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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春光(74)

作者: 桃吱吱吱 阅读记录

“如果不把坚持单单看成行为,而是当作感情等众多因素下、权衡利弊后的选择,或许梁先生的问题会更好解释。”

“……坚持不是行为,而是权衡利弊后作出的选择……”

梁栩柏眯起桃花眼,喃喃将盛穗的话重复一遍,饶有兴致道:“痛苦没办法让人坚持,但是幸福可以。”

盛穗知道对方理解自己意思,弯眉笑起来:“是,就像人可以选择幸福,有时候别人看来的痛苦,或许是为了将来幸福而做出的选择。”

梁栩柏赞赏地拍手:“幸好盛老师志不心理医生,不然我要被抢饭碗。”

“这不是我悟出来的,”盛穗笑容温和,垂眸看向左手腕的红线手链,目光柔和,

“刚才的话,是周时予教给我的。”

他说,没有人的原生家庭是完美的,如果没有家,那就自己建一个。

他说,没有人结婚,是为了学会如何独立。

他说,有时能被需要,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对亲密关系的认知大多来自我丈夫,梁先生以后可以多和他聊聊。”

五分钟过去,盛穗给周时予发的消息仍旧没回复,从手机屏幕中抬头看人:

“您能带我上顶层吗,周时予可能在忙工作,没看到我短信。”

“当然,”梁栩柏闻言笑了笑:“荣幸至极。”

两人一路无言搭乘电梯,踩着柔软地毯,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口。

盛穗要抬手敲门时,身旁梁栩柏从口袋里拿出房卡,修长指尖将卡片转了圈。

“盛老师应该有感觉,这家伙有时候不太惜命。”

在盛穗疑惑目光中,梁栩柏耐心给出解释:“为了防止他猝死在里面,我留了份房间门卡。”

说着他将卡片放进盛穗掌心,佯装如释重负地长出口气:“不过既然你来了,之后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男人双手插兜,扬着唇角懒懒哼起小调,很快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盛穗孤身一人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低头将房卡插入卡槽,推门进屋。

不见缝隙的黑。

和她预想中灯光温暖的酒店房间大相径庭,眼前一片漆黑,连客厅半墙的落地窗都被遮光帘死死封住,不许外间世界的半丝光线侵入。

像是以房门地板的横栏整为分水岭,门外是光亮,再向里一步就是无尽深渊。

盛穗在原地愣了愣,忽地有些不知所措。

梁栩柏说周时予连轴转了几天,今天才能睡觉,可他人在卧房睡觉,需要连客厅都遮光吗。

心绪被昏暗环境无声揪起,盛穗将行李放在玄关处,几秒适应黑暗环境后走向卧房,小心翼翼推开门。

卧室同样昏暗寂静,好在还有亮起的电脑屏幕作为唯一光源,让盛穗得以看清,此时床上侧躺睡着的男人。

算起来,她有五天没见到周时予了。

对她的闯入毫无察觉,男人全无防备地阖眼面朝盛穗,只是在梦中睡得并不踏实,英挺的眉紧皱着。

盛穗想,周时予这几天一定又在熬夜,难怪不想让她过来。

夹杂着不快的疼惜让她轻手轻脚上前,半跪在柔软地毯,朝掌心哈几口热气,抬手想替男人抚平拢起的眼眉。

肌肤相碰的那一刹,昏睡的人忽地惊醒般,身体猛然紧绷后睁眼,看清来人许久后,才迟钝地有所反映。

大抵是工作劳累,周时予平日黑暗中都明亮的双眼,现在连聚焦都有些迟缓。

知道周时予是连轴熬夜才睡不清醒,但接连几日电话里的的高昂状态、甚至昨晚还在电话里游刃有余地调情,让盛穗现在见到男人连睡眠都不安稳、轻碰就立刻惊醒,一时难以接受落差。

她不大清楚,只是短短一天时间,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区别。

纷乱思绪仿佛横卡在喉咙里的小刺,不上不下进退两难,却令人无法忽视。

男人握住她的手冷到令人心惊,几秒后,盛穗听见周时予不确定地哑声道:

“……是真的?”

盛穗忽地想起,上次她在医院撞见发高烧的周时予,男人第一反应也是询问,眼前的她是不是真的。

这样问的原因,是以前出现过假的她么。

“……是真的,”毫无征兆地,她看着艰难清醒的丈夫清俊依旧,忽地脱口而出问道,

“周时予,我们以前见过吗。”

作者有话说:

关于小周的病,其实评论区有人猜到了,这部分我会慢慢认真仔细地写,希望能写的不要太突兀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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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2

因为我爱的人,最喜欢春天

【第三十一章】

“周时予, 我们以前见过吗。”

卧室空寂无声,让女人温和轻柔的询问尤为突兀。

周时予这次终于听清盛穗说话, 他看着眼前人脸上写满担忧, 卡顿的思绪迟缓运转。

耳鸣声仿佛有人在耳边吹气,频率与快要冲破腔壁的剧烈心跳同步,如影随形。

凌晨还永动机的兴奋大脑仿佛死在夜里, 如同经年失修的机器, 只剩一滩废铜烂铁,等待不知多久后的腐烂分解。

记忆力减退, 只依稀记得她不久前在电话里说,今晚还要加班。

大脑无法处理信息, 周时予确定眼前爱人不是幻象,松开握住她冰冷的手,哑声回答:“......见过的,可能你不记得。”

症状只是暂时,以往一两天就会过去。

不要吓到她。

后背的冷汗浸透衣衫, 周时予身体往后退了退, 目光落在盛穗半跪在他床边, 抬手掀起被子:

“地上凉,来我这里。”

窸窣声响起, 黑暗中他疲累的睁不开眼, 几秒后感觉到床榻微微下陷,随后鼻尖泛起点点清淡的山茶花香, 无声将人包裹其中。

“......周时予, 你身上好冷, ”身侧的盛穗不安分挣动, 抬手掌心贴在他额头, 语气满是担忧,

“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

没有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工作不顺心。

只是过山车般的情绪波动来得毫无征兆,上一秒还在夸夸其谈、下一秒就会陷入无尽空虚,维‘/稳只能依靠药物,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的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