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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36)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怕他一气之下甩手直接走人,紧紧拽着他的手指不敢放。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眸直视他。

“这真的是我收藏的你的照片!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后来……有段时间我想学飞镖,但是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没办法只好把你的照片贴上去,再后来就学会了……”

为了和谐友好的发展,撒谎有的时候是必不可少的手段,陈轻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她把他的照片贴在飞镖盘上时没想别的,那段时间情绪低落,负面心态过多,扎他纯粹只是为了出气。

贺钧言抿了抿唇,没说话,心里思量起来。一方面为照片中坑坑洼洼的自己不悦,一方面又因她话里的意思而动摇。

真有那么想他?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其它收集的东西拿给你看……”

陈轻见他半信半疑,只得加大佐证力度。

他没说话,扫了眼被握住的手指。

她立刻撒手,而后听见他道:“拿来。”

她犹豫:“……我真去拿了?”

“拿。”他眯眼。

陈轻一步三回头,硬着头皮走向卧室。

她说有收集他的东西,不是骗他,是真的。

书桌右侧第一格抽屉里有本非常厚的簿子,内里贴满了贺钧言的大头像和半身像,全是她从各家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年份各异,他的造型也有细微的不同。

陈轻期期艾艾走出去,贺钧言靠在厨房入口处,背倚着门框,一脸悠哉地等着她。

经过乌龟爬行般的“跋涉”,那本簿子最终还是落进了他手里。

他认真翻阅起来,一页一页,表情尤为专注,仿佛在看什么重要的文件。

“那我继续煮饭了……?”

陈轻很不自在,想到他正在看的内容,脸有点烧。然而他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走开,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重新回到案板边继续切菜。

毕竟是她自己漏的底,不拿出这个,就得被他质疑扎飞镖一事,他生气事小,若是怀疑她的真心误以为她目的不纯,那就真的要吐血。

贺钧言本以为陈轻只是随便收集了些他的照片,没想到她格外认真,每张图旁边都写了好些字,不仅记下时间,还概括了当篇内容里他的所作所为,哪年哪月收购了哪家公司、参与了什么会议、见了谁、达成了什么合作,好多他自己都忘了的事,翻一翻她的记载便能想起。

除此之外,她还对他的造型服装作了点评,无一例外的,每一个她都觉得好,标注的不是“好看”就是“非常好看”,甚至还有“超级好看”,后头还添着数个夸张的感叹号。

贺钧言忍不住失笑,侧目看去,陈轻垂着头正在切菜,身子朝里,故意用大半个背向着他。

脸上那一层微红不是错觉,她的的确确泛起了赧意。

他觉得新奇,她之前大大方方向他表白了好几次心意,直白莽撞得不像正常女孩,原来也会不好意思?

继续往后看,翻到一半的时候,贺钧言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眸色凝了凝,他合上簿子放到一边,提步走到陈轻的身后站定。

他离得很近,脚尖就挨着她的脚跟,一厘不差。

这姿态,就像是她正倚在他的怀里。

贺钧言感觉到她僵了一瞬,她麋鹿般的眼睛里满是慌乱,却不敢往后看,那停在案板上不动的刀也出卖了她。

“贺、贺先生?”

陈轻僵滞着不敢动,贺钧言却没有半点顾忌,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换成自拍模式,稍稍举起。

碍于墙面,他的长臂无法伸展,但角度正好能将他和她一起匡进画面。

“这是……”

“你不是想和我拍照么?”他道。

陈轻一怔。

想和他拍照……好像,是有过……

贺钧言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有一瞬,很短很短的一瞬,心里莫名难受。

那本全是他的簿子里,有一张他和某个商业研讨会主办方合影的照片。

陈轻在下面写着——“也想要一张和他合照的相片。”

旁边画着一个沮丧的鬼脸,附着两个小字:羡慕。

时间有点久,她可能自己都不记得了。

现在,在她家的厨房里,他穿着睡袍,她系着围裙,两个人头发都半湿半干,这样的合照,比什么大合照采访照都稀罕得多。

以后,他大概也不会再和别人拍第二回。

只此一次,绝无仅有。

在陈轻愕然怔愣间,贺钧言突然俯下身,将下巴枕在了她的肩上。

“咔嚓”一声,画面定格。

那瞬间,她听到他说了一句——

“……辛苦了。”

似叹非叹。

不知是赞她制作簿子认真,亦或是感慨别的。

☆、第22章 V章

和陈轻内心惊涛骇浪翻滚不停相比,贺钧言要云淡风轻地多。

照片拍好后,他站直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睇了紧绷着还未放松的陈轻一眼,点开微信把合照发给她,而后走出厨房。

顺手拿走了那本簿子。

只因他这么一个举动,陈轻深呼吸好几回合,堪堪才镇定下来,之后切菜也停停顿顿,有一下没一下。

配菜全部处理好,趁着空挡,她去浴室把贺钧言的衣服拿出来,挂进了客房里的烘衣机中。

屋内静谧,他坐着没声响,陈轻回到厨房认真煮饭。一个凉拌菜,五个热菜,一锅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拿好碗筷汤勺,她在餐桌边叫了声。

“吃饭了。”

贺钧言应声而来,两人面对面落座,因着刚才的合照事件,陈轻有意避开他的眼神,飘起来的袅袅热气正好成了屏障。

“这是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菜,问道。

她瞥了一眼道:“你说要吃的苋菜。”

“中间紫色的那个东西?怎么颜色和煮之前不一样?”

“加热了,蔬菜里的汁闷出来,颜色就更深。”

贺钧言放下,又从另一盘里夹起一粒极小极小的虾米,眉头紧皱:“这虾怎么这么小?”

“你说想吃虾,但我去买菜的时候太晚,都不新鲜了,所以……这是晒干的虾仔,它就要这样的个头才好吃。”陈轻解释。

他盯着筷尖打量:“怎么吃?一粒一粒夹?”

往常吃的都是各类海产龙虾,小一些的就是普通河虾,这种比拇指盖还小的,他是真真儿没尝过。

“用调羹舀。”她舀了一勺到他碗里,“尝尝。”怕他介意,马上补充一句,“我调羹干净的,还没用过。”

他没说话,夹起来尝了尝。

贺钧言似是极少在家吃家常菜,他点名要吃的东西,因为陈轻做出来和饭店里的卖相有出入,即使食材完全相同,他也认不出来。

陈轻平时在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都受不了,眼下却格外有耐心,他问什么都答地仔仔细细。

小口吃着,小声聊着,中途他赞了一句:“你的厨艺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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