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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133)+番外

陈国公听到容皇后叫人去梁魏两府宣旨,心里也是一惊,当即便坐在书房里掂量了下朝堂里的势力,陈魏两家都是大周老牌的国公府,他们和武靖侯府彼此间也互通姻亲,盘根错节早就分不出彼此来,陈国公坐在书桌前,根本便算不出来究竟哪些人是死心塌地倒向陈国公府的好半日,上边才写了几个名字。

“那些文臣们都是墙头草,只要控制了宫里的局势,让女儿抢了先手,那容皇后也莫奈如何。”陈国公想到了那素来温婉的容皇后,心里有几分把握,宫内禁军头领乃是自己的亲外甥,只要联系他控制了清华宫,皇后又能如何?

长叹一声丢下笔。陈国公皱了眉头坐在那里,心里暗自思付看来女儿是没有做太后的命了,陈国公府倾力扶持也没办法抵制住梁魏两家联手,更何况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府也倒在太子这边,除非是……陈国公将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掌心不住的往外冒汗,濡湿了他的指尖 。

除非是能在后宫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皇上给谋杀了,然后用伪造的遗诏宣布指定大皇子继位登基,否则单凭势力对抗,自己是万万不及。陈国公松开手,两手都是湿漉漉的,手心里还有几个红印,这才恍然惊觉自己捏得太用力了些。

大步走了出去回到后院,陈国公找到夫人,让她第二日进宫去找女儿,熟料陈国公夫人却是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拿陈国公府上下千余人替你的野心陪葬不成?一旦失手,咱们陈国公府便将面临灭族之灾。即算你成功了,将外孙扶了上去做皇上,未必他便会听你这外公的话!现在我陈国公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还用得着去一手遮天么?”

陈国公被夫人说得哑口无言,望着夫人那不赞成的神色,心里也有些松动,可还没来得及让他想得清楚,就听着云板响了三下,陈国公和夫人面面相觑,惊讶的站了起来,刚刚踏出门去,便见有人飞奔着来报:“老爷,夫人,皇上驾崩了!”

听了这话,陈国公面色大变,这都不用他想东想西了,即便是自己现在动手也没了机会,只能命人取来白色衣裳,穿好以后便大踏步出门去了皇宫。

宫里宫外的禁卫军明显要比往日要多,皇上的遗体停在清华宫,大臣们皆在清华宫的前坪里跪拜哭泣,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素白颜色。陈国公跟着众人在那里哭了几声,望着站在清华宫里的容皇后,心里有些不服气,凭什么江陵容家的女儿便能做了太后,她的儿子便能继承大统,到时候自己还要向他三跪九叩?可四周望望,又实在找不出能支持自己逼宫的同伴来,也只能低下头去不再望里边的容皇后。

皇上的丧事办得很是顺利,太子许胤塡也顺理成章成了新皇,第一道旨意便是缩短了国丧日期,本来照旧制是三十六日,他将这日期缩短至五日,“天下吏人,五日释服”。这道圣旨一出,朝野哗然,有赞扬新皇为了民生宽仁厚爱,将这丧期缩短,天下便能更快的恢复正常,也有些腐儒抨击新皇此举乃是大不孝,先皇若地下有知,恐怕会气得从棺材里边爬出来和新皇理论。

可是议论归议论,这圣旨下了自然当照办,所以大周哀伤之色没有多久便又处处是莺歌燕舞,桃红柳绿,只是江陵城的容家又接了一份圣旨,全江陵城都为之震惊了。

容太后离开江陵几十年觉得甚是想念故土,准备明年春上回江陵省亲!

江陵知府抹着汗望向容老爷,声音都有些颤抖:“长宁侯,你家的园子似乎不够用了,可要本府替你选块地重建个园子?”

容老爷也是皱眉,没想到姐姐怎么突然就要回江陵来省亲了。他望了望大堂,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刘知府,多谢好意,重建倒是不必,我看看能不能把旁边几家的园子买过来,稍微修缮下,合并成一个园子便好。新皇提倡勤俭节约,我若是大肆浪费,恐怕与新皇旨意相悖。况且现儿已经是十月,隔太后省亲不过半年,如何来得及重建园林?”

刘知府想着这话也有道理,赶紧将容家旁边几家传了过来商议,那几家早就已经互相商量过了,还没等刘知府开口,几个人皆自己提出来:“刘知府,我们也不让你为难,给个合适的价格我们便将这园子卖了便是,总不能让太后娘娘回来没地方住。”

听着这话刘知府总是放下心来,一边感叹治下民风淳朴,一边赶紧让人通知容老爷过来和几位邻居签契书。几人提出的价格也很是公道,没有趁机抬价,容老爷也感激不尽,连忙将现银给付了,不出三日,周围几家都搬空了,容老爷请了人开始来修缮府里的园子,开始尽力准备迎接容太后回家省亲。

☆、世间难得顺心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完毕,祝菇凉们周日快乐!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溶溶水波慢慢的从湖面上荡漾开去,几片桃花花瓣随着水波一点点的飘向了远方,只留下淡淡的粉色痕迹,随着流水,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湖边的小径上走着几个少女,穿着各色春衫,头上的钗子簪子迎着日头,不时的闪着光芒,投在地上,一点点细细的影子耀着人的眼睛。她们身后跟了几个丫鬟,手里都抱着一叠书,看起来有些沉重,有个丫鬟还不时的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珠子。

“秋华,这春塾才开了一日,为何你便要告假?”走在最前边的春华回过头来,关切的看了身后一眼:“不是说太后娘娘再过两个月便要回江陵省亲,祖父叮嘱我们要用心做好功课,免得太后娘娘问起来答不上话儿,那便失了容家的颜面?即便是三婶婶身子不舒爽,你也还是该分清轻重才是。”

她的身后并肩走着夏华和秋华,夏华今年比去年又胖了些,身材微丰,小小的圆盘子脸儿,一派福相,穿着浅绿色高腰襦裙,胸前一根鹅黄色飘带。走在她身边的秋华虽然年纪比夏华要小几个月,可身量却略微高些,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无论如何也展不开一般,显见得是有烦心的事情让她郁郁不乐。

“春华姐姐,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念春塾,只是母亲实在病得厉害,我也没有了这心思。”秋华抬起头,一眼的忧愁:“我还是等母亲身子好了些再和两位姐姐一起念书罢。”

这几个月以来,虽然父亲消停了些,没有再敢来随云苑遭扰母亲,可因为那幅绣品的事儿,季书娘吃了惊吓,去年冬天又格外冷些,所以母亲身子一直未能大好,基本上是卧病在床,回到了弟弟过世那会子的时候,随云苑里整天都是药味儿。

春华和秋华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踏着碎石子小径往前边走去,每一步似乎都踏在了秋华的心上一般,心里实在是难受。几个人走到一个路口时,却见淑华带着秋芝从那边走了过来,三人的脚步一怔,都停在那里,脸上的神色都暗了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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