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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同人)[埃及同人]媚祸传奇(72)+番外

☆、51

埃及三面环绕沙漠,固然天气酷热,然而由于尼罗河的存在,生活在下埃及尤其是三角洲附近的人时常会有罹患风湿的困扰。富有的贵族们常以吞食金粉的方式克服风湿带来的连绵不绝的痛苦,普通的平民则只能靠食用芹菜或者将自己全身埋在烈日下炙热的沙子中的方法,以求能够些微缓解病痛。

但是对皇家御医来说,还有一种秘方可以为地位至尊的人群服务,药材就取自一种危险的杀手昆虫——胡蜂身上,这种难以捕捉的尾带毒针的昆虫所酿的蜂蜜不但可以入药,其尾部的毒针还可以拔下做药材使用,起到治愈风湿的奇效。

阿肯娜媚对这种昆虫并不陌生,在她很小的时候,前御医哈图谢就曾带着几个胆大的贵族孩子去野外掏蜂窝。及至阿肯娜媚长大后,由于图坦卡蒙一直病弱,因此她更是潜心研究药典,甚至堪为哈图谢的助手,因此她现在要对那棵棕榈树上的胡蜂窝下手,可谓是自信满满。

夕梨发现阿肯娜媚不是开玩笑,竟真的往那个看上去像一个悬宕大球的蜂窝走去,即使身为一个现代人,不要徒手在毫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接近蜂群也是常识,更何况因为这个绿洲罕有人迹,这窝胡蜂已经过了很久无人打扰的日子,整个蜂巢呈现一种和沙漠环境浑然一体的棕褐色,仿佛已成了这处地界的无冕之王。

蜂群此时按部就班地劳作,然而不时传出的“嗡嗡”声仍然提醒着胆敢进犯的人,他可能马上要误入了一个隐藏着的沙漠陷阱,一旦被群起而攻之,必定就会浑身肿胀并痛苦哀嚎着死去。

卢克索神庙深处的医生圣地,就描绘过这样一幅几百年前勇敢的采药人被胡蜂叮蜇致死的壁画。然而时移变迁,人们早已基本掌握了驯服这种危险生物的办法。

夕梨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凭借的是现代人本能的趋利避害的尝试,抱着阿肯娜媚扔给她的东西上前两步想要叫住对方:“祭司大人,您快回来!这是大个的胡蜂,不是蜂蜜,您穿了再厚的斗篷也没用的……”

不想阿肯娜媚却绕过那棵棕榈树,借着已然昏暗的光线跪在地上到处摸索,不出她所料,很快她的指尖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粗粝野草的触感,她一寸一寸摸下去,用手指抠开野草下面松软沁湿的沙土,轻松就把埋在深处的饱满的根茎拉了出来。

哈图谢教过她,在任何危险的动植物出没的地方,相隔不远之地必定会有它的克星的存在,如果造物之神没有予以它们天敌,而是任由危险的物种无止境地扩张领地,那么人类根本不会有生存的余地。

当然这个理论运用在那些诡计多端的野心家身上也是一样适用的,自图坦卡蒙去世至今,法老的九位朋友亦即埃及的九位执政高官,阿肯娜媚已然收服了其中两位,而经阿肯娜媚亲手拉拢并获得晋位的新任宰相哈扎,图坦卡蒙曾经信任的文书总监耶尔古拜亦是她的拥护者。

不可否认,他们个个都是位居高位、身有所长的人,之所以愿意听从阿肯娜媚的差遣,就是因为阿肯娜媚本身有压制他们的特质。

譬如阿肯娜媚天生高贵的出身,她承袭自太阳之子的纯洁血统,她所行的一切只要不离经叛道,就是公义与权力的最高保障。

尤其在埃及法老死后,身兼伴侣皇妃并有公主之名的阿肯娜媚,其实在名正言顺的行权地位上是远高于埃及的任何人。

曾经的阿肯娜媚不懂,现在的她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而其实在她年幼之时,父亲及老师便已经将这些至理教会了她,而她并没有体会到他们的苦心。

阿肯娜媚定定神,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圆润饱满的根茎榨出汁液来,稳稳地拿手捧了,细心地擦在斗篷外的每一寸肌肤上,她想了想,终究还是决定谨慎为上,又多挖了两块同样的根茎涂满全身各处,甚至包括脸部,做完这一切,她才开始慢慢接近那只似乎摇摇欲坠又牢固无比地挂在棕榈树枝上的胡蜂窝。

采药人的守则之一就是做事不能做绝,阿肯娜媚命令夕梨站开,自己拿着锋利的铁剑接近矮垂的蜂窝,先试探了一下蜂窝的硬度,有几只工蜂警觉地从巢中飞出,开始盘旋于树丛周围。

阿肯娜媚对此毫不理睬,继续找蜂巢的脆弱处好方便自己下刀。那几只工蜂见侵略者并不停歇动作,竖起尾后毒针就要朝阿肯娜媚蜇过来。

夕梨抱着一堆杂物正想要提醒阿肯娜媚注意,不想那几只工蜂刚刚近身,就像被喷了微量杀虫剂一样,突然如喝醉酒一般,猛地往地上坠。在勉力沿着草丛盘旋几圈之后,纷纷栽进了沙里。

阿肯娜媚见抹在身上防虫的草药果然奏效,赶紧奔上前去紧着踩了几脚,将工蜂悉数碾死。原本安分待在巢中的大量蜂群察觉到了同伴的尸体,如一股黄黑相间的潮水一般涌出巢穴,聚集在工蜂的尸体周围。

见机不可失,阿肯娜媚趁着调虎离山之际,踮起脚尖挥剑,毫不犹豫地将一半的蜂巢削了下来。铁剑极其锋利,残余的另一半蜂巢几乎不受影响,阿肯娜媚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中那条肥胖白嫩的蜂后优美地在里头蠕动。

她会心一笑,将守护在蜂后身边的一小拨工蜂悉数收入随身携带的羊皮袋里,手脚快速地捡起另一半的蜂巢,施施然地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等到蜂群的大部队发现自己的家园遭到严重又说不上灭顶的灾祸,它们会发挥勤劳的本性,在极短的时间内倚靠残余的半边蜂巢,重建自己的家园。这个蜂群很可能等不到下一个采药人的到来,如果又迎来不速之客,近东的采药人都会明白采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夕梨看得目瞪口呆,这位身兼医术的祭司真是令她非常折服,西台的祭司们即便可以展示神奇的自然元素的能力,但不可讳言,西台的医疗水平相对非常低下,而且埃及人处理问题的手段,往往出乎她现代人思维的奇妙,而又非常奏效。

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高中历史老师曾经轻描淡写地讲述过身为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埃及,但真实的埃及绝对堪称古国中的古国,而且远远比她想象得底蕴厚重。

夕梨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其实西台也盛产野蜂蜜,但是此时养蜂的风险还比较大,技术相对落后,因此愿意从事养蜂业的农人较少,产量也低。以蜂蜜制成的蜜浆或者甜酒都是价格昂贵的饮料,入药的经过提炼的蜂蜜和蜂针几乎价同黄金。

虽然已经喝了一肚子水,但是想到香喷喷的兔肉和鸵鸟肉,再佐以新鲜的野蜂蜜,就算夕梨现在身处哈图萨斯或者埃及首都底比斯,都是一大享受和乐事。

腰间围着棕榈叶的男人们远远看到女人们归来了,他们可并不担心。因为铁剑少了两把,夕梨和阿肯娜媚都是聪明人,必定有办法防身。但是看着阿肯娜媚拎着个就比马车轮子小一些的半个蜂窝,拉姆瑟斯惊讶地含着半口兔肉看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