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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寂沙(29)

里间的声音慢慢的道,“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屈辱么?”

我睁开眼睛,望着帐篷外漏进来的星光。“兀兰的风俗,和易水不同……令人难以忍耐。”

“难以忍耐……”莫炎轻声重复着,压抑郁沉的嗓音,低到沉重的意味。

“就算是屈辱罢!”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明目张胆的把匕首摆在身边,什么意思?在这里刺我一刀,你以为你能活着出营么?——或者,你觉得比起性命来说,为人的骄傲更重要的多?”

“……”我沉默着,手指不知不觉的握在一起。

“就是因为你骄傲到无法忍受任何屈辱,你的父王才放弃了你么?”

语气淡淡,传到耳中,握住的手指猛然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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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很黑。

漆黑的夜色中,我睁着眼睛,望着帐篷顶破洞漏下来的黯淡的光。

无法忘记,连着几日的放纵买醉,这几天梦中的欢笑宁馨。以及每当从梦中清醒的瞬间,那种铭心的痛。

也清晰的记得,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是谁的手揽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发,动作如此的温柔,温柔到不像平素的那个人。

那种抚慰的感觉,和这几日梦中的感觉……好像……

我抬起手,疲惫的遮住自己的眼睛。

无法反驳。根本无法反驳。当记忆中的往事重新翻起,拨开了过去无法拨开的迷雾,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两年。接受着王家近乎溺爱的恩宠,白天为了巩固易水城池的防卫而四处奔走,回到王宫的时候,看到的是被督促政务到近乎严苛的王兄,在深夜哭得双眼红肿的母后,还有总是轻声叹息的父王。

记得当时的年少轻狂,在万众的面前,高高扬起手中的王剑,信誓旦旦的保证易水的未来。原来……

原来早在两年前,我的未来就已经被放弃了么……

嘴角轻轻的勾起,勾成苦涩的弧度。

幸好是漆黑的夜晚,幸好有遮住一切的黑暗,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可以放任眼角的潮湿越来越浓,不用顾忌,无声无息——

遮住眼睛的手臂被猛地拉下来。没有征兆的出现在床边的男人,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男儿丈夫,要哭就大声的哭!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呆呆的看了片刻,反应过来,用力的挥胳膊摔开他。

你生气什么!看到我的笑话了,你尽管笑吧,又凭什么对我发怒!

扭过头,转向帐篷的角落,几下去擦脸上的痕迹,汹涌的泪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脸被用力的扳回去,他的大手伸过来,粗鲁的抹拭着。

流了满脸的泪水暴露在外人的面前,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在近处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让我感觉尤其狼狈。

“放开!我叫你放开!滚!!”

我大声的骂,用力的掰他的手,他的手却像生根了似的,怎么掰也掰不走。那只手在我的面前固执的晃个不停,我的怒气越来越炽,忍到无法忍耐,我狠狠一拳揍了过去。

拳头打到没有防御的肉体上,结结实实的闷响。莫炎的身体被打的一晃,他慢慢擦去嘴角的血丝,盯着我的眼睛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光,然后也是一拳挥过来。

后面的事不知道怎么发生的。郁积在心里的强烈的感情终于找到突破口似的汹涌而出,所有的负面情感完全转化成单一的怒气,那种甚至说不出为什么的愤怒全部宣泄到对方身上,平日想象不到的野蛮动作粗鲁的撕扯着对方,像受伤的野兽,在撕咬对方的同时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愆。

黑暗的大帐里,两个人闷不吭声的在床铺上滚动扭打,用拳头,用腿,用膝盖,用一切可以用的上的最原始的武器毫不留情的攻击,撕破的衣服散的七零八落,裸露出来的地方不断的压挤厮磨,沉重的喘息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了。

一记击中肉体的闷响,我应声倒在床铺上,他扑过来,试图按住我的手。我曲起膝盖就撞过去,偏了一点点,只撞在小腹上,他闷哼一声,沉重的身体趁势倒下来压在我身上,两只手肘牢牢按住肩胛,粗鲁的扯开我的衣服,对着裸露出来的肩头就是一口咬上去。我倒抽着冷气,这混蛋,咬的牙印周围都渗出血来了,我偏过头,也是一口咬住他的手背。

耳边听到他低声咒骂了一句,一只手指伸进口腔里,试图让我松开嘴。我按他的意思松了口,然后对准手指狠狠的咬过去。

血腥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鲜血淋漓的手指抽出去,彼此沉重的呼吸声靠的那么近,我被他压得动弹不得,用我能想到的各种话骂他,他恶狠狠的瞪着我,突然低下头,用他的唇堵住了我所有的声音。

被按在床上,手脚都被牢牢压住,那种陌生而奇异的痛感铺天盖地的汹涌,每一下动作我的身体都忍不住微微一颤,他的汗一滴滴的落在我的脖子上,仿佛灼烧的温度。淹没一切的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本能的感受着那紧密贴着的炽热的身躯,承受着每一次有力的挺动,那种奇异的充实感觉。他沉重的呼吸扫过我的脸颊,不时的咬我的唇,那个不断摩擦的地方逐渐感觉不到痛了,麻麻的,几乎虚脱的晕眩包围了全身,懒洋洋的感觉,那是肆意发泄之后的骤然疏缓的放纵感,近乎于快意——

低低一声闷哼。我喘着气,手指牢牢抓着行军毯子,揪紧,再松开。

莫炎显然是老手。禁欲已久的身体经不起熟练的挑逗调弄,反复不断的冲击,意识渐渐陷入半迷失的状态。

身体之间不断的互动摩擦,越来越快。承受的地方敏感到了极致,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更加强烈,每次深入的碰触都是一种折磨。

“嗯——”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一声充满了诱惑意味的呻吟,隔了好久才发觉那是我的声音,我惊的倏然张开眼睛,莫炎伏在身上,专注的望着我不知多久,轮廓深刻的面容上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忍耐的表情,褐色眼睛里的光芒异常灼亮。

他的动作幅度突然加大,强烈的快感铺天盖地的冲击,我浑身一颤,难以忍受的仰起头,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指,把差点冲口而出的呻吟硬生生的压回去。

“不要忍……叫出来。”莫炎拨开我咬住自己的手,他的声音里带着情欲的沙哑,“昭,在我们兀兰,男子之间的情事并不只是代表着屈辱……就像我们今晚这样……”

一缕汗湿的头发垂落到额际,他的五官轮廓渐渐的清晰起来。

我挪开视线,望着缝隙里漏进的微弱的晨光。

静静的躺在简陋的行军床上,紧密接触的胸膛处传来彼此剧烈的心跳。

“后悔了?”他咬着耳垂问道。

深深的吸气,努力平复自己不稳的呼吸,“……他妈的。”我低声骂了一句。

“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

急促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休息了片刻,我起身穿衣。坐起来的时候,身体忍不住微微一晃。

他也坐起来,想扶住我,被我推开了。“时辰不早了。大军很快要出发了吧。”

“时间差不多了。”莫炎透过帐篷顶的破洞望望天色,回过头来,“昭,你是第一次吧?如果感觉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命人——”

“不必了。”我打断他,“还算舒服,我很满意——虽然没有和女人那么舒服,不过感觉还不错。”

莫炎穿衣的动作在半空中倏然顿住。“……你这样想?”

“嗯。”我随口应着,站起来扣衣服上的纽扣,“这里是兀兰,就按照你们兀兰的风俗来一次。如果在易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般会去找个女人。”

说着的时候,我穿戴整齐,回头笑了笑,“——当然,如果莫帅介意的话,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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