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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165)+番外

“吴王是闲出来的,朕倒是打算给他找些事儿做,”曹姽在大小虎的服侍下坐回榻上:“自家人在此,也没什么规矩,让吴王过来吧。”

王慕之想见曹姽见不到,这会儿子有了机会着实激动,不想妹妹和外甥曹安都在,那话就没法出口,俊秀的脸憋了个脸色通红。

曹姽打从心里看不起他。

“朕新登基,正是用人时候,打算开一门恩科,”曹姽脸上挂着亲切的笑,站得却离王慕之很远,王慕之恍惚觉得不过数月曹姽似乎又长高了些,如清冽的一管绿竹立于眼前,不比春芳耀眼,却是高华自现,王慕之竟愣了一下,差点没听清曹姽接下来的话:“这事就交给吴王办吧,当年你可是头名呢!”

王慕之的心狂跳起来,曹姽如此年轻,这届恩科所取之仕子俱是前途无量。而由他王慕之统筹考试,说起来名义上这些人可都是他的门生,都是他的人。

他也有振袖一呼,千响百应的一天呢!

白玉般的脸仿佛沁了血色般激动起来了。

王神爱笑言:“看样子,兄长是踌躇满志了。”

这对兄妹已经开始视彼此为绊脚石了,王慕之却卯了一股劲头要把事情办好。

三个月后,他将中选的考生名单报上后,曹姽略看了看道:“就这么点人吗?我记得有二千多人应试的。”

王慕之答:“这已是国试入围的人,最终得二千,取前一百五十名取得。”

曹姽将名单压下:“如此便再取三百。”

“呀”了一声,王慕之慌了神:“陛下万万不可,朝廷哪有这许多空缺,若是白养这些人,所费米粮更是不计其数。”

“朕不日就要迁居昭明宫,”曹姽冷不防又给王慕之一个意外:“将这三百考生召入宫内,朕会养着他们,不劳朝廷费心了。”

王慕之呆住,曹姽竟然要去昭明宫?!那可是孙皓搜罗举国美人的宫室,最最荒唐所在,曹姽竟然要召集三百个男人共住一宫?!

她不是要守三年孝吗?

王慕之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懂曹姽在想什么,他自然也无法预见这史无前例的近五百考生,表示这名垂青史的“青云榜”的一员。

曹姽还嫌自己对王慕之的捉弄不够,临去还加了一句:“吴王务必记牢了,这三百录取之数,不以考试成绩论先后,而是选长得最好的三百个人送到昭明宫来,若是长得不好,朕唯你是问!”

☆、第102章

王慕之接到皇帝这一纸诏令,不可谓不郁闷,又不敢明目张胆地争论,毕竟曹姽所用名义是纳才,不是选美,私德上无可指摘。这三百士子又不靠朝廷米禄供养,全得曹姽一人支持,王慕之就算要从大义上阻止,恐怕也没有朝臣附议。

他回去长吁短叹半晌,沐浴焚香后揽镜自照,又慢慢放下一颗心去,只觉得自己同皇帝曹姽乃是一段孽缘,不管好缘坏缘终究是个缘分,如今二人勉强算是夫妻,以自己世间无二的人才,只要徐徐图之,何愁皇帝不动心呢?那些士子又有哪一个比得过他,莫说三百,就是三千,也无人可与他争锋的。

想及此,王慕之倒是卸下心头负担,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日他便要带着一众人去昭明宫谒见曹姽,还未上马却见一个眼熟的头梳双寰的小丫头正缩在街角怯生生地瞧着自己。地面上露出一角烟罗裙裾,王慕之叹了一口气,认出那是陆亭君素日喜爱的穿着,那小丫头正是她的贴身女婢。

他虽不见得对陆亭君十分钟意,但是男人对恋慕自己的女子总有一分格外的怜惜,更兼陆亭君出身门第还算高贵,陆家父子虽不为新帝所喜,但仍是江左豪族的领头人物,绝非南渡门第可以比拟。于是王慕之弃了辔鞍,施施然上前,屏退了随从,轻声细语地望着一脸渴慕的陆亭君道:“女郎何故在此?”

“王郎君,妾都知道了……”话还没有说完,陆亭君倒是落下两行清泪来,她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拿袖口轻轻擦拭脸蛋,娇羞地红着微晕的眼眶,仿若时下流行的胭脂红妆,不画而丹,现出动人的楚楚可怜来:“陛下,她怎能对你如此……”

这陆亭君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慕之不由就有些不悦,建业城自从知道曹姽要多录取三百名品貌杰出的士子充入宫中,自是议论纷纷。曹姽自公主之时起就是有名的骄横任性、肆意无稽,她若是效仿历代男皇帝纳许多的侧室,虽然荒唐,但是由她做来,似乎也并非出人意料。

于是,众人又纷纷可怜起王慕之那般超凡脱俗的品貌,尽付了那不解风情的女帝之手了。

倒是那三百士子,也因此吃不准女帝到底是何意图,有人惶惶不安的,还真以为曹姽要纳这许多的佞宠。须知,昭阳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周围一条深且宽的护城河静静流淌,前朝孙吴的末帝孙皓每每将美人玩弄致死,就抛尸河中,让护城河的河水将尸首冲刷出去,干净利落得很。

一些人的脸上,便难掩如丧考妣的神情,曹姽听得蔡玖暗地得来的奏报,简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然不忘命人将这些人选的名字记下,来日不可委以重任,好在数目不多,也就二三十人,于她的大计无碍。

王慕之不知如何对陆亭君解释,若这三百人真是士子,朝廷哪里有许多的官位相待,这便是个大大棘手的差事。若曹姽真的是为了男色,那他王慕之岂不是个拉皮条的,怎么说都不对,王慕之便失了点耐心:“此乃朝廷之事,你一个年轻轻的女郎关注这许多作甚,快快家去……”

陆亭君却忽的扯住他的袖摆,将王慕之吓了一大跳,他正是在曹姽身上用心的时候,唯恐落人口实,一气之下抽回自己的袖子,把陆亭君拽得一个趔趄,好在险险站住了。

二人也算青梅竹马,陆亭君未想到王慕之如今这样避忌自己,不由心下大恸。又想到王慕之言称自己是年轻轻的女郎,可她委实和王慕之一样的年纪,只是月份略小,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却早误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且不说她一心倾慕王慕之,光是她那个“陆八窍”的诨号,婚事也因而少人问津。

自家哥哥同她说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吴王了。

陆亭君“嘤嘤”了两声,惹得王慕之内疚,这才含羞带怯问道:“父亲大人不日做寿,吴王殿下会来的吧?阿兄一直念叨呢……”

这个话题让王慕之松了一口气,陆家做寿他没有不去的道理,当下便应承了,与陆亭君分别,上马入宫带着三百士子觐见曹姽。因这三百人未授官职,倒似曹姽养着的门客,曹姽接见他们的时候很是轻松,王神爱抱着年幼的曹安也在。

正是初春,曹姽做公主之时的含章殿里的莺桃树结了果子,小黄门侍弄得好,果子颗颗饱满。慕容傀打辽东送来的未风干的新鲜奶酪,便打成了凝冻状,浇卤一般浇在鲜艳欲滴的莺桃上,奶酪肥浓滋润,莺桃鲜甜多汁,再辅以琥珀色的冰蔗汁,其口感之美,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