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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疯临天下(111)+番外

巴郡军队主将落马,这场战役便胜负已分,一小队士兵围在钱牧野周围,但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无谓的抵抗,钱牧野痛心疾首,朝着曹姽的方向怒斥:“毒妇误我!”

见他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倒把战败的责任推在自己这样女子身上,曹姽不齿其心胸狭隘的为人,令自己身边随扈尽数上前,擒住钱牧野。

阿揽上前一脚踢翻了这世代名门、沙场驰名的勇将,呼延莫帮着捆人的时候,他乘隙往人嘴里塞了一把泥沙:“你若再胡言乱语,我等便押着你在城头上亲眼看看孙骞到底是怎么死的?”

钱牧野此刻说不了话,听闻这等刻毒的语言,眼眶几乎要睁裂。可惜他自己已经沦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再也没有资格挣扎。

甚至都没有经过血腥大战,两个时辰之内东魏已经控制巴郡全城,专等孙骞的到来。康肃并未进城,还在原地待着,以防孙骞不入城。孙骞领着八千人日夜兼程、精疲力尽赶到巴郡,此时已近黎明,他遗憾地遥望东魏的营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夜袭的机会,便打算先入巴郡与老知交钱牧野合兵。

巴郡守兵为他开了大门,此时城内万籁俱静,地上还散落着白日激战留下的残碎兵器和大片血迹。他心里无比感叹幸好赶上了,就在人带领下急忙往城守府而去,八千人浩浩荡荡尾随他身后,在狭窄的街市上被挤压成细细的一个长条队伍。

到了城守府,钱牧野的长子战战兢兢地迎上来:“见过孙将军,家父白日劳累,此刻正在着装,将军请稍待。”

孙骞带了二十人进府,心里暗自嘀咕这钱牧野也是系出名门、刚猛之将,怎的生个儿子如此唯唯诺诺,心里就不禁想到自己两个很成才儿子,颇有一番喜悦。

然而进到内堂他就僵住了,内堂不大,立着二十来人,长相参差奇异,倒有大半的胡人,钱牧野的夫人和年幼的子女立在一边闷声哭泣,钱牧野则不知所踪,主座上却坐着个白衣人,一副江左文士的打扮,手上还有一柄麈尾指点,只是相貌绮丽之处,让人一望就知是个女子。

那女子朝身边人抬手道:“把人带出来吧!”

孙骞这回更看不懂了,看这些人似乎是匈奴人的长相,但那主座之位上的似乎是东魏地位极高的女性,正怔楞着,就见自己好友钱牧野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看到他就睁大眼睛、嘴里“呜呜”叫着,却发不了声。

见钱牧野竟是这幅样子,而巴郡明明一派平和,孙骞痛心疾首道:“钱兄,你竟然投敌?”

钱牧野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激动之下竟就气晕了过去。

曹姽笑得直不起腰来,颤手拿着麈尾指指在座众人:“你们看,你们看看,这就是同袍之谊,还多年好友呢,一照面就说人家通敌呢!”

孙骞大怒,拔剑问道:“你到底是谁?”

曹姽答道:“孙将军不妨去外面看看?!”

见她似乎胸有成竹,孙骞大急,快步往外而去,只见自己所领八千人倒了一些之外,其他尽数已经跪在狭窄的街道内投降,沿街高处布满引弓的东魏士兵,他这八千人披星戴月而来,竟是未有一战,就大势已去。

孙骞只觉得自己和钱牧野一般,此时恨不得就此昏死了事,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被人卸了兵器都不自知。

如此在苦战一月后,巴郡一夕换主。

然还未等曹姽与康肃额手称庆,剑阁便传来急报,原来北汉方才听说巴郡已降,立刻兵临剑阁之外。剑阁守将早被北汉利诱,刘熙兵不血刃突破了天险,直奔成都而去。

☆、第六十七章

曹姽不是没想过北汉对剑阁探囊取物的可能性,但是北汉可以使出招降一计,却委实出乎她的意料,亦出乎康肃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照着阿揽的计策,一夕之间让巴郡易主,怎么着也够北汉措手不及,却不想对方还藏着这样的后手。当下众人便决定,如今与北汉之间,就如当年汉高祖与楚霸王,比拼的就是谁先入国都,事不宜迟,当立即动身才好。

康肃苦战连日之后,那夜来人禀报曹姽入营,他不是不感慨的,这皇室内年纪最小、性格最是骄狂的小公主,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想着自己,即便康肃也要动容。只是他当时并不觉得曹姽的到来,就能扭转巴郡的战局。

然而当曹姽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要求康肃配合演出一场好戏的时候,康肃是极其震惊的,因当时事急,他并未仔细询问。如今大功告成,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康肃的眼光一一扫视过跟随曹姽的众人,便问起周威:“公主,周小将军现在何处?”

他被曹姽扔在巴人凤那里养伤呢,曹姽也不好太堕周威的名声便道:“我等在坐船进入南充之时,与北汉大将丘麟末遭遇,周兄力战受伤,如今被我安置在稳妥的地方修养。”

听到这桩战事康肃颇感意外,摸了摸胡子道:“北汉竟也打得同一个主意?!那丘麟末的名气老夫也曾听闻,你们没有在他手上吃亏吧?此人力气极大又性情悍勇,若你不是挑了些壮力的胡人随身,只怕难以匹敌。周威虽然受伤,不过能力敌北汉的先锋将军,功劳也是不小。”

“丘麟末被擒拒降,已被我下令斩首。只是此事尚不好公开,且让北汉急一急。”曹姽见康公误会周威与丘麟末阵前交手得胜,也不好解释,既然是众人合力而为,姑且也算补偿周威的受伤。

康肃便问起最在意的问题:“你们佯装蜀人,与老夫合兵假装一战,引出钱牧野,收拾了钱氏,又大大方方摆个空城计,让孙骞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奴,这不是你的手笔。”

曹姽听康肃唤自己小名,便摸摸鼻子道:“康公英明,我自然是想不出这样周全之策的。不过出处为何,您不如猜猜?”

康肃到底为人老辣便道:“周威年少忠厚,会在排兵布阵上下功夫,心智却还到不得如此的地步。似乎是沈洛,但沈洛稚龄遭难,心思未免深沉,这几乎不见血的方式并不是他的手笔。莫非……”

曹姽定了定神,拱手笑道:“正是他,阿奴先前蒙他搭救,便觉其人不寻常,如今果然就是临阵显出大才干来了。”

“可惜,真是可惜了!”或许当年在水师不利的情况下,岭南驻军能够击败南下逃窜的海贼,并非没有道理,康肃沉声道:“阿奴,让他过来,老夫有话问他。”

曹姽琢磨着康肃话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觉得八成还是因为阿揽的出身,这连她都觉得可惜,当下二话没说,亲自去叫人了。

因坐于马上不便行礼,康肃就示意上前来的阿揽不必拘束,直言道:“你虽出身无名,然巴郡之计甚好,待蜀中平定,公主定是要回去建业的,你便跟在老夫身边吧。吴爽如今代我镇守襄阳,荆州一地尚可保得太平,只若是拿下蜀中东川,此地民风彪悍,的确需要刚柔并济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