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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5)+番外

有时候不得不说,尽管苏太太比苏则黎更爱更关心他这个儿子,但比起苏太太,苏则黎才是更了解他的那个人。苏太太到现在还以为,当初是他不要傅苑苑的。

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的呢,当初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他负了傅苑苑在先逼得傅苑苑不得不离婚,却没有人知道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从苏先生的书房下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

风雨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户上,窗户“哐哐哐”的在响,让人听得心烦气躁。

苏岩东在苏宅等了一会,等雨停了下来才开车准备回红岸别墅。

青市车多人口多,加上下雨路况不好,路上塞车得厉害。

苏岩东在路上等通车时,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谢豫南打过来的。

谢豫南是谢家的三少,青市四个商政大家族苏、谢、傅、沈四家,他和谢豫南、傅苑峰、沈衍一向被称为青市四公子。

四个家族平时互有往来,他们四人又是自小认识,因此关系都不错。他和傅苑峰的关系当初倒是四人中最好的,但因为当初他和傅苑苑离婚的事,闹得两家略有嫌隙,他和傅苑峰的关系便也有些疏远了。

谢豫南在电话里有些犹犹豫豫的道:“岩东,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苏岩东的心情正十分不好,语气不郁的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没事就别妨碍老子开车。”

谢豫南这才道:“我听苑峰说,苑苑很可能要回来了。”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人都像商量好似的,都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名字。

苏岩东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愣了整整有十秒,拿着电话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连电话的那头,谢豫南一直在跟他“喂喂喂”的也听不见。直到前面的路已经通了,后面的车一直在按喇叭,他像才回过神来似得,按掉电话扔在旁边的座椅上,然后开车离开。

外面突然又下起雨来,噼噼啪啪的打在车前的玻璃上,外面雨帘密密,世界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苏岩东觉得自己的脑袋也跟着模糊了,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思考不起来。

☆、4房间

苏岩东是大半夜的时候才回来的。

夏沅沅本不愿意理他,但他在楼下将房子闹得震天响,吵得她翻来覆去的都没办法睡着。最后没办法,她只能披了睡衣下了楼。

楼下已经开了灯,阿秀正扶着他往楼上带。苏岩东却走得东倒西歪的,不是左踢到桌子就是右踢到桌子。

夏沅沅走近了他闻了闻,才发现他身上一身的酒味。

夏沅沅皱了皱眉,嫌弃道:“臭死了”

苏岩东却张手扑到她身上,像个要找奶的孩子一样巴着她不放手,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蹭啊蹭的,呼一口气就是满口的酒味。

他一边呵呵的笑一边醉言醉语的道:“我身上臭,你身上却香香的。”说完在她身上深嗅了一下,道:“香香沅沅,沅沅香香。”说完蹭到他脸颊上就要亲过来。

夏沅沅懒得理他发酒疯,侧过头避开他的吻,吩咐阿秀道:“将他扶到楼上客房去。”

苏岩东却不满道:“我不睡客房,我要和沅沅一起睡。”

夏沅沅道:“你臭死了,不许进我房间,熏着我睡不着。”说完扒开他的手,让阿秀扛着他上楼。

客房就在主卧的隔壁,阿秀开了门,扶着他到床上躺下。

他是醉狠了,刚才还有力气发酒疯,此时一沾床,人便一动不动不省人事了。

夏沅沅站在床边抱着手看他,阿秀将他在床上收拾好后,转而对夏沅沅道:“沅沅小姐,我下去给少爷煮些醒酒汤。”

夏沅沅点了点头。

阿秀出去后,她拉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然后便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瞧。

他的酒量一向算不上差,这些年无论是贪杯也好应酬也好,极少有醉的时候。她记得他上一次醉酒,还是两年前的时候。

那时候他接到一个从国外打来的电话,打那个电话的人甚至没有跟他说话,在他接起的时候便匆匆的挂了,但他却因此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然后躲在别墅二楼那个从不肯让她进去的房间里,整整三天没有出来。

借酒消愁,一醉解千愁。

不知他这一次又是借酒消什么愁,解什么愁。

其实她也知道总归不过是那么几种原因,但那原因里永远不是关于她的。

过了一会,应该是酒劲上来,他有些不舒服的在床上动了动,呼吸粗重,或许是感到身上的衣服穿着不舒服,又拼命的扯衣服。

夏沅沅难得发善心,站起来弯腰想要帮他将衣服脱下来。

苏岩东却突然睁开了眼,眼睛通红的看着她有一秒钟,然后突然伸手抱着她将她翻身压到床上。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她,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悲伤,让房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好一会之后,他才像受伤的小狗一样,将身体沉下来,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喃喃的温柔的喊道:“苑苑,苑苑……”

那一刹那间,夏沅沅的整颗心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冷得她直哆嗦,冷得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像发了狠一样用力将他推开,然后从床上爬起来,背对着床眨了眨眼睛,才将眼里的湿润忍了回去。

那么讽刺,那么可怜,那么悲哀。

明明是同样的发音,“苑苑,苑苑”,可是她就是能听出他喊得那个人不是她。

就像是无数个深夜里的时候,她听着睡在身边的他不自觉的喊出那两个字,她那么清楚的知道,他喊得不是她。

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在午夜的时候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种滋味你感受过没有,而她却百次千次的在承受。

挣脱而不能,只能咬牙忍受,直忍得心口出了血,满身的血淋淋。

有时候她真想拿把刀往他心口插一刀,再往自己心口插一刀,或许这样就能一切都结束了。

她从客房里匆匆的出来,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走到房间门口时,看到阿秀正好端着醒酒汤上来。她心里正藏着一股火,于是端了她手上托盘里的醒酒汤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将空碗放回托盘,对阿秀道:“你下去睡吧,这里不需要你照顾。”

阿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夏沅沅冷厉的眼睛时,最终什么也没说,道了一声“是”,然后便下去了。

夏沅沅回到房间重新躺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

很早很早之前,那声“苑苑”就像是下在她身上的魔咒,折磨着她的精神她的肉体和她的心。

她重新在床上坐起来,开了床头灯。

灯光有些昏暗,房间笼罩在暗淡的灯光和寂寞的夜色中,寂静的,空荡的,唯一能听见的是外面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夏沅沅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的门。

主卧隔壁的客房门并没有关紧,她站在走廊里顿了一会,从房间打开的门缝里看进去,可以看到苏岩东整个人张成一个“大”字,他的上衣已经被他脱下来扔到了地上,光着上身俯卧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