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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128)

姚若筠虽然不知道父母之前说了什么,不过他既然特地提到了‘孙大夫’的存在,说不准这两人的来意就是跟那姓孙的有关的。

果不其然,他接着说道:

“他们说是来寻爹你的,我便问了一下。”

说到这里,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两位差役来说。

二人有些尴尬,冲着姚翝握手作揖:

“大人,实在对不住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其中一人说完,另一人便接话道:

“昨夜刑狱司的孙大夫死了,他临死之前举报大人您指使地痞闹事,有意要陷害他,为的就是想要暗算世子……”

“什么?”

一旁的柳氏听闻此话,脸色大变:

“孙神医怎么会……”她一开始本来想说孙神医怎么会死了,继而反应过来,又吃了一惊:“这么说?”

明明她昨日才去见过他,当时他还好端端的,看起来十分精神,不像是会突然暴亡的样子。

更何况在此之前,这孙大夫半分没提过往恩怨,完全看不出来他对姚家心怀恶念。

可这会儿两位差役说的话,却是要害姚家性命的。

姚翝找地痞闹事虽说有罪,但罪却不大,最多吃些苦头,却应该无性命之忧。

不过案件一旦涉及谋害世子,那么问题便大了。

柳氏想起孙神医救了自己女儿性命,有些不信: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怀疑是刑狱司有人看不顺眼姚翝,故意编了个方儿害死孙神医,再栽赃陷害姚家,想要姚家人的性命罢了。

两名差役神色尴尬,说道:

“这位孙大夫说出了当日闹事三人的身份,那日巡逻的两位弟兄已经被带走,闹事的麻三等几人此时都在刑狱司的大牢之中。”

也就是说,刑狱司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直至此时来拿姚翝,令他无法逃避。

刑狱司一出手,几乎将姚翝的后路切断了。

对于自己入狱一事,姚翝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他才刚从姚守宁口中得知线索,推断出案件原委,却又立即要被带入刑狱司,落入楚家手中,仿佛有意要令他有口难言一般,让他心中一沉。

“大人,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柳氏有些着急,还欲说话,姚翝则是一举手,将她未来得及说的话止住:

“你们先出外等我片刻,我与内人、长子交待几句家中琐事,便即刻跟你们走。”

他以往在兵马司人缘不错,众人也并不相信他真的谋害世子,猜测他可能是得罪了人,遭人整了,对他也十分同情。

此时见他好说话,便也不愿为难,相互看了一眼,都接连点头,忙退出了庭外去门口等候。

等他们一退出去,柳氏正心中惶惶不安之际,却见姚翝十分冷静沉着:

“你将那姓孙的装药引的药盒给我拿来,我要好好瞧瞧。”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关心自己下场,也不怕自己即将要进刑狱司,能不能保得住性命,却偏偏提起了孙神医的药盒。

柳氏心生疑惑,却又见丈夫神色严肃,不像是与她开玩笑的样子,虽说不明白他这样说的原因,但她仍是点了点头。

还未转身,便恰巧见曹嬷嬷从后方打了帘子出来,犹豫的唤了一声:

“太太?”

她先前与逢春避了出去,留了空间给这对夫妻聊天,中途看到了姚若筠领了两个官差进来,便心中感到不安,又有侧房进屋,绕到了后头,直到两个官差被暂时打发,才出来唤了柳氏一声。

从曹嬷嬷的表情看,她应该也听到了姚翝刚刚说的话。

柳氏只觉得又累又不安,冲曹嬷嬷点了下头,有气无力的道:

“老爷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去将那东西拿出来。”

曹嬷嬷看她脸色不好看,忙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这桩事情是她与柳氏同时办的,最后那药盒也没有扔,是由她小心存放着,此时自然知道去哪里取。

柳氏坐回椅子上,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

“是不是你也觉得,婉宁这药有问题?”

姚翝看了她一眼,她神情说不出的疲惫,昨夜忙了一宿,她守着大女儿,应该是没有睡的。

此时眼睛下方全是青影,额角乌青,有气无力的说着话,看起来少了以往的强势,增添了几分脆弱之感。

“我不好说。”姚翝有些艰难的开口。

他不愿骗柳氏。

如果孙神医真有问题,那么柳氏的举动,无疑确实害了姚婉宁,正如他跟姚守宁所说,这个世界上,若说谁最爱姚婉宁,无疑就是柳氏。

要是知道她爱女心切导致姚婉宁出事,柳氏是最受伤害,也最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人。

“不好说是什么意思?”

柳氏有些茫然的开口,姚翝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就听到后屋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太太……”

曹嬷嬷跌跌撞撞的出来,逢春替她打起珠帘,她迈过门坎冲入堂屋,手中捧了一方软巾,里面裹了什么东西,她慌慌张张的道:

“那,那药盒不见了。”

她的到来打断了柳氏与姚翝正在说的话,柳氏听清楚了她的喊话,有些吃惊的起身:

“怎么会不见了?”

“我也不清楚。”

曹嬷嬷说道:

“当日我们取了药引回来之后,我便将药引一直锁在内室厢房的紫檀木柜内。”

那柜子是当日柳氏的嫁妆之一,平日就装一些柳氏贵重之物在内。

“自昨晚取了水回来后,我亲自将那药引拿出来,当时将空盒子又装了进去。”

因孙神医说得此药引十分珍贵,曹嬷嬷连盒子也不敢随意乱扔,取了药引之后便将那盒子再锁入柜中,以防姚婉宁若吃了药不见好,还要去问孙神医好歹的。

“当时您也亲眼瞧见了,我上了锁,钥匙一直随身携带,从没有丢失。”

姚家人口简单,内院下人也不多,出入柳氏房中的,除了姚翝以及儿女之外,只有逢春与曹嬷嬷这两个亲近之人,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丢过东西。

“刚刚姑爷说要看那药盒,我才去取,哪知,哪知……”

曹嬷嬷因太过激动,连对姚翝当年的称呼都喊出来了,说话都有些口吃:

“哪知我打开柜子一看,却发现那盒子竟不翼而飞。”

包着盒子的锦缎倒是还在,但里面的黑色盒子不见了,仅留下了一段十分古怪的黑色软皮。

“您瞧瞧,就剩了这个包在里面。”

说完,她将东西递了过来。

姚翝就着她摊出来的双手,也看清了被包在那缎布里面的东西,是一块约碗口大小的黑皮。

他神色凝重,不等柳氏伸手去取,便率先大步上前,将曹嬷嬷手中捧着的东西一并抓进了自己掌心。

将那外层包裹的绵缎丢掉之后,姚翝把那碗口大的黑皮抓进掌心。

那皮颇细,入手阴凉,细看之下像是有古怪的鳞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味,令人望之略感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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