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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210)+番外

银花这掏心窝子的话让秋芝更是难过,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挪着往流朱阁外边去了,容大奶奶笑着朝银花咬牙道:“你倒会帮我找事儿!就要过年了,府里零碎事情多,我现儿忙得都恨不能分成两个,你却好,到外边扯了个人进来便要我帮她保媒,是嫌你们家奶奶过得太轻松了不是?”

银花笑着行礼道:“奶奶,我知道你是个厉害人儿,多一件事情也不会有什么了不起!这秋芝憨厚,不会说谎话,让她没事来说些碧芳院的闲话儿听,岂不是妙事?”

容大奶奶板着脸道:“瞧瞧这小蹄子,一个个的都被我惯坏了,还敢和我犟嘴了!桂妈妈,赶紧替我好好收拾她!”

桂妈妈知道自家奶奶在和银花说顽笑话儿,只是站着不动,容大奶奶拍着手叹气道:“小的治不了,老的也请不动,看来我这个做主子的还真没脸,得得得,我去随云苑找秋华说心窝子话去,明日她母亲要出嫁了,总归得替她去做些安排才是。”

自从容三爷来珍珑坊吵闹过那一次,郑青云害怕夜长梦多,索性把三媒六证都在几天里边就全完成了,拿了两人的八字请江陵最有名的算命先生占卜出了几个黄道吉日,最近的便是十二月二十二,那日据说适合娶亲发嫁,宜家宜室。

郑青云一直想要尽早完婚,得了这个日子也是高兴,赶紧让府中下人都动起手来,将整个郑府收拾得整整齐齐,又布置出了一间华堂,专门准备迎娶季书娘。而珍珑坊这边得了消息却十分慌张,季书娘愁眉苦脸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嫁给容三爷的时候还有长辈们帮着张罗琐碎的事情,这再嫁却只能靠她自己了。

“母亲,你不用慌张,我已经派人去广陵珍珑坊那边接嫁衣回来了。”秋华笑嘻嘻的握住了季书娘的手:“你便安安心心准备做新嫁娘罢!”

季书娘听了这话惶惑不安:“秋华,哪里值得穿那么贵的嫁衣,母亲是再婚了,何必如此隆重,那衣裳可要值八百两银子呢!”

“母亲,银子多少有什么打紧?最重要的是秋华希望你能有个盛大的婚礼,不让别人看轻了你去。”秋华望着季书娘已经逐渐红润起来的脸色,心里不住的发酸,可为了让母亲镇定些,她还是笑着和她开着玩笑:“若是母亲觉得亏本了,便让郑伯伯拿一千两银子给秋华,当做买嫁衣的银子好了!”

自从送了成亲日子过来,秋华已经改口喊郑青云为郑伯伯,这让郑青云很是开心,逢人便夸容四小姐真是冰雪聪明。秋华得知了心里暗笑,这郑青云还没有和母亲成亲便这样来讨好自己,看来也是个很用心的人。

十二月二十一的晚上,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两人带着秋华一起来了珍珑坊,两人带来了一个梳妆匣子,里边有几套精致的头面首饰,季书娘看着一盒子明晃晃的东西便有些心慌:“曼娘,綾娘,这厚礼怎么敢当?”

容大奶奶笑着按住季书娘的手,让她坐着别动:“这是我和綾娘一点点心意,特地给你来做添妆的——嫁妆里边怎么能少了好姐妹的添妆礼?只是你别嫌少。”

季书娘望着屋子里一抬抬摆得整整齐齐的嫁妆,眼睛红了一圈,掏出帕子擦着眼泪道:“这嫁妆还是你们陪着我置办好的,现儿又给我送添妆礼,我季书娘是前世积德才遇着你们两个好姐妹!”

“哭什么呢?多不吉利!”容大奶奶笑眯眯的伸手将季书娘的手帕子抢了下来:“秋华,赶紧给你母亲去打盆水来擦把脸。”

一边看着季书娘净面,容大奶奶一边将容三爷得病的事儿说了出来,容二奶奶惊讶的挑了挑细长的眉毛:“真有此事?”

“真真儿,假不了!我派人去打听过了,给了那药堂里的大夫一个银锞子,人家便竹筒里倒豆子说了个干干净净!那大夫还说三弟这病,要想好,恐怕是很难了呢!现儿借着助兴的药或许还能成事,可日子长了总归无效了!”容大奶奶幸灾乐祸一笑:“这或许便是三弟的报应,谁叫他纳姨娘养外室!”

容二奶奶轻轻扯了容大奶奶的衣袖,朝秋华那边呶了呶嘴,容大奶奶见秋华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似乎对这消息很感兴趣,不由得醒悟过来,这秋华虚岁才十岁多呢,自己一时高兴,竟在她面前说起了这些话来。“啊哟,原是我不对!这嘴巴太多了!”容大奶奶有几分懊悔,望着季书娘只是摇头:“书娘,你便安安心心做新嫁娘便是,我们明日恐怕不能出来给你送亲,你自己要好好的。”

季书娘含泪点头应了一声,起身送着容大奶奶和容二奶奶出去,走到后院门口,秋华却停住了脚步:“大伯娘,二伯娘,我今晚想到珍珑坊陪着母亲。”

两人停下了脚步,回头见秋华扶着季书娘站在那里,母女俩身形纤细,身后是黑黑的一片,隐约露出后边的小楼和楼边白色的寒梅,一种无声的渴望在这静谧的夜里悄悄流转着,和那梅花的香味交织在一处,慢慢的沁入心脾。

第一百五十二章季书娘喜结良缘

这个晚上刮了整晚的北风,秋华伴着季书娘睡在一张床上,伸手搂住母亲的脖子,母女俩人说话快到子时才沉沉睡去。秋华望着眼前一色暗暗的黑,心里在思付着方才大伯娘说过的那件事儿,父亲不举?虽然最开始没弄懂什么意思,但听到后头却隐约知道了大概是什么意思。

这当真是报应不成?父亲胡作非为这么多年,也该有报应了,秋华能感受到身边母亲匀称细微的呼吸声,心里边有说不出的痛快,这便是上天在惩罚他罢?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总归会有人来惩罚他,只是为何小白和杨妈妈没有来向自己通传这事儿,难道是青树胡同那边太忙了不成?

秋华暗地里盘算着,父亲出了这事儿,定然会刺激到那位闲得发慌的三少奶奶,接下来她要做的事儿便是去打听父亲的外室,要去上门吵闹。飞絮不是个软脚虾,自然不会任凭贾安柔欺负了去,定然会要给贾安柔还以颜色,她可以笼着手儿在旁边看场热闹。

只是现儿父亲得了这种难言之隐的病,这外室估计也会形成虚设,让她住到青树胡同似乎已经是一种浪费,过年以后得想个法子让那飞絮搬走,或者要那宅子的主人去向她讨房租才行。青树胡同的宅子是秋华托人给租了四个月,就等着何花容住得习惯了,房东上门讨房租的时候好喝容三爷闹腾,没想到出了这事,看来这一招现儿却用不上了。

黑暗里头秋华咧嘴轻轻一笑,父亲自以为潇洒倜傥,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倾心于他一般,可现在母亲出了容府以后便要改嫁,连他养的外室都瞧不起他,江陵城里的百姓都暗地里议论容家的三爷是个绣花枕头,外表看着光鲜,里边却是一包稻草。想着以前母亲在随云苑里受到的折磨,秋华用劲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自己可不能心软,要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父亲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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