗?”,方才慢慢开了口。

苍竹涵说:“师妹,和我回琼山吧。”

黎丹姝:“!”

黎丹姝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喝茶,她差点就吓到自己。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去问:“师兄,你说什么?”

苍竹涵没有开玩笑,他耐心且温和地重复了一遍:“师妹,和我回琼山派吧。”

黎丹姝沉默了。

她现在怀疑这世界最了解苍竹涵的人是不是不是她,而是石无月了。

可即便连石无月,在下达要她借着苍竹涵上琼山的目的时,用的措辞都是“你想点办法”,可见在他看来,自己堕魔后,苍竹涵即便不恨她,也不会待她如初,需得她用点手段。

然而苍竹涵,苍竹涵他——

黎丹姝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注视眼前的青年。

她指了指自己说:“师兄,我是黎丹姝,让石无月入了黎门得了御神丹,引得上清天大乱,迫得你重伤,最后还不理你堕魔了的黎丹姝。”

她说得沉重,苍竹涵听得倒是轻易。

他点了点头,还不忘纠正她的用词,说:“我重伤不是你迫的,你也没堕魔,只是传闻进了魔域。”

黎丹姝无语:“这会儿是纠正用词的时候吗?”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幽怨,苍竹涵竟微微笑了起来。

他也用同样的语气说:“师妹,你让石无月得了御神丹,成了传言中的魔头,你也引得上清天因此大乱,凡世至今还存有石无月旧部为祸。因为这些,上清天许多人都视你为敌,你一出现,便会有数不清的修者会把石无月身上的账算在你头上。”

这倒是没错。这也才是上清天应当对她的态度。

黎丹姝没有否认这一点,她甚至苦口婆心地说:“师兄你看,你不是也知道吗?所以我——”

苍竹涵接着说:“所以你要很努力才能躲好不被发现。然而师妹,你有没有想过,你能被我发现,便也能被旁人发现。我虽不清楚你消失的这五十年在哪儿,你如今现身,可见那去处回不去。你在凡世,犹如俎上鱼肉。”

黎丹姝:“……”

苍竹涵的敏锐她是清楚的,可如今这敏锐用在她身上,实在令她有些不快。

黎丹姝闷声说:“我自己清楚。”

“你不清楚。”苍竹涵冷静说,“你若仍是五十年前的金丹仙君,我不会对你说这样的话。可你如今神魂破损,更无自保之力。若你清楚,你便该在七日前见到我的那一刻向我求助。可你没有,师妹,您当真清醒吗?”

他抬起眼,像黎丹姝记忆里一样,用着温和的态度,说着最不客气的话。

黎丹姝闻言:“……”

苍竹涵见到她坐立难安,微微叹了口气,做了些许退让。他说:“或许是五十年太久,你怨我没能救下你,怨我放任你不闻不问五十年。你不再信任我,憎恨我,也是应当。”

黎丹姝闻言,只觉得心愧难当。

她出声反驳:“我没有。”

她甚至觉得委屈,又说:“我没有。”

苍竹涵直视着她,问:“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

面对苍竹涵,她再没了在魔域时的脾气,垂头说:“师兄,我是真的堕魔了。这五十年你找不见我,因为我确实和传言一样,跟着石无月入了魔域。我的神魂,是因为我把金丹剜给了他,所以,嗯,就是——”

后面的话黎丹姝说的七零八落,她想了想咬牙道:“我确实是上清天应该要诛杀的魔头,我要逃,是因为要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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