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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85)

所以呢?又能如何?

他早已不是那个渴望得到家人关注、拼了命做到最好,只为等一句夸赞的小男孩。

所有期待,早在漫长的等待,和无数次的失望中,消耗殆尽了。

他只想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尽管他也不明白,对唐家下手能有什么好处。

前方道路平坦宽敞,视野开阔,一览无遗,他却觉得茫然。

一从繁忙工作里抽出身来,这无力的感觉顷刻就将他包围。

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东西……

找不到,找不到一个可以停靠休憩,让他卸下防备,交托全心的地方。

.

唐氏集团自爆出工厂偷偷朝附近数个村落排放污染后,又被同一家报社报道为了建成度假区,暗地捕捉保护动物并大肆破坏当地生态坏境的消息。

一下子,唐氏就被网民的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

水源和土壤被破坏的村庄里出现若干个身体病变的村民,他们现身接受采访后,民愤更是汹涌。

屋漏偏逢连夜雨,唐氏旗下食品加工厂又被查出化学成分超标,被勒令尽数购回,不仅损失惨重,在民众心中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三个新闻,三重作用相加,致使唐氏股价大跌,叶杭趁机大批购入散股,等形势一有回升,他立马又全部抛售,使得唐氏越发雪上加霜。

众人都知道他这是故意打压唐氏的股价,唐宣及唐氏一众也都清楚,却无能为力。

唐棠急得哭了几趟,拼命给叶杭打电话,他根本不接。

又去求金平秋联系贺钧言,贺钧言倒是接了电话,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仿佛放出唐氏丑|闻的事没有他的推波助澜。

最后只能哭着去求贺老爷子,平素待她极为和蔼的老爷子沉默半晌,却说:“公司现在已经交给钧言负责,他做得很好,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干预他的决定,这是他身为当权人的权利。”

“可是……”

“商场如战场,没那么多平白掉下来的好心,人人都在拼尽全力,弱肉强食的道理,你们应该明白。”

贺老爷子淡淡打断她,而后把金平秋叫进书房谈了十分钟,自那之后,连金平秋也绝口不提帮衬唐家的事。

唐棠恍然无助,日夜担心自家的情况,没多久就收拾东西搬去了她哥哥住的地方。

她父母双双回国,连做许多措施,颓势却已成既定事实。

唐氏大伤元气,即使事情平息,市场份额也再回不到从前。

而早就和其针锋不让的郭氏,虽然没有痛打落水狗,却也没放过拓展市场的大好机会。

和唐宣相比,郭书茉的哥哥郭予礼战绩喜人,给家中长辈交出了一份相当亮眼的答卷。

☆、第53章 V章

难得不忙,贺钧言和叶杭见了一面,在往常经常去的茶馆。喝了几杯,便双双到落地窗边抽烟。

叶杭见他情绪平和了不少,提起陈轻:“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

“不知道。”贺钧言抒了口烟气,眸光沉沉,“我留过她。”

“所以?不去找她?”

“……”

“你想清楚,别一时置气。”叶杭看着窗外凝眸,“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有些事情,真的没有那么难。跟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贺钧言默然,没说话。

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往常都是贺钧言接到电话中途把叶杭撇下,现在却是叶杭要先走。

挂了电话,他道:“书茉在等我,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了,你们俩去吧。”贺钧言拍拍他的肩,换了个姿势,在落地窗前继续站。

人家情侣约会,他懒得搀和。

叶杭有心安慰他,又无从下口,拍了拍他,走人。

贺钧言一个人在茶室待了会儿,无趣至极,时间走得前所未有的慢,像熬了十几个小时,一看时间,却才过了几十分钟。

不喝茶了,开着车出去转,街上行人总是成双成对打他面前走过,碍眼得很。

没意思。

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正好在一家商场外,他靠着车门抽烟,烦躁不已。

没多久,有人走过来,他以为是一直在朝他看的路人过来搭讪,皱眉正要打发,一道男声突然响起。

“贺先生?”

喉间一顿,他看向来人,眯了眯眼,马上认出来。

是在陈轻家见过的男人,好像叫什么秦瀚,陈轻为了他找过孟敬,据叶杭说,他们感情匪浅,这男人住院的时候,陈轻还哭了。

心头无名火起,他蔑然扫了来人一眼,“你谁?”

“贺先生可能不认识我,我是……”

“确实不认识你。”他沉沉盯着人家,忍不住恶语相向,“滚。”

秦瀚的脸色难看了一瞬,顿了顿,没走开,“我想和贺先生谈谈。”

贺钧言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我不是谁。”秦瀚坚持着不退让,“我只是想和贺先生谈陈轻的事。”

“陈轻?”他唇边的讽意更深了,“不想听,哪来的滚哪去。”

秦瀚吭声,也不动,就那么定定看着他。

贺钧言想赶他走,偏偏开不了口,想漠视他,心底又躁然翻滚着什么。

沉默对峙了一会儿,秦瀚道:“陈轻出国的事贺先生应该知道吧。”

他没说话。

“贺先生有多喜欢陈轻?又或者说,究竟有没有喜欢过陈轻?”

贺钧言闻言,眯了眯眼。

秦瀚说:“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也猜测不了。但我清楚一点,陈轻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贺钧言一把摔了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瀚不怕他,不急不缓道:“十七岁那年我和她同班,我是第一个知道她喜欢你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么多年,她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没有喜欢一个男人,除了你以外。”顿了顿,继续说,“光是喜欢你这件事,她就坚持了八年。”

贺钧言脸色难看,想叫他闭嘴,偏偏胸口发闷,说不出话来。

“我每年都劝她,每年都劝,一点效果都没有,她就是喜欢你喜欢得成痴了。”秦瀚看着他微变的脸色,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结束了,我很开心。”

“你说什么?”贺钧言立时横眉倒竖。

秦瀚淡淡说:“不必再揪着一个执念不放,我想她应该能好好过以后的日子了。很感谢你让她清醒。”

贺钧言霎时脸色铁青,看着秦瀚的目光危险至极。

秦瀚提着一袋子商场买的日用品,面上没有半点波澜,继续说。

“她前两天给我打电话,说孟氏的孟敬先生去巴黎了,以前她对孟先生有些误会,不过自打上次孟先生帮我找仇家以后,他们的关系好了不少,我想孟先生应该会好好照看她。”

秦瀚终于露出了第一个表情,他笑了笑,冲贺钧言点点头,“我看到贺先生在这,就是想和你道声谢,作为陈轻的兄长,我一直担心她没办法放弃你,现在总算能安心了,感谢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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