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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43)

温殊色:……

这死丫头,还真会给人添堵。

当夜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就梦到了一群莺莺燕燕,把她团团围住,个个高声唤她为“姐姐”,还伸手来扒她的荷包。

银钱散落一地,被人哄抢,温殊色瞬间被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外面已经大亮。

晴姑姑听到动静上前拉开幔帐,关心问道,“娘子做噩梦了?”

温殊色晃了晃头,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做了这么个不可思议的梦,定是祥云那死丫头偏生在睡觉前给她说了那么一句,日思夜想,才入了梦。

起来洗漱穿戴好,正想问问谢三回来了没,一出去却意外地见到了闵章。

闵章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听到动静转身,见人出来了,朝着她鞠躬行礼,“三奶奶早,公子说,要三奶奶再拿五百两。”

梦还成真了。

温殊色张了张嘴,呆呆地怔住,觉得还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客气地问,“三公子昨儿个是在外面赌吗?”

闵章一愣,赶紧解释,“三奶奶莫要误会,公子从不沾赌。”

果然那梦是真的了,温殊色面色恍然大悟,“哦,那就是……”

闵章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红着脸急忙打断,“也,也没找姑娘,公子就是喜欢喝酒,最多听听曲子……”

温殊色更不明白了,“什么样的陈酿和曲子要五百两银子?”昨儿下午他才拿走五百两。

闵章犹豫了一阵,还是和盘托出。

昨日谢劭和周邝、裴卿,崔哖在醉香楼包了一个雅间,正谈着事,谢家二公子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消息,突然闯了进来抱住谢劭的大腿嚷嚷着要他救命,瞧那样子也是喝多了,问清楚才知道他在醉香楼买了两壶酒,没钱结账。

一共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两壶酒,比抢钱还厉害,可等醉香楼的妈妈把花魁带出来后,便也知道那谢二公子干了什么。

谢二没钱,醉香楼不放人,要是一夜不归,第二日让人到府上找二奶奶过来领人,以二奶奶的性子,怕是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到谢家大爷跟前,自己必然会脱层皮。

谢二哭爹喊娘,死死抱住谢劭的腿不放,谢劭还能怎么办,只好让闵章把昨日刚支取的五百两全都给了谢二公子填账。

这不今日又重新让闵章回来支取。

闵章很想说,其实公子虽说日日都喜欢往外面跑,但一个月的花费,单他一人还真花不了多少。

温殊色听明白了,昨夜梦里的那群姑娘不是谢三招来的,而是谢家二公子招来的。

果然黄赌嫖只要占一样,就不是个人了。

温殊色重新让方嬷嬷把银钱给了闵章,又一张整票子没了,钱要当真花出去自己享受了,她不心疼,可就这样打了水漂,连泡儿都不冒一个,她高兴不起来。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谢二爷显然已经上了瘾。

打算等谢三回来,她好好吹吹耳边风,谁知谢三没等到,下午南之却又上了门。

二房的账房虽然撤了,但老夫人屋里的开支一直都是温殊色在拨银子,原本给过去的一月开支,照平时的花销两个月都花不完。

今日南之打算出门替老夫人置办东西,便被大娘子和二娘子堵上,抢了她的活儿,非要替老祖宗去跑路,孙女要表孝心,南之没理由阻拦。

大娘子二娘子出去,老夫人的东西是置办好了,自个儿的也顺便一道置办了,银钱超出了预算的两三倍。

南之知道自己办错了事,赶紧先来三奶奶这儿把账目解释清楚,回去再上老夫人那领罚。

温殊色算是明白了,这些吸血虫,堵死了他一条路,转过头见缝就钻,与之前比,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在吸血。

这点倒同温家那一屋子简直如出一辙。

只要你有银子,没他们想不到榨取的办法,撤走账房,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温殊色又问方嬷嬷,“三公子平常出去,要几天才会回来?”

方嬷嬷被她一噎,赶紧解释道,“三公子平日很少夜不归宿,最近怕是被什么事情给缠住了。”

谢劭确实是被缠住了,被周邝缠住不放人。

从昨儿到今日,周世子一直坐立不安,先前兵器库被端,物证人证已经送去了东都,周夫人虽托人找上了杨淑妃,尚不知道结果如何。

一事未平,庆州也终于传来了消息。

王爷被困住了。

一边是暴动的流民,一边是洛安的战场,靖王被困在中间,进退不得,周夫人已经派人过去支援,可远水解不了近渴,王爷如今到底是什么处境,一无所知,以他爱民如子的性格,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

洛安不属于中州,乃太子所管辖的东洲,这几年东洲同西京的边界频发冲突,一场战事在所难免。

可偏生就在这节骨眼上发生战事,到底是巧合还是居心叵测。

周邝虽不着调,但身在皇室,做不到烂漫天真,“早不打晚不打,趁着庆州天灾,知道父王不可能不管,必会前去视察,想借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父王解决在暴乱或是战场上,但他们可有想过庆州的百姓,已遇上了天灾,前方再来一场战事,他们可还有活路,一群疑心病的混账玩意儿,只知道玩弄歪心,真不是个东西。”

周邝一脸怒意,其余三人均都不吭声,面色一团凝重。

真出事,凤城估计就是下一个间州府,间州府的节度使宁王,如今正关在东都的地牢。

平日里几人玩起来,无人能及,关键时候,却都知道轻重。

裴卿先发话,“他要是敢打凤城的主意,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会上东都,亲手抹了他脖子,一并把母亲的仇也报了。”

裴卿说的是裴元丘。

自从裴元丘去东都娶了王氏,害得原配沈氏活活怄死后,裴卿早就同他一刀两断,再无父子之情。

兵器库虽说是周邝弄的,可几人都有参与,谁都脱不了干系,铁公鸡崔哖难得大度一回,“需要钱财的地方,你只管说一声。”

唯独谢劭一脸平静,听周邝唠叨了一夜,期间谢劭都睡了几回了,醒来还见他再叨叨,忍住困意安抚道,“王爷当年能助陛下平定天下,什么阴谋诡计都见过,想要算计他怕是没那么容易,用得着你在这儿干着急。”

话音一落,周邝便回头看着他,目露幽怨,“谢兄,你可不能背叛兄弟……”

谢劭:……

又来。

“王爷难对付,但你这根傻子独苗就好对付多了,只要你一出城门,保准过几日就能送到炮灰前,让王爷为你拼命。”

周邝嘴角一抽,反驳,“我有那么傻吗。”

“知道就别走来走去,回你府上好好休息,你不晕我还晕,只需派人守好城门,所有从京都过来的人,仔细排查。”

他们的目的乃中州,是以,目标根本就不在王爷那,而是如今的中州府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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