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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萌(73)

若是分家之后她立刻认真仔细的盘算这些分到的财产,或许不会有今日的纷乱。

这件事情,在丁婕被抓上公堂,让苏嬷嬷去翻找契书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

一向将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下人见到无不称赞敬佩的大夫人会犯这样的错误,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不能接受的事情

华氏很生气,却又不愿意气自己,气来气去,心中不免埋怨起丁永隽——若是他当年能更狠一些,拿些有用的东西回来,她也不会不将那些东西看在眼里!只是再往深里一想,当初丁永善就是看准了她想要逃离侯府的心思,才将她和丁永隽算计在一起,那么分出来的庄子和吴海那些人的安排,说不定也是丁永善一早就算计进去的!

他就看准了她会看不上眼。

华氏越想越气,这才郁结成心病,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不好了。

脾气越不好,就越是敏感,深怕下人们知道事情的原委,知道是她这个正房夫人做事有了疏漏。

今早,一个丫头因为不小心碰乱了留在华氏房间中的账本子,就被华氏给骂哭了。

丁婕过来请安的时候,华氏脸色泛红,看得出来是很生气了,且让那个丫头再也不许踏入她的房间半步。看到丁婕来了,华氏才消了消气转移注意力,让苏嬷嬷拿来好几块料子。

距离宴席还有几日,她想给丁婕再做几件新衣裳。

丁婕有些无奈:“过冬至前,府中已经做过一次衣裳了,女儿今年的衣裳够穿。”

华氏的脸色一沉:“究竟是谁教你说出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话的!”她指着大段大段的锦缎布料:“娘教过你多少次了!真正有教养的贵族姑娘从不会看自己的衣裳够不够穿,她们只需要想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小家子气!?我教过你这些吗!”

华氏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

这是丁婕最直观的感受。

苏嬷嬷看出来丁婕有些不悦,赶紧笑道:“姑娘,您别担心,这是大夫人从自己私库里面拿的,就算大姑娘又做了新的衣裳,府里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华氏一愣,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不错,华氏一向都是公平的,府中要做什么都是一起做,账上面明明白白,一分都不差。丁婕也很少会被开小灶。

忽的,华氏将手中的布匹往一旁狠狠一砸,高声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错,母亲曾教过你,打理后宅一定要懂得一碗水端平,可是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明媒正娶,谁才是长女嫡孙,谁才是真正做主的人!别说我用的是自己的私库,即便我今日真的用了府里的钱多给你一个嫡出的姑娘置办什么,也没人能多说一句!这就是道理!”

说完这番话,华氏转过身去:“我累了,让苏嬷嬷去帮你重新量量身子,大户人家的姑娘,衣裳都是穿当下最合适的尺码,不合适了就继续做新的,往后不要让我再瞧见你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苏嬷嬷赶紧把丁婕带到自己的房间,怕丁婕觉得委屈,好言相劝:“姑娘,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老奴知道,夫人最近脾气不好,可她都是为了你啊!你别觉得夫人的话占强,她是过来人,那些过来人受过的辛酸苦楚,她是不忍心你再经历。你相信夫人,也相信老奴,为自己寻一个高门大户的婚事,即便如今高攀了,只要您进去了,那身份就完全不同了。到时候您就知道这都是为您好了!”

丁婕扯扯嘴角,好像没什么大的反应:“嬷嬷快些量,我想去练练琴。”

苏嬷嬷应了一声,将叹息都咽在了肚子里,大姑娘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白夫人的苦心呢。

……

比起大姐为婚事的烦恼与四妹妹为新房子的操心,丁荃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可是她分明让林竹修书去县衙那头,不知道为什么,秦泽总是不给她回信。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第三次去送信之后依然还没回信,丁荃坐不住了。

“林竹,你说他会不会想私吞我的宝贝!?”

林竹汗颜。

姑娘您是不是想多了,人家秦大人好歹是堂堂县令,怎么会贪图您那些东西呢。可她知道丁荃宝贝那些东西,不许旁人亵渎,也就忍着没说。

“啊啊啊啊——”丁荃抱着脑袋:“他一定是想独吞了!我攒了好久的!”

万幸的是,秦泽终于在这个时候传话过来了。

来的人是四平,容烁给他找的一个暗卫。

“丁姑娘。”四平出现的时候,丁荃听见动静还以为有刺客,直到看到打扮低调的四平从天而降,赶在林竹尖叫之前,她一把捂住林竹的嘴巴,兴喜的对他说道:“是不是你们大人准备将东西还给我了!”

转眼一看,四平手里空空的,根本什么都没有,她又板起脸来:“他是不是想独吞我的宝贝!”

四平的表情有一丝裂缝,旋即清清嗓子,淡淡道:“姑娘,大人令属下将这封书信交给姑娘,姑娘看完自然就懂了。”

搞什么!神神秘秘的!丁荃拿过信笺一看,疑惑更重:“亥时初在庄子附近的林子里见!?”

四平没有过多的解释,他这会儿来就是为了送这个信笺,送到了他也离开了。

林竹心中的警钟一下子响了起来:“姑娘,您一个黄花大闺女的,亥时那么晚了,跟一个男子在林子里见面,怕是不太妥当啊。”

丁荃一抬手,示意他不用说了:“我本是相信他才将东西交给他,如今他怕不是以为将我拿捏住了耍弄我!?不过他想错了!我可不是那样容易被人耍弄的!亥时就亥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个县令,若是真敢对我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我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丁荃气势汹汹,林竹深谙她的脾性,也就不求了。

只是……让姑娘一个人去,实在是不太好。

丁家现在住在庄子上,而且华氏又不像从前那样兢兢业业的当主母,所以对庄子上的管理反而松懈了很多,丁荃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溜出去的。

庄子附近的确有个竹林,在从城中到庄子的那条路的边上。

丁荃悄咪咪的从庄子上溜出来,一路奔向林子,连大气儿都不喘,这一路上她还在心里窜词儿,想着若是秦泽真的食言,该怎么斥责的让他无言以对!

隔着远远一段距离,丁荃瞧见了林子里隐隐约约的火光。

好家伙,算你准时!

“秦泽!”她为了吓唬他,专程爬上竹子,等跑到他的位置边上,忽然从天而降,准备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把他扑到,按趴在地上一番质问,没想到她这身裙子实在是不适合当江湖儿女,正在俯冲之时,一根调皮的竹枝戳了进去,刺破了裙子,竟直接将丁荃挂在半道路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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