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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381)

为了试探张祁峰与母后之间是不是有私情,他让母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将张祁峰喊到畅春园的偏殿里,本来是想要骗了母后去那边,让他们单独处于一室,他好在外面听里边的动静,可是没想到这事情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母后没有去偏殿,而是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斥责他胡作非为。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哀家!”

他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支支吾吾想将这事揭过,可是母后并没有让他那般轻易脱身:“皇上,你这是在疑神疑鬼!皇上,你欠哀家一个赔礼道歉,也欠张国公一份!他那般尽心辅佐你,你却这般疑心他!哀家也不强求什么,你现在赶紧让人去偏殿请张国公出来赴宴,不管用什么理由,都不能让他知道是你起了疑心!”

这究竟是在维护张祁峰呢,他望着胡太后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大步朝偏殿走了过去。

张祁峰,很好,你能让我的母亲为了你与我争吵,这还不能说明什么?

最终,他没有能下手处置张祁峰,因着他的母亲随后就赶到,及时的制止了他。可他却没法子放下对张祁峰的恨意,当张祁峰提出要辞职退隐,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国公爷时,他没法子准奏——这就走了?他可想留着张祁峰在朝堂,让他胆战心惊于自己的威权之下,每每看着张祁峰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他便得意,张祁峰再厉害,究竟也是要每日向自己跪拜,要揣测自己的心意,唯恐做出什么惹自己不高兴的事情来。

“皇上,哀家是什么时候知道皇长子还活着,这难道有什么要紧?总之哀家知道了长孙还活着,自然是要接他回来的。”胡太后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冷了几分:“皇上,皇室骨肉不能流落民间!”

周世宗没有出声,眼睛慢慢闭上,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胡太后转头看了看梁首辅,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色。

他们商议的时候早就想到了周世宗可能会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故此早就做了多方面的筹备,皇上命人去传丁承先,那就是说他还是放了一线机会——至少是给胡太后于梁首辅面子,并未一口回绝。

事情还是有希望朝他们预期的方向发展的。

胡太后捏了捏手里抓紧的那串佛珠,菩萨一定会保佑她的长孙,否则如何会托梦给若嫿,让她找到二十年前失散的孩子?若嫿吃斋念佛那么多年,一定是她的诚心感动了菩萨,菩萨会给她一个好结果的。

第299章 立太子(五)

一阵叮当作响迟缓的响起, 慢慢的朝寝殿这边传了过来。

胡太后挺直脊背,转脸朝门口看了过去。

寝殿的门依旧是关着的,只是雕花门板上镂空处人影晃动, 说明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胡太后眼眸低垂, 一只手飞快的捻着手中佛珠,一粒接一粒, 光滑的珠子从她的指尖溜了下去,一颗又一颗, 转动得很快, 就在开门关门之间,已经有半串佛珠从她手指之间走过。

“吱呀”一声,沉重的雕花木门被推开, 有几个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边的是诏狱的一个看守,后边跟了三个人,中间那个, 穿着灰蓝色的囚服, 那衣裳该是许久没有洗过了,颜色接近灰黑, 还到处都有印渍。

那人的双手双脚上都戴着锁链, 冰冷的铁链拖在地上,咣当咣当作响,似乎敲在人的心上,令人不由得生了几分寒意。

“罪臣丁承先叩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丁承先在周世宗床榻前边跪倒下来,低首躬身,不敢抬头。

床榻之上的周世宗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一下跪倒在地的那个人,脸上微微有些色变,沉默片刻,他才出声:“丁承先,朕今日传你过来是为了何事,你可知道?”

“皇上,罪臣心里明白,皇上是准备要给罪臣一个了断,否则如何会将罪臣传到清华宫里?”丁承先趴在那里不敢抬头,眼睛却是瞄着那一角玄色衣裳的下摆,那衣裳上的绣花格外精致,五彩绣线绣出了祥云缭绕,期间有一只金凤翱翔。

“了断?”周世宗盯住了丁承先的背,嘴角微微一动:“你倒也明白。”

他只是想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情,没想到丁承先竟然误会了,还以为要全盘交代,这样也好,自己倒要听听他想要交代些什么。

“皇上,罪臣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为虎作伥终将没有好下场,事到如今,罪臣也没有别的法子,唯有一五一十将过去犯下的种种罪行交代清楚,只盼着皇上看在罪臣昔日也曾为大周做过些须事情的份上,能给罪臣一个好死。”

“丁承先,虽说你两年前并未预测出北方会有蝗灾,可你以前有些事情还是算得挺准的,罪不当死。”胡太后低头盯住了他:“今日传你来清华宫,是想要知道……”

“母后,且让丁承先从头讲起罢。”周世宗制止了胡太后的盘问,母后是不是故意向丁承先暗示,要他将二十年前的那事情给翻了盘?否则为何前边说了句罪不当死,后边就想着要将那事情抖出来?

不,不能让丁承先明白这里头的奥秘,就让他慢慢说来。

“皇上,昔日罪臣乃是终南山上一名道士,恩师见我资质上佳,自小便尽心指点,一个偶然的机会还得了一本五行奇书,罪臣潜心钻研了几年,自觉有些本事,就想到外边闯荡一番,恩师留我不住,于是罪臣便带着那本奇书下了山。”

仿佛在听一个传奇的故事,丁承先说的事情真是很有难令人相信。

“认识陆思尧是在二十多年前,彼时他那女儿刚刚选入宫中,我给她占卜一卦,定然能大富大贵,陆思尧当即便给了我三百两银子,那张银票将我给吓傻了,在终南山修炼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看到过一笔这么大的银子,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思尧说,只要你肯帮我,以后还能挣更多的银子,那时候我还有些放不开,说想到处去游玩一番,他也没有过多挽留,只是说以后有事情可以来找他。”

那一年,丁承先靠着观天象,勘测河道险情,发现预黄河那年可能会泛滥,他向沿岸几个官府都反应了,可是没人重视,都只说河堤足够坚固高大,能阻挡洪水,他有些懊恼又有些担忧,赶紧回了京城找陆思尧,把这事情告诉了他。

“你能确定黄河今秋会有洪水?”

“能,肯定会,如若不会,我就回终南山,此生不再出山。”

“好,那你明日去京兆府击鼓,将黄河的险情告知。”

丁承先有些犹豫,他一路上都试过几个官府了没有一个相信他的,全都是乱棍赶出,京兆府与黄河泛滥似乎更加不相干,自己跑过去击鼓禀报这事,会不会又被轰出来?

“你放心去罢,我自然会有安排。”陆思尧笑得很坦荡。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不过是让我去试试罢了,要是黄河没发洪水,我肯定就是在大牢里坐几年再放出来,要是洪水泛滥,我便出了名可可以被举荐上去了。”丁承先有些懊恼:“罪臣那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是担心黄河洪灾会让百姓受苦,故此信了陆思尧的话去京兆府击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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