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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382)

“不错,你就是那件事情以后出了名,然后有人举荐向朕了你。”周世宗点了点头:“继续朝下说。”

丁承先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相。

上次他算到黄河会有洪灾,可却万万没想到黄河竟然决堤,后来他也曾旁敲侧击问过陆思尧这件事情,他的嘴闭得很紧,并未透露风声,是他自己暗地里查了很久才发现那年黄河的水并没有大到可以冲垮河堤的程度,决堤应该是人力所为。

或许是陆思尧想要替自己博名声?因着相关到他的利益,更何况他已经被举荐给了周世宗,于是他只能选择闭嘴不语,即便到现在,他也不敢将这真相抖出来。

跪在那里,丁承先陆陆续续的将这些年的事情讲了出来:“二十年前,罪臣观天象见有星孛下坠之势,陆思尧过来找我,给了我一万两银子,让我将星孛这两个字改成三个字。”

“天煞星?”周世宗不由自主念了出来。

“是。”丁承先低头道:“罪臣当年观测出星孛该是五月初下坠,陆思尧一定要罪臣告诉皇上是此乃天煞星转世,彼时罪臣并不知他的意图,只是见到一万两的银票就心神不定,最后……”

“最后你便告诉朕,五月初会有天煞星转世,累及天下苍生?”周世宗咬紧了牙齿,心中怒火熊熊而起。

“罪臣那时不知他要对付皇后娘娘,毕竟太医说皇后娘娘要六月才会产子,罪臣根本没朝那上头去想,可谁知事情竟然有这般巧,就在星孛下坠的那个晚上,皇后娘娘竟然提前就生了。”丁承先磕了几个头,脸上涕泪纵横:“其实这也只是巧合,皇后娘娘乃是五月初四亥时生下皇长子,刚刚好是在星孛落下的那个时候,故此被皇上误认为是天煞星。”

“五月初四亥时?”周世宗皱了皱眉:“不,分明是五月初五子时。”

他记得清清楚楚,宫中女史站在走廊外边一直候着等出生好记载生辰,昔时还有个掌事姑姑为了混淆皇长子的生辰,还企图贿赂女史,想要她篡改生辰,后来被他赐死。

“皇上,其实皇长子真是五月初四亥时出生,那个女史只是在外边听到产房里的哭声才去看漏壶上边的刻度,其实那时候皇长子早已出生。”丁承先伏倒在地,不敢看周世宗的脸:“皇上,彼时太医院有两位医女帮着稳婆接生,罪臣后来曾找她们问过,两人都说当时皇长子出生以后喉间堵了东西,稳婆弄了一阵子才将那团东西弄出来,等着拍打过后哭声响起以后才到子时,若是不相信,皇上还可以命人将那两位医女传来询问便知。”

胡太后吃了一惊:“竟有此事?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回太后娘娘话,罪臣那时已经得了陆思尧的嘱咐,一定要将天煞星的名头落在皇长子身上,若他出生在五月初五,便更能让皇上有所顾忌,而且当晚皇长子便已经被投入湖中,罪臣自然也不消再提,那时候去问两位医女也只不过出于自己的一种执念。因着……”沉默了一阵子,丁承先才下定决心般道:“因着罪臣观星象,星孛该是五月初四便要落下,如何推到初五?总觉得期间有些不对,想要求证罢了。”

周世宗犹如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头晕眼花:“确实是五月初四生的?”

“皇上,快,快,快去将那两个医女传上来问问便知!如若不相信,还可以去寻当年的稳婆,彼时皇宫里用的都是京城有名的稳婆,寻起来也不会太难,找内务府查查当年名册便知。”

“好,朕务必要将此事弄个一清二楚!”周世宗沉着脸吩咐内侍:“快,让内务府总管带着二十年前的宫中安排名册过来!”

皇后产子,此乃宫中大事,无论如何也不会没有记载,更何况那时候他与张皇后并未翻脸,内务府也不存在捧高踩低的故意将张皇后产子这般大事都不予重视,肯定会有各种安排与记载的。

胡太后挺直的脊背慢慢放松了几分,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丁承先还真是一颗好棋子,看起来她的长孙进宫有望。

第300章 究委(一)

内务府的记载很是清楚,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那些纸张又黄又旧,可还是能看清楚上边写着的字迹。周世宗的手指捻着那页纸,眯缝着眼睛看了又看,咬牙切齿道:“去,将那两个医女与稳婆传到清华宫来!”

“皇上,这事需得保密,不能走漏风声。”胡太后细细叮嘱:“莫要让宫外知晓。”

太医院两个医女彼时才二十多岁,现在年已四十,仍然在宫中供职,找她们过来实是简单,只是那两个稳婆却是住在宫外的,万一宫中内侍出去传话,只怕是会引人注目,万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可能这事情便不好办了。

周世宗点了点头:“母后说得对,那就派个稳妥的宫女换了衣裳出宫去罢。”

得了丁承先的供词,他对胡太后的疑心渐渐解了几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唯恐她与张祁峰串通同谋,故此没让胡太后身边的姑姑出宫,他将清华宫的掌事姑姑喊了过来,让她换了件寻常衣裳出去:“务必记住,不能走漏了风声。”

清华宫内侍居多,宫女姑姑用得比较少,这位掌事姑姑在清华宫做了十多年,也算是个靠得住的人了,周世宗觉得,派了她出去是最稳妥的。

掌事姑姑得了周世宗的吩咐,不敢怠慢,赶紧寻了套秋香色的褙子换上,里头穿了件夹棉衣裳,带着两个小宫女出了皇宫,这边太医院已经将当年那两位医女给寻了出来,领着到了清华宫。

两人得知是问当年皇长子出生时辰,相互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周世宗有些暴躁,脸颊更红了几分:“你们二人据实说来!到底皇长子是五月初五还是五月初四!”

一个医女迟疑着开了口:“皇上,既然您要听实话,那我便实话实说,昔时皇长子出生是五月初四亥时,只因生出来时喉间有异物堵住,好半天不能张口出声,脸都憋紫了,好在稳婆经验老到,用了法子将异物吸出,过了一阵子功夫皇长子才放声哭泣,等及那时,刚刚好漏壶刻度才到初五子时,而且还只是刚刚好重合,若是稍微走近一点,可能发现那刻度还有些偏。”

“那你们为何当年不说出来?”周世宗此刻心情很差,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来。

“皇上,我们当时在产房里听着外边喧哗,出来以后才得知已经有位姑姑因着皇长子生辰之事被杀,我们两人胆小,不敢妄议此事,后来……”她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丁承先,鼓足勇气道:“后来国师也曾来问过我们两人皇长子出生时辰,还特地告诫我们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便有大灾,我们自然更是不敢说了。”

“好好好,原来是这样,你们一群人将这事情做圜,只把朕蒙在鼓里!”周世宗气得满脸通红,一只手捂住胸口,用力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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