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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影视同人)那些年那些秃驴(2)+番外

青青一喜,做成这单生意再卖两回莲子,只要省吃俭用,除去给爹爹抓药,足以攒下五六文的积蓄,日子也有了盼头。

船行江中,青青偶尔顺手捞些莲蓬,裴修海见了便问:“莲子去了芯晒干才好,不然发苦。”

青青回道:“不晒,我是要把生莲子卖给德春堂。”

德春堂药物进出的数量颇大,哪里有零碎向渔人收购的道理,但生莲子的确是越新鲜越好,裴修海想到自家娘子菩萨心肠,大约是想帮帮眼前这个贫穷的小渔娘,便也释怀了。

外出半年才回来,想到因自己常年外出独自支撑德春堂的妻子,裴修海又是激动又是愧疚,不免有些情怯,反而想从青青嘴里知道自家娘子的近况。

青青没有防人之心,便将自己遇见白姐姐的事情一一道来,直说对方就如观音娘娘一般又美又好,她只会这几个词,再想赞美白姐姐几句,憋红了脸也想不出词儿来。

裴修海觉得这小姑娘端的淳朴可爱,听到她口里自己的妻子诸般之好更是与有荣焉,青青闻他身上有药味,踌躇了许久终问出口:“客官,我卖了许久的莲子,却不知莲子是治什么病呐?”

这一问倒是问住了裴修海,他不是不知,却是不好对面前的小渔娘开口,这生莲子倒是一味好药,可治妇人带下,也可治男子遗~精。

若青青知道了,免不了还要问问遗~精是什么,许公子为何会得遗~精之症呢?好在他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问这个作甚?”裴修海敷衍道:“总之生莲子是味好药就是了……”

话音未落,二人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两艘小舟靠近了青青的渔船,来人放出抓钩牢牢攀住,轻易就登上船来。此时船只行到江心,若来人不善,这番青青和裴修海只怕凶多吉少。

裴修海一把抓过青青将她护到身后,他走南闯北哪里看不出眼前四个大汉乃是江匪,他临机善变又有功夫傍身,知道一对四恐怕不能善了,只能拿钱消灾,只是那四人却不曾蒙面,既然不蒙面就是不怕旁人泄露自己长相,不会泄露的那可只有死人。

“钱财货物尽归诸位好汉,”裴修海朝四人拱手:“在下只是一介商贩,这位小娘子更是无辜,万望各位高抬贵手。”

那为首之人目露戏谑,仿佛在看垂死之人无望挣扎:“我等拿人钱财,□□,既拿了许公子的钱替他办事,就不能收你的钱了。”他“嘿嘿”笑起来:“我这话也说得不对,你的钱我们兄弟也要,可惜不能留下你的命。”

裴修海心往下沉,冷声问:“许公子又是哪位?我与人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害我性命?”

青青虽怕得浑身发抖,却听出点端倪来,这许公子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许公子吧?那样好的人怎会做这样的勾当,也没听说许公子和人结仇啊,青青不信。

“你做了鬼自去问那许公子,问他如何要害你性命啊,哈哈哈哈!” 不知为何裴修海总觉得江匪的话中意有所指且很淫~邪,然而事到如今也只能拼死一搏,江匪见他有些身手不好对付,便故意道:“问不了那许公子,问你家娘子也可。你若死了,自然有人睡你的女人,花你的钱财。”

江上突然浓云密布,一道闪电劈下来,就像把裴修海给劈在当场。江匪见有机可趁,一刀砍在他腿上,那截断腿落在青青脚下,青青吓得大哭起来。裴修海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江匪就着他摔倒的姿势,活生生割下了他的脑袋。

除了要拿着脑袋回去领钱,裴修海的身体被扔进江里,船上还有五人踩在几乎没过脚踝的血水里。

青青脸色煞白一动不动,江匪皱着眉甩了她几个耳光,见她不哭不叫,“啐”了一口道:“莫不是吓傻了?”

一个斜眼歪嘴的江匪开始松裤腰带,打头的那个提醒他:“完事了就杀了,莫要走漏风声。”

青青浑身都痛,心里也痛,小船儿发了癫似的摇摆,她终于明白那些船娘在笑什么。她痴她蠢她傻,原来德春堂真的有个狗洞。



☆、法海(中)

“夭寿啦!”孟婆扯过赶来的鬼差愤怒地控诉:“这个死鬼不肯喝汤。”

忘川河水辅以彼岸花,火不停熄地煎上七日,就可得到浓浓的孟婆汤,只要一口保证你把为人时的前尘往事忘个精光,连谁是你亲妈都不记得。

孟婆干这一行已然亿万万年,守着七个日夜冒烟的大瓮从不擅离职守,保证每日出锅新鲜汤品,让那些鬼魂吃饱喝足进去六道轮回。

寻常死鬼轻易不敢作乱,今儿却有个百年难见的硬点子,无论孟婆如何威逼利诱,这死鬼就是不张口,不张口自然是没法灌汤了,孟婆只好唤来鬼差帮忙。

这鬼差并没有生得青面獠牙,只是五官仿佛被大风一阵呼啦啦刮走,脸上无分毫起伏和孔窍。他听孟婆说罢,如一张白纸般空无一物的脸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里头伸出长而鲜红的舌头,舌头上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死鬼。

鬼差是广岛人,死的时候被yuanzi弹的气浪抹平了五官,因为是平民枉死且几百年来业绩突出,和其余众鬼从无口舌之争,便被提拔为鬼差。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拔舌地狱挑了一根可心的舌头,又在某日捡了颗眼珠。

只那眼珠罹患青光眼,质量很一般,地府的阴风一吹,就要迎风流泪。

奈何桥上风大,鬼差的舌头因为眼睛不经风哗啦啦淌水,在桥上排队的众鬼吓得瑟缩在一起,唯恐被这饿死鬼一般的鬼差吞下腹去断了投胎之路,偏那只死鬼却杵在桥头岿然不动。

鬼差心想这死鬼但凡活着该是条好汉,只是入了地府盖没有破例的规矩,他右手一翻大喊一声“疾”,一道铁尺飞来插到死鬼口中,硬生生劈断他满嘴牙齿,对方却咬紧牙关楞不张口。翻卷的牙床肉牢牢压住铁尺,一丝缝也不露,就算硬灌,孟婆汤也是一滴都下不去的。

“你这断头鬼,何苦冥顽不灵?一碗孟婆汤尽忘前尘,爱恨情仇随风散,来生富贵亦可待!”鬼差还要再劝,那死鬼却也干脆,脖子上一道血线悄悄一抖,头颅碌碌滚远了去,这回连头都跑了,又要如何灌汤?

孟婆也发了狠,这倔强的死鬼岂是百年一见,简直就是五百年一见。

“给我按着他!”孟婆支使鬼差做帮手,手里端了碗汤就要往死鬼脖子上暴露出来的通红的食管里倒去,不想这死鬼怨气极大,竟从食管里喷出灼热的怒火来,烫得孟婆失手把碗都扔了。

鬼差觉得棘手,只好苦着脸道:“本差在地府兢兢业业已有千年,万不可为你破了全勤的业绩。”他咬咬牙,其实并没有牙:“本差在轮回管事那儿多少有些薄面,你若肯喝了汤,来生是想封侯拜相或是富可敌国本差都依了你。”

话说到这份上,是人是鬼都得心动,偏那远远滚开的头颅发出“桀桀”怪笑,脖子上的食管和气管喷出两道火来,这哪里是五百年一见的叛逆死鬼,简直是千年一见的凄厉怨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