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办正事吗?”辛夷笑:“我以为你急着回来拿印,是想好了下一步?”
傅九衢没动。
辛夷歪了歪头,脸上流露出困惑。
“办你,比办正事重要。”傅九衢沉沉地看她一眼,将她手里的小册子拿掉,漫不经心地放在木几上,慢慢俯身,将她整个人压在罗汉椅上,抵着她,指腹撩拨般从她的发间落下,带着掌心的温热,落在她的耳垂。
“十一。”
若有似无的痒。
像羽毛在挠。
辛夷喉头喑涩,“干嘛?”
“亲我。”
声音慵懒浅哑,很是勾人。
“你没事吧?”辛夷心弦一荡,眉梢不经意地挑起来,带点戏谑的笑,“原来郡王是欲求不满呀?得罪你的是段隋,可不是我……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把他叫来,再罚掉他一年俸禄?”
傅九衢:……
辛夷的笑,有点可恶。
他低头去亲她,辛夷拒绝,越发觉得好笑,那笑声像是开了闸的河水,惹来那张不争气的椅子发出嘎吱嘎吱沉闷的声响。
傅九衢盯住她,火光在她清彻的眼里映出他的模样。
毫无预兆地,有些画面跳跃到脑海里……
他低头就吻上去。
大多时候,傅九衢冷静克制,一度让人觉得他不近女色。可大概今晚的天气不好,从段隋来敲门打断,他心里便压了火,不得满足的欲望在醋海翻波的巨浪夹裹下,让他整个人充满了掠夺性,像一头饥饿的狼,狂热、急切,呼吸里仿佛都带着野性的刀片,随时会划开她脆弱的喉管,要将纠缠于心却不得释放的火气一并宣泄……
“唔!”辛夷双眼热得发烫,怀疑这男人要弄死他。
“傅九衢!”她伸手去推他,举起双手。
“我不笑你了。我不笑了还不行吗?我给你道歉……”
她服软讨饶又快又好,傅九衢却不领情,将她双手挂在自己的颈后。
“看着我。”
辛夷:……
傅九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力道重得好像要她的命……
辛夷脑子里一阵阵眩晕。
男人的占有欲和胜负欲,真是惹不得……
她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
“混蛋!你弄痛我了……”
傅九衢半眯眼,看她片刻,低头轻啄一口,托起她的腰,将她瘫在椅子上的身子抱起来坐好,又不容抗拒地替她整理好衣裳。
“在家等我。”
好家伙,霸道得让人生气!
辛夷扬起脸就想骂人,视线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再看他呼吸不匀的赤红着眼睛瞪自己,又忍俊不禁。
“你要做什么去?”辛夷低下头,小手顺着他的腰际滑下来,似笑非笑地拂弄他不太平整的衣袍下摆,幸灾乐祸。
“你就这样出去,不怕人看到笑话?嗯?”
傅九衢深喘一声,热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脊背满是汗意。
“本王看你,真是欠收拾!”他逮住辛夷胡乱作怪的手,将人拉入怀里,狠狠一抱,然后在她眼睛上亲吻一下,声音温软。
“等我回来,定让你知道什么叫混蛋。”
辛夷:“……”
傅九衢离开的时候,将那个装着小印的荷包塞在了怀里,双眼有森冷的光。
辛夷皱眉看着他修长的背影,静坐片刻,带着杏圆和桃玉一起去看红豆。
辛夷将这姑娘带回了府里,但傅九衢不允许她进入天水阁,只得暂时将人安排在次院的一个耳房。
红豆还在哭。
桌子上的饭菜已经放凉了,她都没有动。
见到辛夷,红豆哭得更厉害了。
辛夷坐在她身侧,将人揽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失去了世上唯一的同伴,没有感同身受,再多安慰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改变不了什么,也不能缓解她的痛苦。
辛夷只是沉默地陪伴,看着红豆眼泪决堤,两只眼睛像肿得熟透的桃子。
待她哽咽着哭不出来了,这才让杏圆端水来为她洗脸,擦手。
“饭还是要吃。”
红豆哭得快岔气了,吸着鼻子嗯声。
“好好活着。”辛夷摸摸她的额头,微微一笑,“等过些日子,郡王没了芥蒂,你便到我身边来。”
红豆扁着嘴巴,“姑娘,你不恨我吗?”
“怎么会?”辛夷软软地拍拍她的手背,又侧过身子示意桃玉将她们为红豆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女孩子的衣饰,甚至内衣和月事带都准备得整整齐齐。
“你安心住下,一切有我安排。”
“姑娘……”红豆身子一软,跪在她身前,就要磕头,“往后婢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德……”
辛夷不打断她,等她将内心情绪都表达出来,这才慢慢将人拉起来,把饭碗塞在她手上。
“早点歇下。明天要是出太阳,你就给自己一个笑容。要是下雨……那我便允许你再伤心一天。好吗?”
红豆愣愣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头。
时辰不早了,辛夷看她用完饭,起身要走,红豆慌不迭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巴,拉着她问,“姑娘,少主……会死吗?”
第612章 默契
她的眼圈红得像兔子一样,可怜巴巴,声音早已喑哑不堪。
辛夷拍拍她,“睡吧。”
红豆不死心地问:“姑娘当真从未在意过少主吗?”
辛夷:“没有。”
莫说高明楼,即使是高越,她都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了。
这个发小自从她来到北宋,便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
可记忆会深藏,不会消失。
孩童时说过的话,许过的心愿,课间饭桌的打闹,生气时的拳打脚踢,开怀时的哈哈大笑,一起背着大人干坏事时的勾肩搭背,还有高越每次搬新家后,那张气急又无辜的脸,都清晰如昨……
那时候的辛夷爱笑话他。
她不明白年少时的高越心里有什么阴影,只是像寻常孩子那般羡慕他家房子多,想搬哪里就搬哪里,有豪车有保母有用不完的钱,还有一个柔柔弱弱爱子如命的妈。
高越这人从小就爱使坏,骨子里都透出顽皮。
他最爱勾辛夷的肩膀,像好哥们儿。
高明楼却严肃正经,调侃都没有。
高越很爱大笑,笑起来眉眼弯弯,喜欢在篮球场上肆意地奔跑、喊叫。他整个人阳光而炽烈,与高明楼的阴郁冷漠截然不同……
他们两个真的会是一个人吗?
回到天水阁,辛夷坐下来便想去拿小印来看,抽屉拉开一半,又反应过来,傅九衢把小印带走了。
辛夷不知道傅九衢去做什么了。
今晚注定不太平,又在时疫下,他肯定忙得抽不开身回来了。
辛夷疲惫地一叹,让人备上热水。
坐月子的那一个月里,她在奶娘和丫头婆子的监督下,没有办法好好地沐浴和洗头,所以出了月子每天都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折腾,就像是一种心理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