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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89)+番外

季书娘是名满江南的才女,是容老爷看中的媳妇,可这些对于容三爷来说都没有用,他所需要的是一个摸起来有rou感的、能在床上勾起他兴致的女人,他根本没有兴趣和季书娘去谈诗论画,更不会花心思去揣摩她的想法。

因着季书娘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所以容三爷自以为是能拿捏得她住,这么多年争争吵吵的过了,也不见季书娘提出和离,只是在这容家园子里避居一隅,对于他宠贾安柔和李英娘仿佛视而不见。

本以为她就是自己手板心上的蚂蚱,想怎么捏死就怎样捏,没想到这蚂蚱竟然长翅膀要飞走了!容三爷一想着季书娘那蜡黄的脸色,对他不屑一顾的神情,心中不免忿忿,怎么她便这样拿乔做致呢?不就是弄了个铺子吗,于是便神气起来了。

一边低头走进了内室,一边想着大嫂方才说的话——那珍珑坊是秋华的?很明显季书娘是想要把铺子给那丫头做嫁妆,这怎么能行!即算自己不能将铺子弄到手,至少每个月里边也该到珍珑坊弄些银子出来花花才是。

“三爷回来了。”贾安柔见容三爷挪着步子走了进来,两条眉毛皱在了一处,仿佛在想着什么心事,不由得有几分惊奇,表哥也有想事的时候?他素来便做惯了富贵闲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了银子花便去问容夫人,有时还厚颜的问自己要。兴致起来了,也会放些碎银子到自己这里,可转转眼又要去更多的。这些事都快把贾安柔愁死了,这两万银子的压箱钱不经用,眼见着便去了差不多五千两,再这么花下去,淑华的嫁妆该怎么办!

“安柔。”容三爷在床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我方才去随云苑了。”

“怎么去了那边?”贾安柔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她心里惦记的是另外一个人,可听容三爷说去了随云苑,还是会觉得酸溜溜的。

“本来是想问那贱妇要些银子来花的,可恨大嫂二嫂都在,那贱妇居然都不开口和我说话。”容三爷气愤的在床栏上拍了一掌,将贾安柔拍得唬了一跳,赶紧用被子捂紧了自己的身子:“只听说那珍珑坊赚钱,可这贱妇都没有打算将银子分给我,把那铺子全给了秋华,听大嫂的口气,该已经在官府入了契。”一想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在眼前却不能拿,容三爷便懊恼不已,若是季书娘识相些该多好。

贾安柔转了转眼珠子,便想到了早些日子容家传得沸沸扬扬的珍珑坊,没想到随云苑那个竟然不声不响的便置办下了产业,她心里既羡慕又有些欢喜,好歹将这个花钱的祖宗送到那边去要钱,自己的银子便能保住了,说不定还能跟着沾些光呢。

“三爷,你倒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贾安柔笑着将手放在了容三爷手上边:“你就直接去铺子里拿银子,想拿多少便拿多少,你是东家的父亲,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容三爷得了贾安柔这话,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道:“不错,安柔你这主意甚好。”

过了几日容三爷便带着两个长随去了东大街后边的胡同。

江陵城里头等青楼牡丹阁里新近来了一个姐儿叫飞絮,这飞絮人如其名,长得身体轻盈,柔软得很,那一双眼睛更是水汪汪的能勾人魂魄。容三爷被她那眼神儿勾得早忘了容家的园子门是向东还是向西开,每日里头便是在牡丹阁里拿着银子充大爷,那飞絮也是爱钱的,见容三爷舍得花银子,人又长得俊俏,恨不能化作一滩水揉进他骨子里边去。

在牡丹阁住了一段时间,银子花光了,鸨母的脸色不好看了,飞絮也没有那般热情了,容三爷也只能怏怏的回了碧芳院歇着,可秋芝究竟比不上飞絮的滋味,他心里痒痒的就想要到哪里去弄些银子去牡丹阁做大爷。

开始容三爷还没想着来珍珑坊,被母亲和贾姨娘一撺掇,他便有些动心了,这珍珑坊是季书娘的不等于是他的吗?自己来拿银子是理所应当的。那飞絮身价高,陪一个晚上需得五十两银子,容三爷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样也得拿个一百两,也好让那飞絮陪自己两晚上,一晚上似乎有些不过瘾。

到了珍珑坊,见铺子面前冷冷清清,没有他想象里的门庭若市,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里边有秋华说话的声音,容三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来得真是不巧,秋华在里边,自己怎么好开口问要银子呢?

“阮妈妈,既然是家里急着要钱,那也就不必推辞了,这五十两银子里边四十八两是大牛预支两年的工钱,还有二两便是我凑上的,你先拿着去给大牛的爹请大夫罢。”秋华吩咐王老蔫取五十两银子出来放在柜台上边,微微蹙着眉头望着站在阮大牛身边的阮妈妈。

今日她带着飞红来珍珑坊查看情况,正好碰着阮妈妈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说大牛爹病加重了,家里已经没有银子请大夫抓药,想要阮大牛向东家预支些工钱。秋华听了心里也是难受,母亲也是疾病缠身,她能明白阮妈妈的感觉,于是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里边说着话,容三爷听着却心急,这秋华真是个手松的,竟然还有闲钱送给别人!他也顾不上脸面,一脚踏了进去,瞅着柜台上边亮闪闪的几个银锭子,眼睛都有些发花:“秋华,你哪有闲钱送给别人,这五十两银子就当孝敬了我罢!”一边说着一边叉开了五个手指朝那几个银锭子扑了过来。

秋华没有提防到父亲竟然在外边候着,还这样不顾脸面的来抢银子,唬了一跳,赶紧向柜台那边挪了一步,挡住了容三爷:“父亲,这银子是阮大牛的工钱,他预支了两年,不是我白给的。”

容三爷停下脚看了下秋华,再转眼看柜台上边,那银子已经不见了,只有飞红捞着手儿站在那里,不由得勃然大怒,指着秋华就骂:“你和你那娼妇养的母亲一般下作,有闲钱养着外人,却没有银子给你爹去享用!”

听了这些话,秋华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鼓着眼睛瞪着容三爷,心里有说不出的愤怒。围观的人渐渐的多了,容三爷还在瞪着眼睛污言秽语的骂着秋华和季书娘,不明就里的人对着秋华指指点点,几乎压得她抬不起头来。

“子不言父过,可若是为父不尊,做得太过,也恕子不能不言!”容忍绝不是一个好方法,若是一味的忍让,反而会让他变本加厉,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想到此处,秋华决定不能再忍让,这珍珑坊是她和母亲的心血,凭什么要被父亲分了银子去享用!

“父亲,自秋华记事起便没见你交给母亲一钱银子,相反还不时来随云苑吵闹索要。男子当养家糊口,可父亲又几时给过家用?这珍珑坊是母亲的嫁妆置办的,自然是她的私产,与父亲又有何关系?母亲含辛茹苦,受尽磨难,你不仅不怜惜她,反而对她苦苦相逼,你自己说,可是男子汉所为?”说到气愤之处,秋华一双眼睛似乎都要冒出火来,瞪着一脸无赖的父亲,真恨不得一脚便将他踢出珍珑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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