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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女儿同人)伊世传奇(28)+番外

他抚着胡子站起来,哈哈大笑,王后在他身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些围坐在底下,正犹豫要如何发难的臣子们,一时也找不到机会说话。

除了在国家大事上能够一致对外,“彭库斯”议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制约国王的权利,或者说就是为了让国王不痛快而存在的,比泰多王也巴不得给他们添堵,好气得这些老不死晚上睡不着觉。

这么一想,他就更来劲了,这么优秀的孩子,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地护着。输了一场仗算什么,明天伊兹密就能把曼菲士的人头给拎回来。

比泰多王越想越得意,开始松起了腰带,看得王后以为他爱女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没想到他却是解下身上从不离身的黑铁弯刀,对着场中的伊兹密道:“伊兹密,我的儿子,青年战士皮尔瓦的化身,比泰多第一勇士,自然配得起这把好刀。”

说着,他把刀往伊南娜怀里一扔,不容拒绝地吩咐道:“你,把刀送去给王子。”

那刀来势沉重,黑乎乎得发出乌亮来,没有一丝一毫的装饰,往伊南娜跪坐着的膝盖上砸来。

伊南娜不敢让刀掉在地上,也顾不得疼,连忙伸手去接。那刀连刀鞘都是黑铁制成,足有几十来斤重,砸得伊南娜的指甲当场泛出淤血来。她咬咬牙忍了下去,朝着比泰多王行礼,托着刀往台阶下走去。

这还年幼的异国少女,在全场女性的嫉妒下,颤抖着手将对她来说沉重庞大的黑铁腰刀捧在胸前,一步一步地跨下台阶,朝着那祭礼的主角走去。

从王室所在的高台到场中的路铺了彩色的皮毛毡毯,用金线绣了太阳,用银线绣了月亮,用彩线绣了比泰多最闻名的几座山脉,天地间还绘着五彩的花朵。那奉了国王之命的女孩,挺直了脊背走在其上,一步一脚都踩得扎实,似被手中名贵兵器的重量所累;却又神态平和,仿佛手中捧着的是才摘下的带露鲜花。

凯西在这热血沸腾的一刻,倒也忘了上下尊卑,偷偷对着身边的王子说道:“原本我还准备了三把剑,青铜剑拿来割牛头的话,一会儿就钝了。王这样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求王子让我摸摸那把刀吧。”

那刀是比泰多国王的象徵,平素都藏在最要紧的兵器库里,轻易见不到,是代表着比泰多王宫最高秘密的神兵利器。

王子松开原本紧握的长矛,将死牛往旁边踢了一踢,没有理凯西的话。

不过凯西跟着王子这些年,深知王子这个人笑的时候未必开心,冷淡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生气,何况王突然给予了那么大的赏赐,所以趁着王子心情好他胆子也大了:“王子殿下,蛮牛和少女,这不是和传说里的一样吗?您要是配合地演上一出……”

“闭嘴!”伊兹密不耐,这何须别人来提醒,一国王子在这宣扬国威的大好时刻,也能化身奥斯卡影帝。

这女奴的神奇之处他并未向很多人提及,但平日相处,伊兹密也很欣赏伊南娜神态动作间的不卑不亢。所以比泰多王也不是蠢人,在这欢呼声震得地皮都要抖三抖的时刻,换个别的女人捧剑来,恐怕要摔个大马趴。

伊兹密心里赞许,抬手就从伊南娜托举着的手臂上“铮”地一声抽出刀来,那刀通体漆黑,和平日见到的那种华丽的镶嵌了各种宝石的青铜刀截然不同,刀锋上黑沉的仿佛立刻就要淬血的一弯亮光,几乎要让人腿肚子发抖。

伊兹密也存心试试伊南娜的胆量,没有叫她避开,手起刀落就狠狠扎进牛的脖子里,只剩个刀柄露在外面。一股温热腥气的红色浆液如喷泉一般泻出,溅满了王子下半身的铠甲。

地上一会儿就积起了一个小血泊,慢慢浸透了伊南娜的布鞋,她并不害怕,只是不舒服地挪了挪脚,被熏得反胃,不知道为什么,伊南娜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21第二十一章

王子执刀利落地剜了个圈,巨大狰狞的牛头就滚到了地上。他长臂一伸,揪着粗长的牛毛,把那颗血淋淋的东西提在了手里。

在人类还没有脱离神话时代,千年前安纳托利亚的土著民族刚刚进驻这片高原的时候,深山中原有一头牛怪。它爱用牛角摧折人们居住的房屋、抢夺肉嫩血香的处/女做食物,成为统治者的心头大患。

直到国王的女儿被夺去之后,悬赏下有一位叫做皮尔瓦的战士挺身而出,单枪匹马割了牛怪的头,才将公主救了回来。

和所有神话故事浪漫的结尾一样,战士得到了国王的嘉奖和公主的青睐,他的形象作为王室的守护人流传了下来。

在场的女人,从六岁到六十岁,看到这勇猛杀牛的战士,又这样的英俊年轻、孔武有力,都恨不得要尖叫地冲上前去做那获救的公主。

伊兹密王子享受着这种巨星风采,身心畅快地往高台上走,也不管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不但衣服下摆就连长发都染了红色。在经过伊南娜面前时,伊兹密突然用另一只手揪住伊南娜的衣襟,一把将她甩到了肩上。

伊南娜猝不及防,差点要被勒得断气,手上的刀鞘也脱手飞出,还好凯西一个飞扑跟在后面接住,才没有落在地上。

这摁得住牛的战士,力气大得人无法抗拒,伊南娜才稍一挣扎,一只像铁钳一样的大手就按在她背上,迫得她整个人都伏在肩甲上,坚硬的铁片刺得她小腹生疼生疼,这蛮力间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伊南娜忍着胃部被顶得欲吐的恶心,乖乖趴着不动了。

比泰多王看着一身是血的儿子,踏在紫色的王家地毯上,俊朗不凡,高贵天成,带着血腥的煞气,威慑得一些来观礼的小国使节连声称好。台下狂热的民众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想看清楚那英姿,马上就要降下初雪的天气,竟然有人被挤晕了过去,要不是有士兵维持秩序,场面险些就要失控。

这个场景,就好像现代的明星走红地毯一样,人民的欢呼声就快把国王背后的尼珊迪贝宫殿的屋顶掀翻。只有伊南娜,头朝下地被倒挂在王子肩上,黑色的半长发遮住了她发红充血的脸,欢呼声在她耳里就像雷暴,眼前只有地毯上的纷繁图案,耀得她眼花。

议会里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原步兵队队长现在卸任后担当军需长官的博尔济斯,原本想凑上前去请王子止步,见了这样的阵仗,那些质疑的话反而不能开口。

须知,虽然比泰多只存在了五百年便湮灭在了历史长河中,但是在一千年后,埃及的总人口也不过三百万而已,而这时的比泰多常备军就维持在三十万人,三至五个人中就有一名军人,尚武的程度可想而知。今天王子大出了风头,他若现在上去扫了民众的兴,质问沙利加列战败之事,明天他就是全国攻击的目标。

比泰多王老谋深算,把这个跟自己唱了二十年反调的鲁维人土著贵族的纠结看在了眼里。从比泰多人来到这片土地开始,与原三大土著部落哈梯族、鲁维族、帕莱克族的融合与冲突就从未停息过,甚至在铁列平王颁布王位继承法律前演变成了一场大的动乱。但是经过几代的经营,中兴之治初露端倪,如今哈梯族早就是比泰多王手里的囊中之物,帕莱克族式微,干脆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