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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氏女(240)+番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相宜迈步走了进去,脸上全是恬淡的笑容:“老夫人,相宜来拜望你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进杨府依旧相逢

一幅六扇的屏风斜斜摆在大堂里,屏风上绣的是花开富贵的牡丹花。每朵花差不多有碗口大小,各色各样,粉紫浅白浅绿娇黄,重瓣单瓣,挤挤密密的绣了半幅屏风,屏风留白处有一双燕子,数对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相宜的目光停留在那一团牡丹花上头,上头还有珍珑坊的表记,看起来秋华妹妹也是得了杨老夫人点拨的,故此送了屏风来表示谢意。她朝杨老夫人行礼过后,微微笑着道:“老夫人,我却没秋华妹妹这般手笔,只能送些茶叶给你了。”

杨老夫人哈哈一笑:“你们送什么都是一份心意,我不计较这么多,只要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太婆,我心里头就高兴了。”

“老夫人哪里是老太婆了?瞧着还不到四十岁的模样。”相宜这话可是出自内心,几年前瞧着杨老夫人是这样子,几年以后瞧着她依旧颜色如故,岁月似乎对她特别优厚,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相宜你这嘴最甜。”杨老夫人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座椅:“你快些坐下了,宝清宝琳她们听说你要来,这两日可一大早的就起床了,素日里也不见她们这般早来给我请安,这两日都能赶上陪我用早膳!”

宝清在一旁噘嘴道:“祖母,我们可是诚心给你来请安,顺便来接相宜姐姐的,哪里是只为了第二桩事?”她伸手拉住了相宜,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指了指宝琳身边那位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小姐道:“宜姐姐,这是我那三姐姐,闺名唤作宝琴的。”

相宜赶紧颌首示意,抬起头来见着那杨宝琴穿着一身粉色云香纱的衣裳,上边镶嵌的纽子还点着细碎的碧玺,衣襟下头镶滚的边子全是用五色丝绦,里边还用金丝银线束着,闪闪的发着亮光。

这淡淡的粉色里,托出了一张微微圆润的脸盘子,凤目微挑,朱唇含春,嘴角便露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宜妹妹好。”

大家闺秀正是这般模样,说话之间拿捏得正好,不多一分笑容,也不会少。相宜赶紧应声:“琴姐姐好。”既然人家客气,称呼她为妹妹,自己自然要尊她为姐姐了,只是觉得这位宝琴与宝清宝琳有些不一样,偏着些高傲,通身有一种淡淡的疏远。

或许是与自己还不大熟悉,相宜并未多往心里头去,只是微微笑着坐了下来。

“相宜,今日好好歇息着,明日我便带你去看看铺面。”杨老夫人说得兴致勃勃:“都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听得这话,心中实在感激,相宜朝杨老夫人欠了欠身子:“相宜不知亏欠了老夫人多少,怎么报答都不够。”

杨老夫人笑着摆了摆手:“相宜你也太见外了,我瞧着你便觉得喜欢,就想将你当我自己的亲孙女儿一般对待,你又何必这般客气。你须得多学学宝清,这丫头惯会撒娇,这种无拘无束才好哪。”

相宜瞧着杨老夫人笑得真诚,这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有杨老夫人说了些在华阳行商的事情以后,就听她问自己:“那个叫尕拉尔的少年,你带他进京了吧?”

“来了,他是男子不能进内院,正在二门那里等着呢。”

那时候婆子引了相宜她们进内院,却让尕拉尔在二门那里等着:“内院全是女眷,小哥你在这里候着,若是老夫人喊你进去,你便进去。”

尕拉尔脸上露出了焦躁神色,在华阳可没这规矩,他在翠叶茶庄茶园里到处走,也没见谁拦着不让他去,到了京城这规矩怎么就多了?他望向了相宜,疑惑的问:“骆小姐,我该在这里等着?”

若是可以,他一刻都不想与她分开,她可是自己的希思女神,他要守候在她身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相宜知道尕拉尔没有拘束惯了,自然不适应这些规矩,赶忙叮嘱他到二门这里等着:“既然来了京城就要守着京城的规矩,内院全部是姑娘家,你进去只怕是不方便。你且放心,杨老夫人到时候自然会派人来安置你。”

尕拉尔站在垂花门下边,神色殷殷:“我就在这里守着,等你出来。”

那蓝色衣裳的少年站在门边,眼巴巴的望着相宜跟着婆子往花园里头去,真恨不能拔腿就跟上去,那看门的婆子肯定也拦不住自己——只是他不能惹相宜生气,既然她让自己等在这里,那就等着,总会能在这里见着她。

尕拉尔等了好一阵,却没见相宜出来,有些心浮气躁,偏偏守门的婆子却还缠着他说话:“怎么你这鼻子生这么高,眼睛跟猫眼儿似的。”

一句话也不想回答她,尕拉尔贴着墙站在那里,两只脚挪来挪去,一双眼睛都要将园子门口那块假山给望穿。这时就听脚步声槖槖的从后边响起,守门的婆子站了起来,口里喊着:“表少爷回来了。”

一个穿着淡紫色衣裳的年轻男子跨步就从垂花门那边过去,尕拉尔心中一急,指着那人背影道:“怎么他便能随意进出?”

那婆子嘎嘎的笑了起来:“那是我们老夫人的外孙,老夫人心疼他,安排他在园子里头住着,他这是要回自己屋子里边去。”

那淡紫色衣裳的年轻男子听着垂花门口吵闹,转过身来,看到尕拉尔的脸孔,大声喊了起来:“尕拉尔!她到京城了?”

声音里充满着惊喜,有一种说不出的兴高采烈。

尕拉尔定睛看了看,那淡紫色衣裳的少年眉目间依稀有些相熟,皱着眉头想了想,却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这时那年轻男子已经走到他面前,朝他肩膀捶了一拳头:“你不记得我了?那个晚上,我找你打架,在华阳。”

尕拉尔仔细打量了下他,见着腰间垂着一块羊脂玉的玉珏,上边雕着大大的一个福字,忽然间也记起了他是谁:“容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五年之前见过嘉懋,现在的嘉懋与当年有了不少的改变,各自长高了许多,与他站在一处,也不是那般相差很大,眉目间已经脱去了青涩的底子,沉稳得就像一个大人。只不过那眉毛眼睛依旧还是五年前见的那副,故此尕拉尔还能认出是他来。

“这是我外祖父的府邸,我就住在这里。”嘉懋有几分激动:“你怎么站在这里?骆小姐是不是已经去玉翠堂见我外祖母了?”

尕拉尔嘀嘀咕咕道:“或许是,我想跟着去,偏偏这婆子不让。”

嘉懋冲那看门的婆子笑了笑:“妈妈,这位是我的朋友,我带他进园子去瞧瞧。”

婆子有些不放心,站起来叮嘱了两句:“这位公子,见着女眷可别粗鲁,莫要吓坏了院子里的小姐丫鬟。”

“难道我脸上写了坏人两个字不成?”尕拉尔一边跟着嘉懋往里边走,一边嘀嘀咕咕:“在华阳的时候,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每日都要来茶庄和我说话哪,也不见有人被我吓了,怎么到了京城我就变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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