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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267)

虽说大庆男女大防并不深,世子又实在迷人,两人年纪又轻,情难自禁,半夜约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相约前往死了几百年的代王坟墓,实在有些离奇。

照理来说,这件事情只做正常询问便可。

姚家身份清白,姚翝更是为官多年,本该事情走个过场,将事件的重点放在盘查陆执身上才对。

偏偏这样一桩小事,竟似是引起了陈太微的注意。

此人跟在神启帝身边二十年,皇帝对他言听计从,他却极少插手与国政相关之事,仿佛游离于这尘世之外,只一心做自己的事。

却没料到,他会对姚守宁如此上心。

陆执护不护姚守宁,程辅云不管,他对男女之间情事不感兴趣。

可若是这位国师也对姚守宁另眼相看,那程辅云就好奇了。

“在咱没有查出缘由之前,少打这位二小姐主意。”

他警告了一声:

“否则……嘿嘿。”

这位内侍监阴声笑了笑,令得几个镇妖使心中一寒,不约而同的将头低了下去。

……

姚家之内,姚守宁并不知道镇魔司的人离开后发生的事。

冬葵为她擦了脸,柳氏拉了曹嬷嬷去厨房为她准备吃食,姚婉宁心事重重,而姚若筠则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家中发生了许多大事,姚若筠虽身为长子,既无功名,也无权势,面对镇魔司的人,使不出半分力。

最重要的,是程辅云提到的那些事,他竟都不知道,隐隐有些失落的样子。

众人各有心事,也无人搭理苏妙真。

想起先前的情景,她忍了半晌,纵然有苏庆春阻止,她最终仍是咽不下心中的气,质问道:

“表妹先前所说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打破了满室沉寂,令得沉溺于各自心事中的众人都抬起了头,好一阵后,才有人意识到苏妙真说了话,不约而同的将注视力落到了苏妙真的身上。

此时的她一张秀丽的面庞涨得通红,眼眶含泪,额心那粒朱砂小痣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分明。

姚婉宁定定的盯着她的额头看了半晌,接着也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自己的额心,眼神有些复杂的样子。

“姐姐——”

苏庆春一见此景,不由拉了拉苏妙真的袖子,小声的提醒了她一句。

“你别拉我!”

苏妙真此时心中充满了怨气,一甩胳膊,将他的手甩了开去。

她想起前世种种,对姚家不满的同时,对胳膊肘往外拐的苏庆春也充满了失望与抗拒。

“刚刚当着镇魔司的面,表妹特意提到‘妖邪’,还指明了是我,这是何意?”

想起先前的惊恐交加,她越发难平:

“我与庆春受娘临终所托,来神都投奔姨母,自知寄人篱下,所以平时小心行事……”

她双眼含泪,哭得不敢发出声音:

“平时也百般忍让,自问不敢得罪了谁,表妹为何说这样的话来冤枉人?”

“……”

姚若筠怔了一怔,接着脸色一沉,还没说话,就听姚婉宁愠怒道:

“妙真!”

她加重了语气,将姚守宁半搂在怀中,看着泪眼迷蒙的少女:

“守宁生了病。”她已经收拾好了内心的情绪,平静的望着苏妙真:

“当时那样的情况下,镇魔司的人一再逼问,守宁高烧多日,慌不择言说错了话,你年纪比她大了几岁,又何必跟她一般计较呢?”

在姚家中,姚婉宁病了多年,性情温婉安静,与人说话轻言细语,极少有疾言厉色的时候。

姚若筠见她罕见的发了脾气,便忍下了到嘴边的话语。

他十分护短,虽然知道姚守宁先前指认苏妙真的话有些过份,但自己的妹妹自然舍不得苛责。

此时有姚婉宁开了口,他便不好再掺合,只好重重点头,‘嗯’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态度。

“可是……”

苏妙真见她开口,心中更是暗恨:

“这又怎么是计较呢?”

“表姐也知道,镇魔司的人十分可怕,表妹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想要我的命?”

“镇魔司的人可怕?”

姚婉宁含笑反问了一声。

两姐妹依偎在一起,一个容貌美丽,睁了一双大眼睛,饶有兴趣的望着苏妙真;一个则是长相普通,与柳氏有些相似,却气质温柔,如棉里藏针:

“若真如传言所闻,表妹又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留在这里,出言指责我们?”

她意有所指,脸上露出几分怀疑。

“我不知道。”苏妙真冷笑了两声:

“兴许是程公怜悯我们姐弟,知道我们丧母投奔亲戚,平日老实本份,并非那等行事龌龊,”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又恨恨的瞪了依在姚婉宁怀中的姚守宁一眼,意有所指:

“……撒谎成性的坏人!”

撒谎成性又怎么了?姚守宁被她迁怒,不由轻‘哼’了一声:今日若非她撒谎成性,还哄不走程辅云等人。

两个女孩争锋相对,眼见话赶话已经吵出了真火,谁都不肯服输之际,姚若筠眼角余光见到了屋外的情景,忙不迭的向姚婉宁使了个眼色。

兄妹二人眼神一交汇,便已经知对方心意。

姚婉宁语调一转,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守宁今晚做的不对。”

“呵!”苏妙真满脸狐疑,不知道这位表姐心中藏了什么鬼。

她此时对姚婉宁已经没了最初的好印象,觉得这位在她‘前世记忆’中早早死去的表姐实在奸险狡猾,处处与她作对。

这会儿突然认错,必有诡异。

苏妙真心中警惕,冷笑了一声,并没有接她话枝。

“她有错,确实不该提到妙真你。”姚婉宁对她态度不以为意,反倒神态显得越发小心,说着说着,眼圈一红,鼻子抽了两声气:

“看在她高烧几日不醒的份上,我替她赔罪,妙真能不能原谅她一回?”

“我怎么敢说原谅?”

她越是装模作样,苏妙真拳头便握得越紧:

“我跟庆春只是没了母亲,投奔亲戚的苦命人,怎么惹得起两位?”

前世、今生种种涌上心头,苏妙真想起过往,越发怨恨:

“还请表妹不要记恨我才对。”

二人声音越说越大,屋里冬葵等人不敢出声,却都是一脸愤愤不平的神色。

“姐姐——”

两人吵得正凶时,苏庆春抬起头来,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进了院中,似是听到了屋里动静,放慢了脚步,站着未动。

他认出了此人,连忙慌乱的拉了一下苏妙真,想让她闭嘴。

可惜苏妙真的心中浮现许多往事:前世被姚若筠纠缠,被柳氏逼着自己为妾,遭温献容、姚守宁刁难,最终年纪轻轻便被姚家人送入南安岭的一处山中庵堂之中,孤灯暗烛度过余生。

她一时恨得双眼通红,又想起苏庆春这个唯一的弟弟也与自己离了心,处处偏帮姚家人,这会儿哪里愿意听他说话,便又用力甩开他的手,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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