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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72)

太丢人了,这回脸是丢光了。

温殊色见他如此,神色一怔,看向谢劭,谢劭给了她答复:“明娘子误会了。”

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温殊色长松一口气,“是误会就好。”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既然是误会,解开了便是,温殊色想起他刚才所托之事,问道:“世子想要约在哪儿。”

周邝已经没脸看温殊色了,扭着脖子:“听明娘子的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只怕还是会让自己给她出主意,茶楼酒馆都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温殊色建议道,“外面仔细隔墙有耳,要不世子明日来谢府,我把明家大娘子也叫过来,有什么误会,你们当面说清楚?”

好一句隔墙有耳,谢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娘子,她怕就是隔壁的那只耳吧。

可这件事情自己也算是从头见证过,眼见就要到最后的尾巴了,到底也有几分好奇,谢劭没吭声,默认了小娘子的主意。

周邝回答得很爽快,“行,明日巳时我上谢府,叨扰谢兄和嫂子了。”

巳时都算晚了,要以他如今的心情,恨不得今儿夜里就把明家娘子约出来,立马同她解释清楚。

早就想躲了,事情谈妥后,周邝匆匆同二人辞别,转身进了府邸。

剩下两人回头往马车旁走去。

见人进了门,温殊色才细细盘问身旁的郎君,“周世子到底如何说的,竟让阿园闹出了这般误会。”

谢劭瞧了一眼被小娘子牵住的衣袖,没妨碍到他走路,便也没管,猜想着,“大抵不想成婚。”

温殊色瞪眼,“他不想成亲,以为阿园就想嫁他?”

倒也是,那日在墙头,明家大娘子为了悔婚,还曾谋算过放狗咬人。

回过神来,轻嗤一声,两人连吃饭都成问题,还有心思操心旁人的闲事。

周夫人留了他一阵,时辰已经不早了,见她走在自己后方,脚步缓慢,谢劭轻轻握住她小臂,把她牵到前面,“很晚了,上车。”

自己则接过闵章手里的缰绳,骑马跟在马车后方。

温殊色原本还想多问问,见人没上车,自个儿骑马去了,只能作罢。

王府离谢家有一段距离,坐了一阵,着实无聊,推开直棂窗,想同郎君说两句话,结果却被跟前的夜色吸引住。

王府的巷子外,灯火阑珊,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光芒万丈,把四周的瓦舍蒙了一层银辉,夜风轻拂,两旁一排高高的杨树,发出了‘哗哗’之声,颇有一番意境。

可惜坐在马车内,不能尽情欣赏,温殊色突然往后探出头,问道:“郎君,马背上的风景好看吗。”

谢劭不知道她何意,抬头一看,今日的月光不错,答:“还行。”

小娘子的脖子伸得更长了:“那郎君,我能上来吗。”

谢劭:……

温殊色没骑过马,但坐过温三公子的马匹,好几年前了,温三勒缰,她坐在他前面,还曾带着她在道上奔跑过,挺有趣。

以为这回也同之前一样,她坐在前面,谢三驾马便是。

谁知却不尽如意人。

先不说自己的个头已经长大,身后那人要勒缰绳,一双胳膊得绕上来,她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且人也不是他的兄长温三。

后背贴上他胸怀的位置,一片滚烫,熟悉的幽香比以往两回都要浓烈,把她包裹其中,铺天盖地地往她的鼻尖内钻。

什么风景,什么月色,统统瞧不见了,身体精神备受煎熬,哪里还有心欣赏。

可要上来是她提出的,总不能再下去,后悔已经晚了,只有绷紧身子不说话,身后的人稍微贴得近了,便立马往前挪一下。

郎君也是一言不发。

破产后,小娘子没再梳复杂的高鬓,简单地挽了个发式,簪子也只有一只,满头青丝关不住,散开几缕随风扫在他的脸上,先是挠人皮层,最后却挠到了心坎上,又酥又痒,无论他怎么躲开,几缕青丝仿佛与他在做对一般,非要同他纠缠不清。

她再一动,他只能紧紧咬住牙。

几回下来,谢劭终究是没忍住,勒住马头,突然停了下来,对身前的小娘子道:“你还是下去吧,你这样扭来扭去,太乱人心曲,你不是在看风景,是在考验我的道德底线。”

温殊色:……

虽说正和她心意,但一向嘴硬,“郎君的道德底线也太低了。”

察觉到身后的人半天没动,立马认怂,也没让他帮着搀扶,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象,手脚并用地从马背上溜下来,赶紧离他远远地。

躲进马车内,随性把窗户也关严实了,心绪久久才稳下来,暗自发誓,她再也不会乱坐人马匹。

回到府上,下了马车,也没同身后的郎君说话,如同有猛兽在追,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先一步回了东屋。

以为她害了臊,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来见自己,结果翌日一早,小娘子又是一副热情,过来敲他的门,“郎君,周世子到了没。”

谢劭刚醒,回头看了一眼沙漏,辰时三刻。

小娘子冲他一笑,“明娘子已经在路上了。”意思是想问他周世子出发了没。

待会儿还得当值,早些处理早结束,正打算让闵章出去打听一下,门外便传来了周世子的嗓音,“谢兄。”

谢劭起身打开门,却见周邝径直走向了东屋,及时出声:“这儿呢。”

周邝一愣,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了自己的不幸,无不幸灾乐祸,“谢兄怎么搬地儿了,是被嫂子赶出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谢劭身后走出来了一位小娘子,“世子来了。”

周邝:……

第40章

他大有要与人同病相怜,一块儿凄惨的心态,结果人家小两口一块儿搬了地,惨的依旧只有他一人。

周邝神色同昨夜无异,一脸别扭,上前同两人打了招呼,门前的八哥许是听到了熟悉的说话声,学起了舌头:“谢兄,谢兄……”

多少打破了尴尬,周邝转头笑骂了一声:“怎么不叫三爷了。”

往日谢劭没成亲之时,几人时常来游园,谢劭以好酒好菜招待,有钱的人都是爷,背地里几人便称他为三爷。

八哥倒是给他面子,立马扯开嗓子:“三爷,三爷……”

周邝上前逗了逗那只讨喜的畜生,刚要迈步进屋,被谢劭拦住,“外面谈。”

今非昔比,东屋已经被人占了,小娘子住的地方,万不能让外男进去,自己的厢房……一进去不就暴露真相了吗。

之前没成亲,几人打打闹闹,甚至在一个屋里睡过,如今人家已成了亲,有娘子相陪了,再进去自然不方便。

周邝回过神,转身下了踏道。

谢劭把人带去了湖边假山处的凉亭内,抬眼便能瞧见湖上的半月桥,湖泊美景,人心情好了,谈话也能心平气和。

紧要的一点,背后有一片假山,方便某人放一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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