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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容氏传(132)+番外

季书娘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那干裂的嘴唇皮儿才软了些,她低头看了看茶盏里边,自己的一双眼睛倒映在里边,早已失去了当年水润灵动,呆呆的半日不能转动。耳朵里边听着秋华在对李妈妈和松砚厉声说道:“我方才已经去告知了祖父,他听了也很是生气,说会亲手惩罚父亲。以后院子里多准备些棍棒,下一回只要是父亲敢再来要银子,你们直接将他打出去,我便不信祖父不会点头赞成!”

李妈妈和松砚听了也是松了一口气:“既然姑娘这般吩咐了,下回我们绝不手软!”李妈妈想了想,拔腿便往外跑:“我要叮嘱着看门的小银,要她先从门缝里看看是谁,若是三爷过来,不开门便是了。”

秋华点了点头:“这样也是个办法,总不至于爬墙进来!”

容三爷刚踏进容府的大门,门边就站了一个婆子,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道:“三爷,老爷请你去前院一趟,他在书房等你。”

容三爷凑着脸儿过去问:“可知道是什么事情?”

那婆子笑着摇摇头道:“这个我又怎么知道!”

容三爷有些忐忑,步子不敢迈大了,在青石子路上慢吞吞的往前边走着,还刚走到前院,就见有人在院门口探头探脑,见容三爷走过来,欢喜的迎了上来:“三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快些进去罢,老爷都催我出来找你了!”

容三爷见那人一脸的笑,心里放松了些,想着总归不会是什么糟糕事情,否则父亲的长随也不会这般模样,于是跟着那人快步走到了书房那边。那长随立在门口,弯腰让着容三爷进去,自己候在门边,不住的摇头,心里想着三爷可要遭殃了。

容三爷刚刚推开门,还没站稳身子,一根棍子便迎面而来,直扑扑打在了他的腿上,他膝盖吃痛,不由得便跪倒在地上。

“你这个孽子,容家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容老爷摸着胸口直喘气,一只手柱了那棍子,指着容三爷骂了个不歇:“连书娘的银子都在算计,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一想到书娘乃是故人之女,自己聘了她到容家却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心里也不住自责,自己当初一片好意,可现在看来只是害了她。

越想心里头越不舒服,容老爷操起棍子便往容三爷身上招呼了过去:“今后我要是再听到你去随云苑吵闹,那便休怪我不讲情面!”棍子落到身上很重,容三爷被打得在地上乱爬,可究竟不敢顶撞父亲,只能尽量避开些,能少吃几棍便是几棍。

书房里容老爷正操着棍子痛打着容三爷,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容老爷停下手里的棍子望着门口出现的一个长随,就见他气喘吁吁道:“老爷,皇上得了重病,似乎……”朝两旁看看,小心翼翼的开口接了下去:“似乎已经垂危了!”

☆、山陵崩朝堂动荡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第二更!

京城里边现在是一片混乱,皇上忽然之间便病得这么厉害,让一干大臣们措手不及。

皇上今年五十有八,素日里身子很健旺,一年到头难得生次病,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基本都是给妃嫔们看病,皇上的御医总是惊叹皇上龙精虎猛,虽然将近花甲,身子却比年轻人不会差。皇上因此也一直引以为傲:“列祖列宗里最长寿者乃是世祖,年七十而卒,吾必然能逾之!”

几年前钦天监的楚监正曾上疏,奏请皇上修皇陵,奏折里虽然没有暗里挑明说是为皇上修造,可皇上依旧大发雷霆,将折子摔到了楚监正的脸上,狠狠的训斥了他一番还重责了五十板子:“朕正值壮年,为何便要着急考虑修皇陵?”

楚监正咬着牙不出声,生生受住了这五十板子,回府以后愁眉苦脸,他掐指算着皇上的运程,到五十八年上便该绝了,可皇上却是不听自己的,到时候有个万一,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

今年八月十五宫里开了夜宴,皇上兴起多喝了几杯,宿在龚美人那里,美人在怀,软玉温香,缠绵了好几次,第二日起来却觉得有些头晕脑转,喊了太医过来看只说是风寒,歇息几日便可痊愈。

一个小小风寒,有太医们精心看护,自然没有什么大碍,可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过了几日皇上的身子愈发沉重了,别说上朝,便是起身都不行了,宫里宫外乱成了一团。

容皇后坐在未央宫里头,冷眼看着殿外走得飞快的宫女,扯了下嘴角,冷冷哼了一声:“紫韵,镇国将军那边有没有消息过来?”

紫韵姑姑站在一旁低声道:“娘娘,武靖侯已经和镇国将军把持住了禁卫军,太子这几日监国,一切顺利,陈国公府和魏国公府都似乎有些举动,只是陈国公府举动大些,而魏国公府好像有意向咱们这边靠过来。”

容皇后垂下眼眸,心思转得飞快,陈贵妃是和先头皇后一起进宫的,资历算起来她最老,而且她生了大皇子和三皇子,那大皇子是皇上曾经有意想要立为太子的,只是后来因为陈贵妃有些跋扈,皇上疏远了陈贵妃,大皇子也顺带遭殃,没有先前那般受宠。

魏贵妃进宫要晚些,她生的第一个皇子夭折,后来又生了个六皇子,可年纪尚小,现儿还只有十二岁,要被大臣们拥护着称帝也有些困难,所以魏国公府有意朝自己这边投诚也未尝不是真的。

“秀文,你去武靖侯府和魏国公府传我旨意,便说太子妃和魏侧妃温良贤淑,宜家宜室,各府皆赐白璧一双,黄金千两,十色流光锦百匹。”容皇后耷拉着眼皮,脸上没有一丝欢喜的声色,一个个吐出来的字显得很是冰冷:“这懿旨下去,陈国公府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若是识相些便安静些,大家相安无事便很好。”

太子许胤塡有一位正妃一位侧妃,还有一位良媛。太子妃出身武靖侯府,端庄大方,处事沉稳,颇得容皇后喜欢。侧妃出身魏国公府,生得艳丽无俦,很得许胤塡的欢心。而那位柳良媛却只是宫女出身,是许胤塡的第一个女人。

最初容皇后还是容妃的时候便在镇国将军的指点下,采用黄老之道,避居后宫,从来不参与到宫廷斗争里边来。彼时魏贵妃和陈贵妃斗得天昏地暗,陈贵妃为自己的儿子求娶武靖侯府家的小姐,皇上心里不喜,大笔一挥,便将梁小姐许给了四皇子许胤塡,心里想着这样便能打击陈国公府的气焰,也能制衡后宫势力。

而魏侧妃却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见着了许胤塡,两人暗生情愫,想尽了法子才抬到许胤塡的秦王府里头去,皇上知道以后非常不喜,只是许胤塡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况且木已成舟,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了。

后来秦王被立为太子,武靖侯府便成了他最大的支持。这武靖侯门第虽然比不得国公府,可手中却是握有兵权,这可比一些闲散的国公府要强得多。魏国公府起先还想支持魏贵妃,可见着六皇子实在是小了些,朝中重臣们不是支持陈贵妃的大皇子,就是倒向皇后娘娘生的四皇子,所以逐渐转了风向,容皇后现在下的这道懿旨表面上见着是赏赐梁魏两家,可实际上是在向陈国公府提出警告,休得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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