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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127)

“呈鹅黄色,有些似蜜腊,看上去十分有光泽。”

开始她还有些担忧这东西从未见过,不知孙神医是从何处取得。

但后面孙神医得知她取了此物之后,却十分笃定的道,这就是药引,天下独一无二的,能解姚婉宁之疾。

“他跟我说,只得药引还不够,他特地交待,需要我在昨晚的子夜时分,取白陵江的水,作为煎药之用。”

说完,柳氏就道:

“你也看到了,那药不是骗人的,一碗药喝下之后,婉宁便疾病全消,能下地行走。”

她一直以为孙神医就是骗子,可此时看来,孙神医并没有骗她,姚婉宁是真的病好了。

柳氏说道:

“今日婉宁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姚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从理智上来说,他相信柳氏所说的话,虽说孙神医此人疑点重重,但姚婉宁病愈是不争的事实,柳氏在当日女儿病危的情况下,丈夫不在自己身边,病急乱投医完全是可以想像的。

但从直觉上,他意识到姚守宁说的话应验了。

无论是当日她说看到西城案件的死者张樵身上有黑气钻出,陆执、孙大夫的神色不对,还是后来柳氏遇上孙神医那日,她情绪激动,感到不安,继而今日看到姚婉宁额头的红痣,说出妖邪‘烙印’、白陵江等,都与柳氏所说吻合。

他不愿意相信真有妖邪,因为那事关他女儿的性命,可却又无法解释姚守宁所见、所说。

同时姚婉宁眉心处的那粒血红小痣确实诡异,他正在思索着要不要偷偷找个青峰观的道士来家中看看,却听柳氏道:

“说来我也有些内疚。”

她叹了口气:

“当日我脾气急躁,见婉宁喝了药迟迟不好,又回想当日孙神医看病马虎,疑心他只是想骗钱,便生了想打砸医铺的心。”

若非她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至于使姚翝找地痞闹事,想要揭穿孙神医真面目。

“如果没有这桩事,说不定当日也不会使妙真、庆春的马受惊,冲撞人群,引发张樵发疯,再令世子背上人命官司……”

这些事情如果都没发生,刘大自然死亡,已经埋骨他乡,民不举、官不究,将来大不了赔些银钱给他家里人,相信此事便悄无声息的掩过了。

哪知就是因为这些巧合,使得刘大死不冥目,最终被挖出尸身检验,自己一双侄儿女被抓入牢中,她眼里涌出泪光:

“现在你也因找地痞闹事,可能要被刑狱司抓拿……”

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发现孙神医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庸医,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想到这里,柳氏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低头以手捂面,肩膀一颤一抖。

她回忆往事,是既伤心又后悔,但听在姚翝耳里,却又觉得既惊且骇。

经柳氏这样一说,姚翝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脉路。

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事情恐怕是有人冲着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陆执布局,兴许是朝中党争想要向陆家下手。

可此时他再一理,却又觉得事情仿佛是冲着姚家来的。

无论是孙神医的出现,还是后来药铺被‘人’打开,柳氏拿药引等举动,都像是给姚家布的一个局,要引柳氏入套的。

姚翝的内心处迅速将自己所有得知的线索串连到了一起:小柳氏去世之后,苏妙真姐弟奔赴神都,中途刘大死亡,却有妖邪之力蒙蔽了苏妙真二人的感知,且领着姐弟直奔神都而来。

苏妙真的口供与韩庄人的说词之中,有两日的时间差。

她坚称自己只在韩庄留了三日,而韩庄的人则声称她因为刘大生病,则留了五日。

当时姚翝百思不得其解,可现在一想,这两日的时间差距中,使她恰巧受不知名力量引入神都的那天,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那位世子也远道而归,双方恰好撞到了一起。

之后孙神医的药馆在闹事,苏妙真的马车则是冲撞了过去,引发了张樵疯疾。

可奇怪的是,姚翝在此案件之后,走访过张樵左邻右舍,众人都说他之前有些贪小便宜,且十分胆小畏事,好看热闹,留守着家中祖屋过日子,没什么大出息。

但就是这样一个没什么出息的普通人,最后突然发疯砍人,且悍不畏死的撞到了陆执的长剑之下,作了剑下亡魂。

这些情况实在很匪夷所思,但若是有妖邪混淆其中,那么一切便有了解释。

附身于张樵体内的那妖邪有备而来,一面是要对付将军府,一面则是要冲着姚家下手的。

姚翝想到此处,闭了闭眼睛。

第127章 黑蛇皮

真是奇怪,将军府位高权重,长公主更是拥有私兵,令皇帝都忌惮无比,妖邪要冲陆执下手,姚翝倒也可以理解。

但姚家有什么?

自己只是神都城中一个区区六品指挥使,长子姚若筠常年读书,还未入仕,只算一介白身。

姚婉宁生有先天之疾,缠绵病榻,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妖邪之力如此大费周折的冲她下手呢?

种种疑惑困缠于姚翝心中,他已经开始考虑最坏的结果,以及如何利用自己如今手中的线索,获取助力,借势解决姚家的麻烦以及姚婉宁的危机。

而另一边,柳氏还在说话:

“我在想,能不能使个方儿,将这孙神医,救出刑狱司呢?”

柳氏为人不坏,当时冲动犯了错,此时发现自己误会了别人,害别人蹲了大狱,家产充公,便有心想要弥补。

“不可!”

姚翝却越听越是心惊,连忙一声大喝:

“这件事我要好好的查询一番。这姓孙的医者究竟哪里来的药引,我也要查清楚。”

莫名其妙就入神都,再来就是送出的这味神药,听柳氏形容,便知非凡物,却在医馆空门大开的情况下仍没能被人拿走,仿佛专为她特地准备的。

“这姓孙的大夫,来历我也要盘查清楚!”

一开始他心虚自己找人闹事,再加上从案子明面上看,孙神医与此事无关,他便将案件的重点放在了张樵、刘大的身上,倒将这姓孙的忽略了。

姚翝神色十分严肃,将所有线索串连之后,许多答案浮出水面,唯一不清楚的,就是不知为何会是针对姚家做这样大一个局。

他喊声一落,柳氏怔了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听外头有声音传来:

“爹,您可能查不到了。”

说话的正是姚若筠!

他大步进了庭院,身后跟了六奇以及两个带刀的官府差役,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说,那姓孙的大夫已经死了。”

“什么?”

姚翝一下站起身来,力量大得将桌子都撞歪了。

桌上摆的茶盏撞动,发出‘哐哐’声响。

两个衙门的差役上前,姚翝认出来都是昔日兵马司的自己弟兄。

“我刚从婉宁屋中出来,就听到府里守门的人回话,说是有官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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