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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敌她,晚来风急(25)

若谢三真是个体贴的……

到底还是不放心,问她,“真没受委屈?”

温殊色心头尽管已把谢劭骂了千百回,可面对温老夫人的一脸关切,终究不忍心,抿唇一笑,“孙女好着呢。”

“我怎总觉得玄乎呢……”当真是自己歪打正着了?

温殊色说不玄乎,“我不瞒着祖母了,在这之前,孙女儿实则已见过谢三公子一面,祖母可还记得孙女同明大娘子放狗咬周世子一事?当日谢三公子也在,孙女被他的英姿所折服,可惜还没来得及同祖母诉说,便被祖母推上了大娘子的花轿。要不说菩萨保佑孙女呢,新婚夜孙女把手上的团扇一取,见眼前的郎君竟然是自己喜欢的谢三公子,一时还不敢相信,迟迟回不过神,祖母猜怎么着?”

她说得神神秘秘,温老夫人和曹姑姑听得认真,齐齐倾耳过去。

“谢三公子突然上前握住孙女儿的手,口中念叨着菩萨保佑,孙女儿方才知道,那日看对眼的不仅是孙女,三……郎君也对孙女生了情种。”

她低头羞涩地牵着自己的衣袖,一副小娘子的害臊模样,说得绘声绘色,只有菩萨清楚,有多荒唐扯淡。

活灵活现的说辞,温老夫人同曹姑姑已信了九成,曹姑姑抿着笑,“奴婢就说,二娘子是个有福气的人,老夫人一心向佛,供了这些年的菩萨,菩萨还能让老夫人伤心不成。”

压在温老夫人胸口十几日的不安和愧疚,终于卸了下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又问她,“他真把库房钥匙给了你。”

温殊色点头,“给了,往后孙女儿就是谢家的管家娘子了。”

“他还真敢放心。”屋里没人,老夫人也不怕泼她凉水,自己养出来的人是个什么性格,她心里清楚。

要她管家,今后恐怕有得她谢老夫人哭。心头如此想,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奴婢看,二娘子管家挺好,至少没亏待自己。”往日二娘子在府上,个个都被她花钱的本事所震撼,如今人一走才瞧出来,府上二爷赚的银钱,还不如拿给二娘子去败呢,曹姑姑一时没忍住,“大夫人这些日子打的那主意……”

“咳……”被温老夫人咳嗽声打断,“好端端的,提她作甚。”继续同温殊色道,“再同祖母说说谢家……”

那头温家的丫鬟一路带着谢老夫人和谢劭去往温家的枇杷园。

刚出院子,便见出去办事的闵章脚步匆匆而来,见他神色不对,谢劭脚步落后几步,同谢老夫人道,“祖母先去,我待会儿过来。”

儿孙长大了,有他们自己的事要做,谢老夫人一向不干涉,“记得别错过了午食。”

谢劭应了声好,待前面的人群走远了,闵章才道,“周世子急着找公子,人正在门口。”

什么事能让他找到这儿?谢劭眉头一拧,快步走去门口。

周邝已经在门口打了半天的转,一见人出来,立马上前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了,哭丧着脸道,“谢兄,怎么办,西郊的兵器库被人闯了,管事的不见了踪影。”

身为儿郎谁不喜欢舞刀弄枪,西郊的一处隐秘宅子,私自存了一些兵器,平日里没事,几人也会去操练一番。

今日周邝过去,却见房门大敞开,兵器散落在地,唤管事的,半天都没人应。

库房里的所有的兵器统共就百余件,不过是为了悠闲娱乐,成不了什么大事,但若是管事的落到了有心人手里,送去东都,事情就大了。

私藏兵器乃杀头之罪,到时连靖王都脱不了干系。

最一年来周边的几个藩王陆续被朝堂抓住把柄,眼下只剩下了中州的节度使靖王。

确实是麻烦事,谢劭问,“王爷知道吗?”

周邝更着急了,“庆州这几月都快被太阳烤焦了,流民乱窜,四处都在闹事,父王早上才出城……”

“立马派人出城沿路去追,只要是马车,所有人一概下车受检。”谢劭转头看了一眼府门前停着的那辆马车,“去通知谢副使。”

第17章

午饭设在了老夫人的正院。

谢劭还是没能赶回头,派人同温老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公子说抱歉,手头上实在有件急事先走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老夫人。”

一旁谢老夫人先搭腔,“是个没这口福的,错过了老姐姐今儿准备的一桌好菜,少个人还少双筷子,咱多吃些……”

起初底下的人还担心今日该怎么收场呢,谢老夫人转个园子里的功夫,再回来两人突然握手言欢,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

先前那一通吵了后,像是把俩老祖宗心头的郁结都吵散了,温老夫人招手把晴姑姑唤来,“待会儿回府,把这米糕给姑爷稍上。”

“是。”

今日温殊色出嫁后的头一回回门,午饭前,温家大爷把屋里的客人送走后,带着二房的人也来了老夫人院子待客。

大公子、大娘子、三娘子都来了,唯独大夫人没来。

府上二爷不在,温大爷便是家主,原本应该由他来招待上门的姑爷,不曾想今日不巧,撞上了裴大人上门做客,本想借午饭同他谢三公子喝两杯,人却先走了,加之那日自己又没能送成亲,心头有些愧疚,两位老夫人说着话,温大爷便转头和气地问温殊色,“缟仙,在谢家可还好?”

自小伯父待她都是如此亲和,温殊色点头,“都挺好。”想起他带给自己的那副东都的画册,“伯父的画册我收到了,东都真热闹。”

温大爷一笑,“既喜欢,下回寻个机会,到东都来亲眼瞧瞧。”

温殊色道好,又问,“伯父什么时候走?”

“明日。”

温殊色一愣,“这么快?”

“朝堂事务繁忙,我已耽搁了不少日子,该回去了。”转身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眷,“你两位嫂子,还有你大姐姐和你三妹妹也一道走。”

见她面色一惊,又道,“你伯母和姨娘先留在府上,照顾老祖宗,前些日子我派人同你父亲递了信,想必也快回来了。”

难怪不见大夫人的踪影,去不了东都,估计得怄死。

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团聚,温大爷嘱咐她,“有什么需要伯父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来信同我说。”

温殊色点头,“好。”

散了宴席,温大爷回了院子,温老夫人和谢老夫人关起门来说话,院子里便只剩下了几个小辈。

温家的小辈有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大娘子,二娘子温殊色和三娘子。

二公子在东都拜到了一个老先生门下,先生门规严正脱不开身,没能回来,三公子正随二爷在福州捕鱼,今儿在场的只有四人。

大公子把自己从东都带回来的礼物交给了温殊色,“二妹妹看喜不喜欢,兄长事先不知道二妹妹成亲,新婚贺礼,待下回我回凤城,或是二妹妹来了东都,兄长再给你补上。”

原本是大娘子的婚宴,确实也没想到出嫁的人是她,温殊色接过,是一盒心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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