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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撩反派大佬后我飞升了(216)+番外

“是家师取的,”北宸含笑的眉眼在霞光里更显柔和,“我是他去不周山除妖时捡到的凡人孤儿,那时候全村都被妖魔杀死了,只剩下我一个四岁的孩童幸存下来。”

他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妖魔就是上一个出世的祁夜。因他父母不舍得将他锁入天极斩邪阵,酿成了大祸。”

戚灵灵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才道:“既如此,道尽为什么决定帮我们?”

沈不周一笑:“我想结束这一切。”

他走出厅堂,穿过迷宫般的回廊,走到一处拐角,脚步忽然一顿。

四下里无人,只有从雪山吹来,带着冰雪气息的风,他对着空气轻佻地勾了勾唇角:“南宫小道君,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祁夜熵凭空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风化成的一般。

这次两人都未戴面具,用隐隐带着审慎戒备的目光打量对方。

“沈道君趁早收起你那些小心思。”祁夜熵手轻轻一动,手里多了个银丝编成的乾坤袋,他向对面一抛。

沈不周接住,看了看,哂笑道:“小道君未免草木皆兵了。灵灵知道你暗中监视她和我会面么?”

祁夜熵面无表情道:“沈道君光风霁月,当年试炼塔中的事又可曾告诉过小师姐?”

沈不周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当年……”

“沈道君不必同我解释,为什么当年至交好友与你一起入试炼塔,丢了一魂一魄,道君出来后却只字未提,反而篡改入塔记录。”祁夜熵冷冷道。

话音甫落,沈不周只觉喉间一凉,仿佛有一道寒风刮过,抬手一抚,指尖一点殷红血迹。

若是再割得深一点点,他的喉管便会被切开,而他竟然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清。

“沈道君是聪明人,”祁夜熵淡淡道,“聪明人总是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不过若是你敢对我小师姐不利,下次我对阁下和贵派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沈不周即便被人割了脖子也没失了风度,只是笑笑:“阁下可以放心。灵灵是个好姑娘,也请阁下好好珍惜她。”

祁夜熵身上寒气直往外冒:“沈不周,管好你自己。”

亲自盯着这祸害滚出霍家堡,祁夜熵方才召来个黑衣蒙面的下属,吩咐道:“替我去霍家的灵石矿提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9章

戚念瑜很快就被带到了霍家堡。

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挖了三年多矿, 他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儒雅俊逸的盛年人,此时的他脊背微弓,发间生出了几缕银丝, 病态苍白的皮肤也爬上了几缕皱纹。

他在地下与世隔绝, 监工不会把外面的消息告诉他们,因此他听说赤炎山主人要见他时, 他还以为指的是霍震霆, 直到看见高踞主座的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他还颇觉疑惑。

“霍震廷呢?”他狐疑地四处打量, 怀疑是不是有人想捉弄他。

祁夜熵是以本来面目见的便宜岳父, 他淡淡道:“死了。霍家堡已易主。”

戚念瑜定睛看了看他, 忽然觉得此人有些面善,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这样的好样貌,即使是匆匆一瞥也很难忘怀。

他努力思索了一阵, 忽然恍然大悟:“你……你不是那……”

“孽障”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三年地下经历教做人,不可一世的大城主明白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悬崖勒马地把那两个字吞了下去。

“若老夫没记错,阁下与小女有些……渊源?”他不知道两人如今是什么关系, 没把话说死。

祁夜熵不承认也不否认, 淡淡道:“有些事想问问城主。”

戚念瑜全然试探不出他的态度, 便知此人不好相与:“阁下尽管问,老夫定当知无不言。”

祁夜熵也不客气, 便开始询问戚灵灵的事。

戚念瑜很快发现对方问的都是些琐碎的小事, 从饮食起居的习惯, 到年幼时的经历, 乃至出生时的体重、长短, 灵根八字,开蒙时读的书、习的术法,身边有几人伺候,分别司何职……巨细靡遗,简直就像是要给戚灵灵这个人写一部编年史。

小时候的事戚念瑜还能答上一些,因为那时候他得在发妻面前装个慈父,对第一个孩子也还有点天然的舐犊之情。发妻死了以后,他就对大女儿不闻不问了,因此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不敢乱编,只好支支吾吾地给出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对方倒是没什么愠色,始终不冷不热的,一张不似凡人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越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越让人心慌,戚念瑜后背上冷汗涔涔:“女儿家大了,为人父者也不便事事关心……何况老夫在地下关押数年,整日浑浑噩噩,许多往事都有些记不清了……”

他咽了咽口水 ,旁敲侧击道:“不知阁下为何打听这些,可是小女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戚念瑜是过来人,男女之间的事最不好说,他当年对原配也曾十分倾心,后来却只有怨怼。眼前人既然有这般能耐,想来当男宠那段岁月是他一生之耻。再一想那逆女气死人不偿命的德性,绝对是把人得罪死了。

对方却不置一词,只问:“城主还记得什么?”

戚念瑜一边装作冥思苦想,一边察言观色——重要的不是他记得多少,是对方想听什么。

“以城主方才所言,令嫒自幼温驯,甚至有几分怯懦,”对方盯着他的脸道,“却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城主难道不怀疑?”

戚念瑜不由想起三年前的那场宴席,就是从那天开始,戚灵灵一反常态,公然忤逆违抗他这个父亲,成了不折不扣的孽障。

“的确,小女性情突变,老夫亦十分意外,”戚念瑜斟酌着道,“许是因为丧母多年,老夫又长年在外,不能及时管教,以至积怨深重,一夕之间爆发。”

他顿了顿:“或许是随了她母亲刚强执拗的性子。”

祁夜熵淡淡一笑,笑意不入眼底:“城主不曾怀疑过令嫒被人夺舍了?”

戚念瑜心头重重一跳,但见那人眼神锐利如刀锋,知道隐瞒无用,用衣袖抹了抹额上冷汗:“实不相瞒,老夫的确怀疑过……”

祁夜熵:“想必也查过了。”

戚念瑜被他猜中,有些讪讪的:“老夫也是以防万一,不过并无任何异样。”

祁夜熵点点头,向侍从吩咐道:“带回去。”

戚念瑜顿时着了慌:“阁……阁下何意……”

男子压根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两名侍从已经一左一右将他架了起来。

戚念瑜:“阁下高抬贵手,老夫与那逆女早已恩断义绝,她如何得罪阁下,老夫一无所知,若是阁下要对付她,老夫愿效微劳,大义灭亲……”

男子闻言笑了笑:“谁说小师姐得罪我?她和我不日将结为道侣。”

戚念瑜的脸色着实精彩,刹那间变了好几变,最后变成死人般的青灰,但他仍然垂死挣扎:“虽说灵灵和老夫有些龃龉,但父女没有隔夜仇,老夫知道她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爹的,若她将来知道此事,恐怕生出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