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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的星光(11)

“那我不爱答应,你走吧,别再跟着了,现在是你骚扰我,不是我骚扰你,好吧?拎拎清。”顾寒屿埋头吃卷粉,不想再和商裳逗闷子。这女人不识逗,再说下去就算不打人也会哭。

商裳气得起身就走。黄阿婆在一旁笑,对商裳说:“幺妹儿,你别走啊,他喜欢你才逗你咧。”

“谁喜欢她,阿婆您不要乱讲好不好。”顾寒屿忙阻止黄阿婆继续胡说。黄阿婆笑得更厉害了,“幺儿幺妹儿,当我老婆子没年轻过似的。”

商裳没听清他俩的对话,越走越远,心不在焉以至于没看到有人骑车从对面过来。顾寒屿见此情形,丢掉手里的碗一个箭步冲过去,前后不过两秒钟时间,把她从路中心拉到路边,从而避免了她被车撞到。

“你走路都不长眼睛的?想什么呢?”顾寒屿叫道。商裳听他语气责怪,推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嘁,跟谁想管你似的。”顾寒屿松开手。

本想转身离开,见商裳垂着头,他心中一动,说:“要不我给你个提议?”商裳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

“雇佣不成,咱俩可以合伙啊,我去重庆找张聪,你也跟着去,等找到那家伙,你不就能从他嘴里打听商青竹的下落了?要是打听不到,你正好可以死心。”顾寒屿眼珠转了转,做出很有诚意的样子。

“我跟你?不行,我身体不好,不想出远门。”商裳想,最重要是男女有别,自己哪能跟着一个陌生人到处跑,而且这个陌生人……那种亦正亦邪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顾寒屿见商裳有点鄙夷地瞥了自己一眼,放松了点语气:“我只是个提议,听不听在你。你既然能想到商青竹会有危险,就应该也能想到,你自己也有危险,万一他们找不到商青竹,狗急跳墙抓住你、用你当人质来要挟她,你觉得你阿姨会不会受挟制?”

“他们又不知道竹姨去了哪里,怎么用我要挟她?”

“大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那些人有的是手段放消息出去让你阿姨知道,哪怕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她人,但绝对能有办法让她看到消息你信不信?”

顾寒屿说得煞有介事,商裳犹疑不决,她也不是没考虑到这一层,说以才急着想找出商青竹的下落,然而说归说气归气,让她跟着个陌生人离开侗寨,她觉得也不比被人绑架的风险小。

“合伙去找也行,我要带上阮波阮湘。”商裳谈条件。

“嗯。”顾寒屿撇嘴,“最好你把吊脚楼也背在背上带着,蜗牛搬家。”

“顾寒屿!”商裳忍无可忍。

“怎么,我的名字得罪你了?你老是连名带姓喊来喊去。”顾寒屿笑,我才忍无可忍呢,让我带你一个已经勉为其难,你还想让我拉一车,我又不是开旅行团的。

“我从来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商裳有点沮丧。

“那你上学怎么上的?中学在镇上,大学更远,不会小学毕业就没念书了吧?”顾寒屿再次重新审视商裳,什么仙女,明明就是个巨婴,甚至还不如老子,老子起码大学毕业。

“你才小学毕业呢。”商裳白了他一眼。

“好吧,看在你也帮过我的份上,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也和家里商量商量,我今天不走了,明早再出发。”顾寒屿说完这话,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说:

小顾os:给人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第8章

一不小心进了盘丝洞

傍晚,阮波来旅馆找顾寒屿,说是请他去商家的吊脚楼吃晚饭,顺便谈一下事情。

“你们商量好了吗?”顾寒屿也没客套推辞,有人请吃最后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阮波不明就里,“商量什么?我下午都在茶叶铺看店,回家以后裳裳姐叫我来请你过去吃饭,没跟我说别的。”

看阮波憨憨的样子,顾寒屿不免叹口气,商青竹离家出走以后,这一家子小的小呆的呆老的老,她遇到事情都不知道要找谁商量,难怪会想把重任托付给自己这样的陌生人。

夜晚的商家小院里灯火通明,吊脚楼上挂着好几个灯笼,顺着楼梯爬上去,晚饭摆在客厅里,看来是花了心思的,四五个人吃饭,做了十几个菜。

除了阮波阮湘和商裳,茶叶铺掌柜钟叔也赫然在列,几张脸同时看着自己,顾寒屿莫名有了一种误入盘丝洞的错觉。

钟叔给顾寒屿倒酒,倒的竟然是茅台,顾寒屿有点受宠若惊,看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招待上门女婿。

“您坐,不用跟我客气。”

钟叔有些年纪了,顾寒屿敬他是长辈,哪里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倒酒,等他把酒瓶放下,客气两句。再一来,他一进屋就觉得苗头不对,这家人似乎要有千斤重担往他身上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钟叔挑明来意:“青竹的事商裳都跟我说了,也说了你们要去重庆找人的事,本来商家的事我不该多嘴,但商裳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体弱多病,让她一个人跟着你出去跑,我无论如何是不能放心。”

顾寒屿一声苦笑,他让商裳跟他一起去重庆,不过是曲线救国想让她知难而退,之后她要求的阮波阮湘跟着一起去更是让他无法同意,谁曾想,商裳竟给他来这一出,是想摆鸿门宴道德绑架,还是把他灌醉让他不答应就走不出盘丝洞?

钟叔见他不说话,继续说:“我知道这事挺难为你的,但是请你看在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青竹要是真有什么……让他们以后依靠谁去,所以还是请你带着他们,一起去找人也多几个帮手不是。”

顾寒屿也没有再沉默,“钟叔,不是我不想带,如果你了解这件事前因后果就该知道,这件事是有风险的,我也不瞒你,这三年我为了调查线索什么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遇到危险也不是一次两次,那些人都是亡命徒,我能自保,却不一定能连他们也一起保护,万一我保不住他们,我哪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说得诚恳,其他几个人也没法再说什么。商裳冷冷道:“你放心,生死有命谋事在天,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们也不会赖上你的,找不到竹姨,我们在侗寨也不一定就能安全。”

“是这样。”钟叔在一旁补充,“阮波虽然不顶聪明,打架摔跤身手还行,又老实听话,遇到危险你也能多个帮手,还有阮湘,别看她才十九岁,心眼机灵着呢,洗衣服做饭管钱算账什么事都行。”

“我没有那么多钱要管。”顾寒屿笑。

钟叔也微微一笑,“你这几年下来花在路上的钱一定不少,打探消息也需要钱,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资金,茶山一年的收入足够负担你们所有开销,找人还可以额外支付佣金。”

这老头到底是个掌柜,谈生意头头是道,理由还都挺充分,自己简直要没法反驳他。顾寒屿喝一口闷酒,若有所思。

阮波端着饭碗,看了钟叔一眼,又看了裳裳姐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是裳裳姐要出远门了吗?去找竹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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