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猎人同人)玉笙寒(123)

我顿了顿,答,活着的时候可以胡作非为。

说完,库洛洛便笑了起来,说,完全赞同。

而我就因为他好看的笑容和这一小小的“心有灵犀”变的突然恍了神,莫名地高兴异常。

紧接着就听库洛洛平稳的声音响起,我认真地听着,眼睛如同生了根,怎么也离不开眼前这个黑发黑眼的男人。

他说,旅团最重要的不是团长,而是团员。我死了,自然会有人接替我,我的命令可以是最优先的,但我的生命却不是最优先的。该存在的是旅团,而不是我。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缓慢地把视线上移,最后和我交会。

他对我说,寒,如果有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会去给我报仇吗?

我回神,口气狠狠地说,放心,我没那么无聊。

他听完,眼神一柔,嘴角弯起来说,这正是我想要的答案。

回想起来,这样的谈话次数似乎很少。

所以对于谈话的内容以及两人曾经说过的话就会记的异常清楚,一条一条地,清楚明朗。

我说,我是团员,我是不是也可以胡作非为?

他点头,说,理论上不伤害旅团利益的话,可以。

我扔下手中的《阅读基础》,慢悠悠地晃到楼梯口,这才回头对仍坐在沙发上的库洛洛说,那么这么说来,报不报仇,这种事,根本就是我说了算才对。

沙发上的人怔了怔,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里细碎的光流离闪烁。

库洛洛这个人总喜欢装深沉,相处这么久以来不习惯也习惯了。所以对于他每次这样沉默不语的表情我都懒得去深究其中的意义,只是一笑代过。

于是类似这样的深沉都被我或多或少地轻描淡写过去,至于后不后悔,可不可惜的问题,我从来都不愿去思考——知道了又能怎样,既定的事实若能改变,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再是世界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沿着生命的轨迹向前行进着,从不回头张望。

然而现在,我却深深,深深地,后悔着。

原来我一直坚持的东西,一直在我身后。

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所有关于我的任性妄为,或是刻意遗忘,或是独断专行,全都因为曾经的那些轻描淡写而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只留下大片大片的空白和嘲讽。

如果今天我死在这里,那也是因为我败给了自己。

面对眼前的敌人,我竟因为这小小的醒悟而意外地无畏了起来。面对着几乎没有胜算的战斗,我反而不那么恐惧了。

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自己勇敢走下去。

这是母亲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所以。

“……我怎么可能,死在你这样卑微的生物面前!”

我要把自己选择的路,按照自己的方式走完。

###############

很早以前,忘记了具体什么时候,库洛洛曾说过,胡作非为,不过是旅团的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别人为什么做不到,那是因为首先他们没有随时会死的觉悟。

那个时候,对于小丫那种肆意的人生论我嗤之以鼻了很久。

和库洛洛相反,我首先的目的就是活着。死过一次的人,对于生命这东西就会异常地珍惜起来,尤其是当他还准备着潇洒地为自己活一次,于是旅团的宗旨就刚刚好地满足了这小小的愿望——活着的时候能够胡作非为。

库洛洛偶尔会嘲笑我怕死,说很好奇,为什么对于生死这个概念,我偏执的如此厉害。

我说,那是因为我死过一次。

他楞了一下,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玉配表面。我想,他是又想起了之前我沉睡四年的事情。似乎对这件事,他总有些耿耿于怀,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作:汗,当然是在跟他自己较劲了……他当时没救到你啊……)

然后他就说,人固然会死,所以还不如在有限的人生里胡作非为。

每次说到这里我都会不甘示弱地反驳他,说如果人死了,还怎么胡作非为?所以前提一定是活着。

他的前提是死亡。

而我的前提却是生存。

这本是一个非常无聊的无限循环话题,就如同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一样。然而我和库洛洛却总是乐次不疲地争论不休。

于是库洛洛就对我下了一个定论:南宫寒其人,是个在保证自己生命的前提下玩命的疯子。

我当时瞬间就想起了西索,然后就笑倒在沙发里,满是嘲讽地答道,库洛洛?鲁西鲁,你丫刚刚好是和我相反的另一个疯子。

被一个疯子说成是疯子,就跟被真正的变态定义为变态一样。

我还要不要活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好奇起来。

如果库洛洛现在知道我在做什么的话,会不会露出他那百年难得一见的惊讶表情,大叫道小样原来你也有豁出去的时候?

实在想知道。

偏头吐掉口里的鲜血,咬牙用力接上脱臼的胳膊,我学着西索在伤口处覆上一层“轻薄的假象”,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果然当初和西索磕架那么久还是有好处的,这一系列动作真的是太顺手了。

我心情大好地朝对面人勾了勾手指,挑衅地朝他开口:“想让我死,还太早了!”

说着,提起内力便又迎了上去。

库洛洛他说,不要为我报仇。

呵……我只不过是还人情债,报仇什么的,他又没死。

我不过是想,任性一次,胡作非为一次而已。

#######################

自不量力。

这是我的敌人对于这场战斗的评价。

仔细想想,的确有这么回事。

对于完全不了解对方实力就妄自宣判死刑的人,不自量力这个词语再适合不过了。

“交手前你送我的那四个字,现在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眼睛扫到不远处那个老不死的老头子接住被扔出去的小杰和奇牙,我面带笑容地看着眼前的对手,声音不高不低地说着。

“……被宣判死刑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你而已。”

轻笑。

“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

不远处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定,拍拍身上的灰尘,浑身散发着强大的念力,脸上的表情轻松如常,丝毫没有受了重伤的痛苦。

眼前人冷笑一声,道:“女人,我承认,之前朕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会让我受伤。不过,你又还能撑多久?”

我活动着自己早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皱了皱眉头,回答道:“在战场上问这样问题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弱者。我实在不明白之前老头子对我说的你的智商究竟在哪里。”

不是我想激怒他,实在是因为自从见到他起,我的怒气就从来没有消散过。无论是因为我,还是因为库洛洛,抑或是两者都有。

我只知道,当我见到库洛洛的那一刹那,脑子里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个强大却变态地令人作呕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